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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相亲的两人在隔天不欢而散。
从那之后每天夜里他都能想起那段对话,扎心,真他娘的扎心。他作为成国公府的继承人,配她这个县主,委屈她了?他们都这样那样了,配不配重要吗?不就该在一起?
成墨倾低头紧握双手,醉宿一夜的他气色本就不好,这会儿的脸色更是苍白中带着些许不甘。
“看来你是不准备说清楚你那真言了?”见他磨磨蹭蹭地要说不说,凌御寒没了耐心。
一声轻嗤后挥挥手,韩五等人立刻远离马车,背对着他们,形成一堵人墙。
成墨倾看这架势,若是不给出个合理解释,是躲不过去了。可他喝醉后,到底说还是没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啊。要是真说了,那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在凌御寒面前承认好了。他和她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不管是谁灌醉的谁,他是男人,都该由他承担。
若是他说的不是那件事,而只是他们一起喝酒……?
成墨倾突然背后一凉,若是他今天却主动告知凌御寒,那女人知道后绝对会把国公府一把火给点了。
按理说遇上这种不纠缠不拖沓的女人,他该是满足的。可他心里就是气不过,他哪里不够好,连对她负责都不够。
一个大男人在一夜春宵后被女人勒令闭嘴,被嫌弃得一文不值,终是觉得这是道坎。
成墨倾开口艰难,可在好兄弟面前他又不愿意隐瞒。尤其是他发现心里对那个一度被自己看做妹妹的娇气女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时,才发现原来当年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早已经长大。
那种感觉甚至像一颗种子一样,不知在哪个春天把花种撒进了他心里,已经破土而出了。
凌御寒眯起眼,看着成墨倾眼中一时的迷离,没等他回话就转身上了马车,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
“我……你……?”成墨倾怔了怔,就这么结束了?一句话都不问?
“什么我的你的,还不给我滚上来!”
凌御寒坐在马车上,斜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想溜,谁给他的自信。他的妹妹,不能被任何人欺负,即使是他的好兄弟也不行!
若不是他一大早要进宫面圣等不得,还能等成墨倾自然醒来再算账?早就把人扔进水缸里泡醒了,还容得他在这磨磨唧唧的。
他就说那丫头昨天看到成墨倾的表情不对,没想到还能发生这种事!
凌御寒此刻撕了成墨倾的心,正蠢蠢欲动。尤其是他手掌上的关节,每一节都在跃跃欲试。
见成墨倾磨磨蹭蹭,凌御寒干脆亲自从马车倾身探头,一把将人拽了上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后,只看到随风微微浮动的车帘。
马车外的韩五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一齐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应该驾马车离去,所有人像是被盯住一般,齐刷刷地看着安静的马车。
马车内传来一声咆哮“去校场!”后,他们才缓过神,各自归位,驾着马车一溜烟地远离宫门口。
韩五和驾车的韩威在疾驰中不禁相相视后摇头感叹,从校场回来的成大公子恐怕得躺个三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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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墨倾在凌御寒面前露馅,另一位同样也在阿萝和成墨韵面前漏了马脚。
昨夜在皇宫时,阿萝和成墨韵发现安宁看到成墨倾时的失态,便想找机会套她的话。索性两人近日闲来无事,就约好近日一起逛逛京都城。
阿萝从齐王府出发,先是到国公府接上了成墨韵,两人去恪勤郡王府寻了人后,一起去了她们在京都的药膳坊。
“原来短短几个月就在京都城内受人追捧的药膳坊是你们开的。”坐在这间温馨如家的房间,看着一桌子她还没见过的膳食,安宁感叹,“你们这是单独做的,楼下是吃不到的吧。”
安宁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刚开的时候她来过几次。她很喜欢这里的装饰风格和药膳口味,来过几次却总遇上那些达官亲眷。遇上了就难免要寒暄几句,久了她实在觉得麻烦,后来便没再来了。
如今再次踏进这里,看到一桌子新菜式,难免胃口大开。
“这里是我们预留的厢房,今后你来就直接到这里用膳。”阿萝见菜都上来了,便散了屋子里的奴婢。人多口杂,毕竟有些事不方便问。
她们今天来就是想和安宁小叙,也许酒过三巡后有些事自己就说出来了。
果真如她们所料,这丫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们不过才提了个头,整件事就在安宁的娇-嗔和委屈中真相大白。
原来安宁一直倾心于成墨倾,只是两人彼此熟悉,成墨倾只当她是妹妹。明知道他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骄傲如她自然不会让其负责。所以自那日以后,安宁便再也没去过国公府,更没有私下见过成墨倾。
她身为县主的傲气不容得自己放低姿态,乞求一份用身体换来的婚事。
愈是不见愈是想念,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安宁第一次尝到了苦涩。
这件事憋在她心里大半个月了,今日算是借着酒劲儿吐露心声了。
成墨韵听罢赶紧灌了一杯浓茶,看着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安宁,心有余悸道,“我的天,没想到这丫头竟看上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