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太妃那儿回来,魏琰翻来覆去想不通,又不甚明了哪里想不通,便把管家朱殷叫来问道:“府里选乳娘进府是你经手的吧?”
朱殷道:“是。”
“我见府里的乳娘多半敦厚老实,”魏琰道:“为何李翎的乳娘黄氏却和旁人不同?”
生的妩媚妖娆穿的也艳丽招摇。
朱殷迟疑片刻道:“黄氏是吴姨娘进府后找回来的,说是她从前在身边服侍的婢女。”
“想必她在进府之前就生育了吧?”魏琰道。
否则怎么能给李翎做奶娘。
朱殷眼神躲闪:“夫人所言不差。”
“她与黄氏从前既是主仆,黄氏进府后又是如何安排她丈夫和孩子的?”魏琰道。
朱殷脸色大变:“黄氏进府后没多久他们就死了。”
“他们的死和晋王府有关?”魏琰瞧着他突变的脸色问道。
朱殷见瞒不住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家丑该烂在肚子里的,只是夫人问起老奴不敢不如实相告。”
“李翎不是公子的孩子。”他脸色灰败地小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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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窥豹
魏琰愣了许久,她掰着指头数:“一个,二个,三个非亲生,”,她忽然突发奇想地问朱殷:“李十二是怎么知道谁是他孩子谁又不是他的孩子呢?”
大越朝又没有亲子鉴定什么之类的技术,难道他们皇室有不为外人道的秘术鉴别亲生非亲生么。
“这……”朱殷被问住了老脸通红地道:“老奴也不知。”
这事对男人来说太简单了,睡没睡过还能不知道?!他心道:夫人与公子尚未圆房不懂这事我一个老爷们儿自然不能明说,没辙装糊涂吧。
“朱叔方才提到的家丑是什么?”魏琰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朱殷面有难色,斟酌片刻道:“黄氏遇人不淑不仅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吴姨娘,唉……”
他不肯再说下去。
“害了吴姨娘?”魏琰愕然。
朱殷没有直接说,而是道:“太妃和公子宽和,想着吴姨娘怀的终究是吴氏的一点骨血就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他叹气道:“想不到两条人命都没让黄氏安分守己。”
他忽地一下子想起黄氏的男人和女儿死时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噤。要说公子当年就不该心怀恻隐留着黄氏,一并端了那窝祸害才好。
魏琰从他的话中提炼逻辑链条:黄氏害吴姬怀了旁人的孩子,黄氏的男人和孩子因此丧命,晋王府则是看着吴姬祖父与先皇帝的情分上让她生下并抚养了李翎。
魏琰问到五六分清楚,送走朱殷复又百无聊赖地坐着看书。来到晋州后她看的书都是一些市面上流通的易得的医书,翻来覆去地看了些日子也记不住什么,她这辈子大概行医的天花板也就是个产婆了。
恰好素采进来给她换热茶,低声嘟囔道:“您问朱叔什么了他红着脸出的门?”
魏琰一愣,旋即道:“啊……没什么,他跟我说了说吴姨娘和黄氏从前的事,对了素采你去瞧瞧吴姨娘从太妃那里出来没有。”
素采才将出院子,绿云一头冲进来撞了个趔趄,俩丫鬟都捂着头哎吆哎吆叫个不停。魏琰隔着窗纱笑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急的跟毛猴儿似的。”
“夫人你不是让人盯着来往府里的人吗?”绿云快言快语地道:“锹儿坐在屋檐上盯了半晌还真叫他给盯住了,一个穿襕衫的男子鬼鬼祟祟的一直在西院后头转悠,也不知在等什么急的不行。”
魏琰:“可看清楚了是冲着咱们宅子来的吗?”
“锹儿看得清楚他三番五次或踮脚或爬树往院里瞅呢。”绿云道。
魏琰:“素采你平时不怎么出门面生你换套衣裳出去瞧瞧,同他搭话问问什么个来头。”
素采换了套粗使婢女的衣裳出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折回来,犹不敢相信地道:“夫人你猜他向我打听什么?”她撇嘴:“竟打听吴姨娘这几日怎么不打发人出来买胭脂,说他店铺里上了枫叶色的正适合冬天用呢,叫奴婢转告一声去取货。”
“胭脂?取货?”魏琰喃喃一句:“什么店铺知道吗?”
素采摇头:“奴婢没敢问。”
她觉得此中有蹊跷,怕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