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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车外的西瓜被李友玲的气场给吓蔫了,问什么答什么，把她的年龄学历、工作经历、家庭条件、孙兰馨干过的过分事迹……全给交代的一清二楚,差不多全透明地站在大太阳底下。
李友玲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最后得出了结论，说：“徐明然你知道吧？他现在在剧组拍戏，以前的生活助理怀孕辞职了,缺个助理，你愿意去吗？”
西瓜惊了。
徐明然！
出道快二十年,一开始被各个经纪公司嫌弃长得丑,只有华禾愿意要他,后来从龙套爬到三金影帝,成了华禾的顶梁柱，是整个娱乐圈出了名的励志榜样。
李友玲竟然让她去当徐明然的生活助理,她今天这是怎么了？被孙兰馨泼了杯咖啡后转运了吗？谁都抢着要她？
只不过……西瓜想了想,“可是我答应了要当斐姐的助理，我不能言而无信。”
李友玲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笨点好，笨点好，没那么多心眼,也能放心地交给徐明然，她解释说：“我会去和方斐说，你放心，只要你想走,她肯定不会留你的。”
西瓜还是犹豫：“可是斐姐怎么说也是帮了我大忙的，我怎么说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吧？”
李友玲没忍住：“你快丢下她吧，你在她身边是害她知道吗？”
西瓜不解：“啊？”
李友玲干脆摊开了说，把其中利弊分析了一个透彻，网友的现状，和一旦知道她俩有关系后的反噬，简直就差指着西瓜的鼻子说：“你要真想感激她就赶紧离她远远的吧。”
西瓜愣愣地听完，“那……那她为什么一直提要我当她的助理？我以为她是真的很需要助理，所以希望我留在她身边帮忙……”
“谁知道呢。”李友玲也很好奇这点，翻了个白眼，“可能她是善良吧，觉得自己害得你丢了工作，还得罪孙兰馨，只有在她身边，她才能保护得到你？”
李友玲说的是反话，她心里的方斐可没这么好，算计裴璋，还让裴璋鬼迷心窍似的自愿帮她解决问题，方斐就是个小妖精，会勾魂的那种。
责任感、善良、担当……等等这些褒义词都和方斐没关系。这事儿出乎李友玲的意料，但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理由。
李友玲想的过于阴谋论，她跟前的西瓜听了她的话，反而醍醐灌顶，忽然想起方斐让她晚进休息室之前，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咖啡杯的温度……
李友玲说的是真的。
西瓜笃定地想，方斐就是李友玲说的那样，因为害得她被孙兰馨记恨，所以宁愿被全网质疑也要把她留在身边照看着，哪怕被孙兰馨捉住把柄也无所谓。
西瓜迟钝的神经终于敏锐了一次，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方斐这个人，在意的从来不是大赢特赢，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这两个词不是她挂在嘴上说说而已的。有仇必报，绝不墨迹，她就是要让敢欺负她的人害怕，害怕她不顾一切也要把他们拖下水的疯癫，害怕她的心狠手辣。
她只要让那些人后悔招惹她就够了，至于她的结果如何，不重要。
不受这个气才最重要。
能活成这样肆意，该让多少人羡慕啊。
裴璋得到方斐的答案后，就打算把人送回住所，却得知她没有住的地方。方斐说起这个还怪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我是想租房来着，但这段时间不是忙着拍戏吗？我身边也没个帮手，原本打算是拍完戏再找的……”
李友玲坐上车，听见她的话，说：“我来吧，我手里有几间公司公寓，你对房间有什么要求吗？”
“我都可以。”
“这时候回去拿钥匙也麻烦，我带你去一间密码锁的公寓吧。”李友玲说着，给底下人打了个电话，报了现在所在的地址，“过来接一下，两辆车，二十分钟内赶到。”
李友玲看了眼表，对方斐说：“裴璋不便出面，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安排，我先带你去公寓，然后你把对签约合同的要求告诉我，还有你和千娱的具体过节，最后我去帮你谈解约，解约事宜我希望你全权交给我，期间有任何人联系你，你都不要理会。”
