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予回过神,抬手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毒药。”江尘衡看着她,语气凉薄的说,“无色无味,下在饭菜里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段烨此人,孤僻多疑,就连后宫中的妃子都不得近身,可是他却愿意与你亲近。”
“这世上,杀他最容易的人就是你。”
棠予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将那锦囊收入了袖中。
转身想要离开,却差点和步履匆忙跑进来的小厮迎面相撞,对方面色惶恐,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只抱歉的看了她一眼便对江尘衡道:
“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咱们府被…被官兵围…围了。”小厮结结巴巴道,“如今满京城都在搜寻那名胆大包天的刺客,谢统领向陛下指控,那人……被窝藏在江府中。”
棠予扬了扬眉,与江尘衡对视了一眼。
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窝藏刺客?”江尘衡从容的笑了一下,“这儿只有我与我未过门的妻子,哪里有什么刺客?陛下是不是搞错了?”
一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棠予懂他的意思。
这是在说,他们不是共犯,一切都是她一人所为。
“我出去瞧瞧。”棠予道。
“等等。”
江尘衡出声叫住了她。
“这个你拿着。”
他递给她一块通体漆黑的半玉。
……
棠予刚出薄尘院,就迎面遇上一个人。
那人身着紫色朝服,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边走边语气愤慨的与一旁的小厮说着什么。
“衡儿平时足不出户,谢家那小子居然血口喷人,说他窝藏刺客。”
“我质问他刺客是何许人,他竟说是自家的妹妹!”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江丞相气的直摔袖,“陛下竟真的听信他的信口胡言,派兵来围我江府,简直是胡闹!”
“这次风波过去之后,我直接乞骸骨归乡养老去算了!”
棠予与他狭路相逢,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向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得静悄悄的贴在了墙边,幻想着江丞相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擦肩而过。
然而事实证明,这当然不可能。
江左相一眼瞧见薄尘院门前面壁的那个女子,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姑娘,你是……”
棠予悻悻的转过身。
身为将他们家搅得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她面对这位被蒙在鼓里的长辈,觉得十分的惭愧。
她深深地低着头。
“伯父好。我是谢棠予。”
“你……你这珠簪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抖。
“是……”是我从湖里捡来的。
她一时间卡壳了。
“你……抬起头来。”
谢棠予老老实实的仰起脸,眼珠子慢慢转到一边,回避他的视线。
江左明的神情慢慢变得有点激动。
“像,太像了。”
“我问你,秦依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