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饶有兴致地问:“什么题目。”
“姐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考状元,”魏玉元挠头:“今年题目出的别致,考官画了只鸟,弟弟我就写了一篇大雁赋,马马虎虎能考取个功名吧。”
“大雁赋?”魏琰用不一样的眼神看了看他:“阿元你可以啊。”
一听就是有志向高洁的题目。
魏玉元拍着胸脯:“那还用说。”
“你写内容的什么?念来听听?”魏琰一时来了想法。
“谓之大雁有凌云之志,……”魏玉元高昂地念了一大段,吊儿郎当地道:“我就说行吧。”
听着怪华丽的,细细一想却是狗屁不通,她拍了拍魏玉元的肩膀:“待会儿趁着祖父不在家的时候多吃点儿饭,等他回来你就出去躲躲。”
魏玉元的笑凝固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头发道:“姐,祖父和姐夫都不想我考的,我就来掺和一脚没打算出彩,但这回是真的发挥的好。”
魏琰:“你的意思是你方才念那狗屁不通的文章是上等?”
“那可不。”魏玉元道。
但这回,他不想出彩都难啊,写文章的时候一时没收住,写的太精彩了,只怕要进金銮殿面圣。
他就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魏琰啧了声,抬手就敲了他个栗子。
姐弟俩只顾闹着,半天才想起来,几乎是同时出声:“晋王殿下呢?”
这才想起来,好家伙给人忘马车里了。
又跑回马车去找,却不见了李云照的踪影。
他俩正互相埋怨对骂,李云照来了,说叫了四海楼的菜,一个时辰内就能送进来,叫魏府今儿不必开火做饭了。
魏玉元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四海楼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望海楼。”
四海楼是淮扬菜,望海楼是湘蜀一带的口味,这孩子和她一样,好重口。
李云照去看她:“你喜欢哪家的?”
魏琰不想那么多事,将来一个人离开,谁又来管她的口味,便道:“我随殿下。”
李云照得意地看了一眼魏玉元:“想吃望海楼的自己叫人去点菜。”
魏元玉撅着嘴:“姐,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很受伤的模样。
“有的吃就不错了,”魏琰伸手朝他讨钱:“不然你出钱,要什么叫下人只管点去。”
魏元玉巴巴地闭嘴了。
气短。
魏老夫人坐于上首,乐呵呵地看着李云照,心道:傻是傻了点,可待他们的宝贝孙女不算赖,再看那模样气度,也算差强人意了吧。
又想起当今太子如何的不成器,她在心中道了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琰儿嫁给晋王,许是嫁对人了呢。
家中长辈对孙女的期望,不就是她嫁得如意郎君吗。魏老夫人心中释然大半,待李云照也十分亲厚起来。
正叙着家常,忽然家丁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晋王殿下,老夫人不好了,相爷被人弹劾心存不轨,今日早朝的时候被当廷扒下官服下了大狱,羽林卫已经奉旨来查抄咱们府了。”
“你说什么?”魏老夫人的筷子咣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皇帝要办魏府,竟无半点迹象和风声透出来,到底是谁恨透了魏府要下这么狠的手段。
她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立刻看了魏琰一眼:“琰儿,你如今已是嫁出去的人,是晋王妃,赶紧跟着晋王殿下从后门走吧。”
听着渐渐逼近的羽林卫的铁蹄声,李云照当机立断:“元玉跟我们走。”
魏老夫人深深发怔:“殿下,会牵连您的。”
李云照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快走,别的话往后再说吧。”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他眼下能捞出来的,只怕就魏元玉一个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魏老夫人把魏元玉往魏琰怀里一推:“若魏家真犯了死罪,你就替你爹娘护着他吧,做祖母的可能再难见到你们了。”
说完,她拢了拢鬓发,一步一步往正门去了。
她身后,魏元玉竭声哭喊起来:“祖母不要,孙儿陪您。”
魏琰去拉他,被他一个趔趄带的差点儿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