李友玲身为华禾的金牌经纪人，业务能力不是吹嘘出来的，她凭借高效率、狠手段的特点，挖到手无数资源，奶过的艺人各个都是二线以上。
方斐喜欢这样痛快的性格，自觉和她很合拍，当下就拍了板：“我同意。”
她说完看了一眼裴璋，想得到裴璋的确认，毕竟真正帮她解约的，还是面前这位大佬。
大佬点点头：“去吧。”
二十分钟后，李友玲的人准时赶到，带着两辆商务车，方斐跟着李友玲上了其中一辆，西瓜在李友玲的安排下，坐上另一辆。
方斐似乎并不意外李友玲对西瓜的安排，只是问了句：“把她送去哪？”
“徐明然那里缺个助理，你这边我再安排一个。”
“知道了。”
李友玲见方斐并不多问，反而起了好奇心，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把她送走？”
“大概知道。”方斐伸了个懒腰，“她还有个父亲，身体应该不太好，在市里一个小废品收购站工作，我知道你们都很善良，记得去打点一下，别真让孙兰馨那个疯婆娘给弄死了。”
李友玲：“……”
所以这个女人确实什么都知道，还把西瓜留在身边，不是装傻就是心思深沉！她果然还是和方斐气场不合，李友玲心想，她绝不会当方斐的经纪人。
方斐跟着李友玲去了公寓，这是个环湖小区，安保严密，物业负责，不少明星都住在这边。李友玲给她的公寓在八楼，精装修，拎包就能入住。
“之前住过一个女明星。”李友玲说了个二线女星的名字，“不过她搬走后这边就重装修过一次，东西全是新的，你回头改改密码就行。”
“好。”方斐四处转了转，挺满意的，装修风格和家具样式都是偏欧美简洁的百搭款。
李友玲给自己倒了杯水，往沙发上一坐，说：“咱们来聊聊解约的事，你和千娱有什么矛盾？”
方斐心想，她和千娱的矛盾大概就是彼此双方的存在吧。
方斐并不知道“方斐”的经历，只简单地提了几句有关三年的欺压逼迫，重点说了罗娴淑逼她设计陷害裴璋的事。
李友玲处理过出事的现场房间，也经手过方斐这些年的经历调查结果，内心对事情有一个大致的掌握，但听见具体的细节，以及两位当事人之一的承认，还是头一回。
裴璋不用说了，不爱解释，出于对李友玲的信任才把事情交给她办。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裴璋对她没有任何隐瞒的举动，但不会把一切都挑明，需要靠她自己推敲出整件事的原委，她也不会凡事都和裴璋沟通，在心里有数的情况下，许多安排她都能提前做到位。
两人之间的默契在这个时候帮助很大。
一切都没有超出李友玲的意料，她听完方斐的阐述后，对怎样对付千娱已经有了把握，“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你现在手上除了录音以外没有其余的武器，能够对付千娱，是吗？”
“对。”
李友玲在手机上记录着什么：“那么千娱手上有你的什么把柄？这个你要想好了说，把所有想到的都说出来，很重要。”
方斐顿时有些尴尬，说：“视频录像……我和裴璋的视频。”
“……”想到查出来的摄像头，李友玲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罗娴淑真是个神经病！”
在这点上，方斐和李友玲极有共鸣：“死变态！”
“视频对裴璋的影响比对你更大，除非她把裴璋打上马赛克，但很显然她恨不得把裴璋的脸放大。”李友玲说，“视频她是一定会发出来的，我们需要抢在她发出来之前把视频的影响降到最低，或者反客为主。”
“我有个想法。”
“说说看。”
方斐想了想，说，“是关于反客为主的，黑一个明星，黑他出轨、吸.毒、耍大牌之类的，不需要证据，只要一张嘴都会有人信，因为圈里爆出来的真实案例并不少，但如果黑一个明星杀了二十几人这样过于荒谬的事情，大家反而会觉得爆料人疯了，会想要看证据再下定论。所以我们不用着急找到罗娴淑的把柄，其实只要让她在公众面前失去公信力就好——我接下来的提议会有些疯狂，你酌情考虑。”
“我们在视频被爆出来之前，先买下大量裴璋黑的微博，然后在短时间内大密度地黑裴璋，对，我们自己黑，但这个黑要控制力度，要不伤害裴璋道德形象的同时带点刻意的痕迹。比如，曝光裴璋两年前的路透图，说他乱扔垃圾，没有素质，要让粉丝和路人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人在针对裴璋，找的黑点都是莫名其妙的，因为裴璋过于洁身自好让黑子都无从下手，并且黑完我们要及时澄清。”
“这样次数频繁了，是个人也能觉出不对，再加上我们及时的澄清辟谣，当视频曝光的第一时间，网友就会猜测，这回是下血本了？不闭眼黑，开始无中生有了？是有竞争对手在陷害裴璋吗？”
