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学......”侯夫人逗着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鹦鹉,迎面撞上满脸紧张的楚清姿,她笑了声,道,“才分开这么半会儿就耐不住了?”
“夫人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楚清姿脸上微红,又道,“世子他怎么样?夫人...都说清楚了么?”
闻言,侯夫人神情微恍,叹息道:“你进去吧。”
见状,楚清姿心下一紧,想也不想地便赶进前厅,却见谢淮怔然地立着,仿佛只要一阵风吹过便会把他摧毁。
她试探着想要靠近些,牵住他的手,却听到身后唤荷的轻咳声。
这是她们的暗号,回来时她已经跟唤荷他们通好了气,如若那太医就在附近,就咳嗽几声作为提醒,这样便不会暴露。
可那太医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谢淮如果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得......
她刚想了一半,忽然间,就见谢淮缓缓落座,头也不抬地提起桌上的酒壶,灌进口中。
楚清姿急切担心,可又碍于那太医不能表露,只好强忍住,走到谢淮面前道:“世子若是想喝酒那我也陪你一起喝。”
于是她跟着坐到谢淮身边,从他手中抢走酒壶,错眼之际,果然看到那太医立在前厅不远处盯着他们。
唤荷,唤荷,快去把他支走啊。
幸好唤荷伶俐极了,登时凑上前去把那太医的视线挡住。
趁着这机会,楚清姿连忙捧住谢淮的脸侧,低声道:“世子,我们回房去,好不好,别喝了。”
虽然知道这是谢淮消解痛苦的方式,可她不忍心看着谢淮这样灌醉自己。
“清清...”他声音低哑,平生第一次,用无助的眼看向她,“我只剩下你了。”
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才能挽救回来他娘的性命。
“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的。楚清姿想告诉他不是那样的。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却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世子可是有什么事了?”那太医低声问道,眸光带着几分探究,“我这里有些药材,如若需要......”
“滚。”谢淮冷冷地打断他,猛地从身侧抽出剑来。
若不是楚清姿眼疾手快挡住了他,怕是下一刻谢淮便会立刻将他砍了。
那太医见状,眉头微蹙,悄悄退了出去。
徒剩楚清姿颇为勉强地抱住谢淮,轻声一遍遍地哄道:“世子,不是你说要先想办法牵制事情发展,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一切努力就白费了。世子!”
谢淮怎么冷静,他根本没有任何空隙能分心去想除了侯夫人以外的事。
从小到大他只那么一点心愿,护着他想护的人,可是为什么一次次地破灭,一次次地被人生生摧毁?
“世子,你冷静一下。”楚清姿又何尝不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前世这种滋味她已经尝过一遍了,所以她明白谢淮现在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自己。
半晌,她咬了咬牙,干脆揽住谢淮的脖颈吻了上去。
冷静下来。
他们还有机会。
一切都还来得及。
许久,谢淮扔下冰冷的剑刃,紧紧扣住楚清姿的腰肢吻上来。
他动作粗.暴,急促,带着恐惧与渴求,希望楚清姿能救他,能帮帮他,能让他在最脆弱的时候不至走投无路。
唇瓣被翻来覆去的折磨,几乎已经薄红发肿,楚清姿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被圈得更紧。
直到她眼角发红泛泪,谢淮才轻轻放开她,靠在她的肩上,低声道:“清清。”
“世子......”她小心地唤他。
“如果我被派去边疆,你便带着放妻书走,跟祝予臣也好,谁也罢,走的越远越好,到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话音刚落,楚清姿不可置信地看他,道.“谢淮你胡说什么?”
谢淮什么也不想,他只知道他想要兵权,就必须得领兵去打仗,不管前方是生路还是死路。
但,他不会让楚清姿跟他一起冒这个险。他绝不会让楚清姿受到半点伤害,不会让任何人把她当成他的软肋作为要挟。
“若你真这样想,那无非就是重蹈前世的覆辙,放妻书给我可以,现在便给,我去找顾絮时。”楚清姿冷冷道,“总归都是不被人认可,不被人信任,被当成个毫无用处的累赘,跟着你和跟着顾絮时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