等到十月廿八大婚之后,她就是这个府里名正言顺的主母,自然会周密的看顾着这三个孩子,特别是严暮。
这一年来,他的底子都被毒素侵蚀的不成样子了,那两条还没续上筋脉的腿是大问题,经脉续上之后还需要复健,也是磨人的事情,这些都需要花心思。
喻姝不怕麻烦,就怕严暮难受了也不说,越懂事的孩子才越让人心疼。
夭夭感受到喻姝此时有些复杂的情绪,她甜甜的嗓音在喻姝脑海中响起,奶声奶气地安慰喻姝:
“娘亲,别担心了,现在他好多啦!”
小棉袄一开口,喻姝便带着笑意回答道:
“是呢,他好多了,我们晚上再来看看他。”
“好呀娘亲 ,我们可以常来看他,他好惨呀!”
夭夭本身对不好的气息十分敏感,夜里刚来的时候,她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两人严暮身上的死气,便知道他快要死了。
“以后娘亲养他,不让他这么惨了。”
夭夭倒是不会因为喻姝多养了一个而吃醋,她在印记空间里看着那一大堆战利品,骄傲地扬起了小脑袋,脑袋上的小叶子抖的十分欢快:
“那是自然,我们有可多可多钱啦,养得起。”
“夭夭说的对。”
喻姝没忍住面上挂上了几分笑意,狐狸眼中水光潋滟。
郝成卫眼里看到的却是喻姝一边给严暮擦脸,一边笑得眉眼弯弯,他一下子把头低下去,露出微红的耳尖,非礼勿视!
喻姝倒是没察觉郝成卫的小动作,她看着外面快破晓的天色,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李嬷嬷就要叫她用膳了,她也该回去了,不然李嬷嬷会着急。
现在只需要把她刻意留下那点毒素逼出来带走就行,这会低头看着地板的郝成卫就能派上用场了,喻姝头也没回直接吩咐道:
“郝成卫,拿个装药丸的玉瓶,还有一把锋利的小刀,严暮心脏的毒本宫可以逼出来,本宫研究研究这是个什么品种,还挺霸道。”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郝成卫瞬间回神,抱拳铿将有力的回了一句:
“是,夫人。”
话一出口,郝成卫整个人都僵住了,完了!
喻姝觉得这看上去沉默寡言的郝副将可能十分会脑补,她手上逼出心脏毒素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郝成卫:
“本宫与你家主子还未成婚,你应当称呼本宫为殿下。”
郝成卫怕喻姝觉得他犯蠢,规规矩矩得垂着头乖乖听教训,回答喻姝时却像是为了掩饰心虚,刻意加大了音量:
“是,殿下,恕末将失礼了。”
如此安静的晚上,郝成卫突然这么大一声,喻姝感觉被震的耳膜发痒。
“滚蛋吧,赶紧给本宫准备东西来。”
她挥挥手让这个有些呆板的贴身亲卫赶紧走,免得她待会烦的想揍他,不知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看起来憨憨的,却很能气人。
“末将告退。”
郝成卫半点没敢多留,飞一般的窜了出去,这么大的个子身形倒是格外灵活。
喻姝将毒素全部逼向严暮左手无名指的筋脉之后,便将手帕轻微折叠了一下放在被子上,看着严暮安静的睡颜,说了句:
“你的手下倒是会顺杆爬。”
说话间,她看见严暮脖颈间因为汗湿贴在肌肤上的头发,手便慢慢贴上了他的脖子准备将发丝撩起来,却没想到被人一把截在了空中。
喻姝直直的对上了一双酝酿着风暴的沉黑凤眸,两人无声的对峙了片刻,还是严暮先开了口。
他一日未进水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忍着喉咙的干涩问道:
“你是谁?”
他还记得华阳宫失火吐血晕倒一事,但醒来之后郝成卫却不在身边,还没等他起身叫人,便听见一道女声在说他的属下顺杆爬。
浑浑噩噩中他也分不清状况,不知前因后果只有按兵不动,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想做些什么,却不料她将手伸向了他的脖颈,习武之人比较避讳这些死穴。
严暮以为这是杀手,一下子警戒起来,下意识抬手就将女子的手拦在了空中。
与他冰凉的手掌不同,他手中女子的肌肤柔软细腻带着温热,握在掌心时像是被这一抹温度烫在了心间,他的手臂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身为娘亲早逝的将门子弟,他不用陪娘亲出席女子众多的活动,所以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距离这样近,肌肤相贴。
此时他早已清醒,握住手心的温软,感受着没有疼痛的身体,一时之间,又有些恍惚,毒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