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里,急得她身心焦躁,更不曾给魏珣好脸色。
翌日晨起,魏珣软磨硬泡了半晌,方得了她敷衍又仓促的回应。事毕,魏珣还想拉她再躺会,她便怒道,“是不是不想我好好生头发了,杂着一根根白发好看吗?”
话音落下,人便跑了。
魏珣望着连奔带跑的人,大抵猜到是给他备了什么好东西,便也由着她去了。只兀自挑眉道,“所以每回事后,推脱无力第二回 ,是诓我的?”
“分明有精神的很!”
*
五月十二,魏珣生辰,王宫设三日流水。
第一日,自由他与杜若在紫英殿宴会群臣。这是除却三年前的接风宴上,封地属臣还是头一回见到杜若。
然而,对于原本从邺都而来的王府属臣,亦是第一次见到这幅模样的杜若。
她挽发盘髻,眉心贴钿,与魏珣南面共坐。
殿下诸人看得清晰,她无声端坐,如寺庙供奉的端丽神女,然只要身畔之人同她目光相接,亦或者她独自望向身边人,面上便流转出人间佳人的婉约和情致。
眼眸中更是含着化不开的绵绵情意,同坊间传闻的清冷如霜雪截然相反。
众女眷中,有一人悄言,“王妃,恰似冰山下的火种。”
“何解?”一人问。
“外在冰冷如雪,内在热血沸腾。可叹世人只见其面,未见其心。”
另一人道,“亦或者,那心只装了一人。”
众人皆笑,举杯向杜若敬酒。杜若亦含笑饮下。
今晚,她其实喝得有些多,此刻有些受不住,只扯了扯魏珣的袖角,“我有些热,出去散散酒气。你、一滴也不许喝。”
“我陪你。”魏珣望着她双颊酡红,眼神亦有些迷离,恐她夜间行走不便。
“坐着!”杜若蹙了蹙眉,“你的生辰,走了算怎么回事?我一会还进来的。”
魏珣只得额首,加派人跟着。
然,魏珣自听话,无论多少人来敬酒,硬是扛着一滴未沾。只是,杜若却没有依言回来。
已经小半时辰,魏珣坐不住,只言身体不适,着了杜有恪主持宴会,自己去寻了杜若。
琅华殿正殿没有见到她,寝殿也没有,东西两阁皆不在。魏珣心下发怵,正要开口询问守卫,忽间膳房点着烛火,人影晃动。
他疾步走去,却在门边顿住了脚步。
杜若撤了披帛,脱了外袍,捋着袖子,正在揉一团面。然后揪下一团,问道,“这些可够?”
司膳道,“够一碗的。”
杜若便在司膳的指点下,将其揉成细又长的一截。
“还是粗了些,不好熟。”司膳道,“还是奴才来吧。”
“别,我自己来。”杜若便继续做着。
有侍者发现了魏珣,被他抬手示意禁了声。
终于,一根足有一碗的面成了,可下了锅。
杜若又问,“今日可备了鳝丝黄芪煨鸡汤?”
“备的,这是殿下最爱的膳食,一直备着。”司膳从里头端来汤煲,“王妃,看看,这汤最是滋补。”
“殿下最爱的不是汤。”杜若舀了小半碗汤作底,将已经熟了的面捞起,按着司膳所授,来回盘在碗中,然后才将煲中的黄芪细细挑出,覆在面上,“殿下最爱吃这个。”
“走吧,送来偏殿。”
一转身,便看见门边立着的人。
“何时来的?”杜若问。
“你出来,群臣怎么办?”
“你喝酒了,也出来散酒气?”杜若凑近一步,蹙眉嗅道。
“没喝,寻我?我……”
杜若话还没说完,便被面前的人整个抱了起来,“我不来,你面煮给谁吃?”
魏珣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