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郝成卫把药递过来之后,他一手摁在腹部,压抑着胃部剧烈的不适,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仰头猛灌下去, 喝完之后快速将药碗递给了郝成卫。
“拿走,咳咳。”
这期间他由于喝的太快, 被呛了一口,说话时几滴药液残留在了嘴角, 他薄唇紧紧抿住,觉得自己蠢极了。
郝成卫还没来得及递上锦帕, 严暮就已经快速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锦帕,这是他前段时间为了掩藏自己吐血的事备下的。
但他刚擦完却听见旁边的郝成卫问疑惑的问道:
“主子, 您怎么会拿着殿下的帕子?”
严暮收回袖子的手一僵,该死!今天究竟要做多少次蠢事才行?
他看着手里这条桃花绣帕脸色一黑,谁知道他发什么疯竟然把嘉和长公主的锦帕收在了身上,可能是那一阵莫名的桃花香气蛊惑了他吧。
想到这,仿佛鼻尖又嗅到了一股浅淡的桃花香气,严暮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让他有几分无措。
但他面上不显,看也不看郝成卫一眼,状似从容的将这条与他气质格格不入手帕收了回去,淡淡的说道:“郝成卫,不该问的别问。”
“今日东西送到了吗?”
严暮这不经意的一问还真把郝成卫问住了。
一大早他就跑去药房那边煎药,现在才煎好送过来,因为他实在是不放心主子的药经别人的手,听殿下说主子现在这身体可再经不起一次毒性摧残了。
所以送礼物的事情也没办,他闷声回道:
“没有,主子。”
严暮其实就是想换个话题,他非常清楚郝成卫的性格,在他的事情上格外谨慎,他一出口就问在点上了,郝成卫自然也无暇去想锦帕的事情。
昨日嘉和长公主刚救了她的命,自然与往日不同了,这礼物就得格外精心,那送什么好呢?
清晨的日光落在窗前,衬的他清冷面容格外温暖,兀自沉默半晌,他解下腰间的刻着一个小篆“严”字的墨玉,内心有些挣扎,但他还是郑重的握在了手心,缓缓开口:
“那就把这个赠予她吧,郝成卫,去拿个盒子。”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更何况这是严家的传家之物,可调动严家亲卫。
作为副将,郝成卫本不应该质疑主子的决定,但这涉及到他们以后的安排,他不得不开口确认:
“主子,您决定了吗?”
这就相当于严暮承认了喻姝在严家的地位,严家亲卫可任由她支配。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定国公在战场救了他,嘉和长公主又为他解了毒,不管定国公府那边知不知道嘉和长公主的秘密,他都要摆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毕竟他还想取得那边的信任。
“只是这样吗,主子?”
严暮五指收拢露出极为突出的青色血管,紧握住轮椅两侧的扶手一言不发。
他也在问自己,只是这样吗?在明知赠玉有定情之意的情况下,他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吗?
这个问题不是他现在该想的,他身上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不能再牵扯一个无辜的女子进来。
最后他还是没有回答郝成卫这个问题,侧身将玉佩放在郝成卫手上表明了态度。
“去办你该办的事,别误了时辰。”
“是。”
郝成卫倒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也不问他送个礼物到底需要什么时辰就俯身行礼退下了。
英国公府与喻姝的公主府距离不是太远,不多时,李嬷嬷就已经将礼物拿在手上了,她神秘兮兮将盒子背在身后问喻姝:
“殿下,您猜猜今日英国公府又送了什么来?”
喻姝正与夭夭挑拣着晚上要给严暮带过去的药材,阖眼躺在房间的软榻上懒得动弹,听见李嬷嬷的声音后她才睁开眼睛慢悠悠的回答了一句:
“嬷嬷,这哪猜得到呀,向来都是戏些宫里没有的稀奇玩意,还不如直接拿来看看。”
李嬷嬷笑眯眯的将一个檀木锦盒凑到她眼前来,露出铜卡上独特的小篆“严”字:
“今日殿下可能是猜错了,这应当不是宫外的稀奇玩意了,这怕是您独有的,您打开看看!”
喻姝一听这话就坐直了身体,独有的?她的好大儿这就知道给她定制独一份的礼物了?
李嬷嬷看着喻姝这副急切的样子眼睛笑得眯在了一起,看来殿下还是满意这门婚事的,也幸好国公爷每日都送些小礼物来讨公主欢心,才能让公主也慢慢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