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稳了一下心神,但还未等她细看,面前的青年便收起了稍纵即逝的笑容,错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
面色平静的问双手都拿着东西的郝成卫:
“成卫,你拿的什么?”
“主子,这是殿下要的东西。”
严暮没有说话,冷淡的目光落在喻姝脸上,耳尖又红了,眼神有几分闪烁的移开了目光:“你要来做什么?”
“杀你。”
喻姝接过玉瓶放在地上,不由分说的握住了严暮的的左手,在无名指上气势汹汹的划了下去。
严暮感受到指尖的刺痛却是动也没动,靠在床头看着被划破的指尖任由喻姝动作,这样的疼痛比起毒素的煎熬根本不值一提。
喻姝虽然动作凶狠,但只割了一个小小口子,黑色的污血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一滴一滴落在玉瓶里,正好满满一瓶。
待污血流干净之后,喻姝便抬头看向严暮,只见他眉头微皱靠在床头一言不发,宽松的亵衣亵裤衬的他极为纤瘦,露出的肌肤连其中青色的血管的都清晰可见,肩胛骨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唇角微抿看上去就像被欺负了一般。
喻姝见不得这种精致的病美人难受,握着他冰凉的手柔声询问:
“怎么了?是我太用力了吗?”
严暮感受到喻姝触摸他的轻柔力道,手指轻微勾了一下,眼眶微微发酸,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
“不是,是我怕疼。”
话一出口旁边低头不语的郝成卫突然抬起了头,诧异的看向严暮,这不就是头发丝大的一个口子吗?这也疼?
严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心里想便就这么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这么矫情。
“男子汉大丈夫别怕疼。”
喻姝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像是没看见食指上的伤口晚一步便要愈合一般,还悄悄输入了治愈系异能在他的伤口内部,只留了一点皮外伤。
治疗完之后,她把严暮的手放回被子里面,还掖了掖被角:“再不回嬷嬷该找我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
刚刚耽误了点时间,天要亮了,实在是不能久待了,话一说完,便纵身向窗外飞去,几个呼吸之间人便不见了踪影。
严暮无名指上的微微刺痛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在那之前,他分明觉察到了一股凉意划过了他的指尖,看着喻姝急速远去的身影眸色暗了几分。
“她到底为什么而来?”
郝成卫欣喜于他身体的好转,便回答道:
“殿下说因为她是您的未婚妻。”
未婚妻?
这几个字在他生命中太过陌生了,陌生到他不知这几个字的含义。
但喻姝轻声询问他疼不疼的那一瞬间,心中被压抑久了的委屈和伤痛仿佛无法掩藏一般,被掀开一角展现在了喻姝面前,然后被她温柔地安抚治愈,细致而怜惜,像是在无声的包容他的所有的伤痕一般。
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想要落泪,他也才十六岁,也想被人在乎。
没见到喻姝之前日日夜夜的疼痛都是自己熬着过的,现在连指尖微乎其微的伤口都被人在乎,活动了几下没有病痛折磨格外轻松的身体,心底细密的暖意他怎么也无法忽略。
本来没报任何希望的未婚妻成了他最后的救赎,甚至没有任何索求,人情冷暖在这京城里他早已尝了个遍,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时间,他有些茫然。
人在黑暗里待久了,最是见不得光,仅仅是一个照面,他便被打的手足无措。
严暮半仰着头看着远处的烛火,眼神飘忽,这种被无限包容的感觉,只是尝到过一次,变容易上|瘾。
作者有话要说:
严暮:有老婆的孩子像个宝,美滋滋!老婆呼呼才能好。
第18章 、互相赠礼
十月廿六, 英国公府。
“主子,喝药了。”
这会严暮才刚用过早膳,郝成卫便端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碗, 盛着棕里透绿的药进门了,也不知道今日这药是加了些什么材料, 老远就传来一股又酸又苦的味道。
这会正开着窗, 一阵微风弱弱的吹进来,在药碗上扫过, 这股诡异的味道直接飘的满屋都是,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的严暮只是稍微闻到了一点便眉头微皱。
这药是准备给他催吐吗?
这一年多以来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像馊了一样的药味,准确点说,苦的药他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