李友玲看着方斐，被她的话震惊住了，倒不是方斐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不切实际，反而是太切实际了。
也不知道她想了多久才想到这个方法，如果是刚刚短短一瞬的话……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只一瞬就能够想出这样洞察人心、别出心裁，又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怪不得裴璋被她勾的鬼迷心窍，李友玲再次在心里确认了，方斐就是个小妖精！
妖精本妖见李友玲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想的办法太难操作，又开始想操作的办法：“其实买号也可以省略，用小号说不定效果更明显，再联系几个营销号一炒作，想必他们也很愿意蹭裴璋热度。未免网友反应迟钝，水军还是一定要买的，刚开始带节奏黑裴璋，之后迅速反转，把事情定义成阴谋。”
方斐又补充：“你要是不忍心裴璋的形象受到玷污，可以在之后联系职粉净化广场，四处卖安利，就是别控评了，现在路人对控评印象蛮差的。”
“……”李友玲内心汹涌翻滚着，表面上还是一副干练模样，说：“办法我会考虑，你先想想，还有什么别的把柄没有？”
方斐干脆地一口说道：“没了。”
不是没了，是方斐知道的没了，也许“方斐”还被他们攥着把柄，但那已经不为人知了。对于方斐来说，视频就是最大的难关，毕竟涉及到清白，连如日中天，粉丝出了名能打的裴璋，上辈子都被性.侵丑闻和一张法院的传票给击倒。
再能打的粉丝，在偶像激起众怒的时候，粉丝越是维护越被打成邪教，再加上其中脱粉的数量，连裴璋都挺不过去，更别提方斐，就算最后变成合.奸，对她形象上的打击都是巨大的。
只要这遭蹚过去，方斐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方斐除了在性.生活上腼腆害羞，别的地方从来都是肆意妄为。
李友玲又在手机上记录了几行字，抬起头说：“他们一定不会同意解约，两天后裴璋就要去参加华球奖的颁奖典礼，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次很有可能不会跑空，所以我猜，罗娴淑捏了这么久都没放出半点消息的视频，一定会在裴璋获奖的当天，裴璋热度最高点和你热度还没降下去的时候发布，所以我们要在那之前做好准备。你这几天就在公寓待着，等事情结束了我去给你谈解约。”
听到华球奖颁奖典礼，方斐不由得想起裴璋在颁奖典礼上发生的意外……
在裴璋出事后，网络上一面倒的“报应”“砍得好”“天道好轮回”……
“他居然拿了影帝？那些评委都瞎了是吗？居然把影帝颁给他？”
“亏我以前那么喜欢裴璋，还当了三年的王妃，在知道他居然是个强.奸犯后恶心的就像吃了一吨屎，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我恨我自己。”
“出意外了好啊！强.奸犯没得洗，一生黑！这个人怎么没砍死他！”
“金球奖是不是疯了，都不去了解演员人品的吗？就这样颁奖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这恐怕是国内华球电影史上最恶心的一个影帝吧？”
“这个人应该是方斐的铁粉，来替她出这口恶气的。”
裴璋当初有多红，被万人追捧，在他得知额头会留疤痕，拍戏会受影响，陷入人生低谷的时候，就有多少恶意攻击施加在他身上，全网辱骂都不够形容。
这些愚昧无知的网友们挥舞着廉价的键盘，纷纷替天行道，让一个又一个明星滚粗娱乐圈，好像娱乐圈是他们家的瑜伽垫，让谁滚，谁就得从上面滚一圈。
真相不重要。
爽了要紧。
于是这些爽了的网友们恨不得将痛不欲生的裴璋彻底击垮，让他再无翻身之力，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方斐想到裴璋在原著中遭遇到的一切，心里忽然窒息了一瞬。
他本该是颗最耀眼的星。
可说陨落就陨落了。
“颁奖典礼我能去吗？”方斐问道，“我也想去。”
却没想到李友玲十分坚决地拒绝了她的请求：“不可以，你和裴璋亲密接触已经不少了，感情戏、吻戏……谁知道罗娴淑什么时候动手，万一我们抢救不及时，全网遍布你俩的裸.照，裴璋可真就被你拖累死了，你还想跟他一起去参加典礼？是恨不得裴璋和你私通的证据还不够多是吗？裴璋出道零丑闻的记录休想打破在你手里。”
方斐：“……”这么一听，自己的要求好像真的是在害裴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