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帝交换身体之后(穿书)——球球熊
时间:2022-03-03 18:20:12

  “’皇上’只病一天不太好吧,五天。”
  “两天。”
  “四天。”贾筱筱继续讨价还价,心中窃喜:按照套路,下一步他应该说三天了。
  屏风后甄承祐短暂沉默后,重新开口:“那朕不穿了,你明天就去。”
  “诶诶诶,别啊别啊,两天就两天,这要是不穿,对于这生长发育是非常不好的。”贾筱筱立刻投降。
  两天后的早上,慈惠宫。
  梳头宫女打开了妆奁盒子,从中捧出一个掐丝珐琅的金凤头冠,冠帽上镶嵌着一圈儿指甲壳大的碧玺、猫眼石等宝石。最上头一只金凤正展开翅膀,翅膀微微扇动着,上头的金光灿灿,简直晃花了人的眼。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头冠,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太后头上。
  正闭目养神的太后眉间微微一蹙:“沉甸甸的,谁家常戴这个。通通头发就是,那些个簪子发钗什么的都不用,戴个抹额就是了。”
  旁边的钟嬷嬷对着宫女点了下头,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梳子,轻柔地一下一下梳着:“娘娘,膳得了。奴婢听说近儿江南那边新贡上了一些头膏脂粉之类的,听闻是新方子,太医也瞧过了,说是对睡眠也好。不然奴婢去内务府瞧瞧,取一些来给娘娘瞧瞧,若是勉强能入眼,也算是全了他们的孝心。”
  “嗯。”太后睁开了眼,从镜中看向身后的钟嬷嬷,“若是都像你一样,哀家也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行了,用膳吧。”
  钟嬷嬷给太后将抹额戴好,这才扶起了她:“这全都是太后娘娘您偏疼奴婢。”
  太后笑了笑:“哀家偏疼的人多了,可不是人人都你这么懂事。皇帝那边,如何?”
  钟嬷嬷抬手打起了帘子:“方才小太监来报,说是今儿个也歇了早朝。”
  太后扶着钟嬷嬷的手,稳稳地跨出门槛,抬眼就瞧见了墙角处淑妃亲自奉上的红梅。红艳艳的,瞬间让这古朴沉重的屋子有了些许生气。太后收回目光,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太医如何说?”
  “太医说是这湖刚化开,虽然皇上前儿个醒了,但还是存了些寒气在体内,需得慢慢拔除。昨儿个早上皇上那热度不退,其实是体内的寒气在慢慢往外散发,倒是好事。只是这寒气需得一次就给它根除完毕,若是有一丁点儿存在体内,怕都会落下病根儿。”钟嬷嬷捧过了一碗粥。
  “等会儿宣尹院正和赵院判过来,哀家要看看方子。”太后舀起一勺粥,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传话给家里,勿轻举妄动。”
  一时之间花厅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零星的钗环相撞声。
  这样的静谧被一个高亢的嗓音打破了:“姑母,姑母。”
  太后眉微微蹙了下,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她刚拿起手巾,帘子就被打了起来。淑妃匆匆地走了进来,直冲冲地走到太后面前,蹲下身子,将头靠在了太后的膝盖旁,一脸委屈:“母后,臣妾听闻那贾婕妤自打那日随皇上回了乾元殿后,就一直赖在里头,如今都两天了。”
  钟嬷嬷看到太后微微皱眉的模样,扶起了淑妃:“淑妃娘娘,方才太后娘娘还赏玩了一番您奉上的红梅。不若您陪太后娘娘用些早膳,每回您在的时候,太后娘娘都能多用些。”
  淑妃虽然在其他人面前飞扬跋扈,但在太后面前绝不敢造次,更别提说这话的是太后面前最得脸的大嬷嬷。她虽然性子急,但并不是没脑子。听了钟嬷嬷这话,淑妃起身,依礼对着太后问了安,又关切地问了几句太后的起居,这才告了座。
  太后的脸色稍霁:“你什么出身,现在又是什么份位?那个贾婕妤又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也值当你这样忙忙慌慌地一大早就过来?”
  淑妃悻悻地耷拉下了头,双手绞着手帕子:“悦心只是想着,乾元殿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小小的婕妤,哪怕就是真个救驾有功,她也不能在乾元殿赖着不走啊。姑母您和皇后都还在呢,她算是什么人物,竟敢大剌剌地在那边连呆两日?”
  太后已经拈起了数珠:“所以,你想如何?”
  淑妃低下头:“悦心也不知道,就觉得,不能任由她一个人待在殿里。”
  皇后没动,御使也没动,她倒要出头。前日皇上落水之事,宣人之事一句不问,反倒是对着那低位嫔妃醋上了。太后冷冷地道:“乾元殿就在那里,你尽可自去。”
  “谨遵姑母懿旨,那悦心就告退了!”淑妃高兴地告退。
  太后气了个倒仰,钟嬷嬷忙扶住了她。太后闭上眼,心里满是悲哀:阖族就选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偏她不能不管。太后长舒一口气:“你去瞧瞧,怎么都不准让她亲自去。”
  林才人,也就是林恬简看着面前高耸巍峨的乾元殿,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进宫这些日子了,她一直没有被召侍寝。好不容易那天瞧见皇上了,可偏偏是皇上落水,后头那么多人,他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她心里都有些失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有机会,没想到,瞌睡就碰到枕头来了。淑妃,居然让她去送汤。
  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坑,毕竟淑妃可没有什么好名声,惯常谁有些宠都会想法子搓摩人一顿的。但林恬简还是来了,淑妃的后头站着太后,满宫里,这怕是最可能被皇上召见的,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特意抬出了淑妃,又咬牙给小太监塞了大银子。听了小太监回报,沈福不敢瞒,报了上来。
  贾筱筱练字的手一抖,一滴墨瞬间低落。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人。
  甄承祐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皇上这会子正在歇息,谁也不见。”
  贾筱筱松了口气,重新提笔:这女主光环可真是太强了,书里没这一段都能靠上来。
  甄承祐回来:“再多加十篇。”
  贾筱筱哦了一声,刚写了一个字,肚子就咕咕响起来。她一怔,旁边的甄承祐转过身:“你练着,我去传膳。”
  听见大太监的回话,林恬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也毫无法子,出去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她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太监含笑的声音:“主子,您怎么亲自出来了,有事儿吩咐一声就是了。”
  林恬简转头,只见晃动着的珠帘后头,太监正冲着一个女子点头哈腰。那侧脸,分明就是贾婕妤!林恬简手中一软,食盒落了地,砰的四散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喝汤,你喝汤罐罐!
 
 
第9章 
  食盒落地的声音响起时,林恬简的脸色瞬间惨白。
  眼睁睁看着里头的人齐刷刷地转过身来,林恬简的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炸开,抬手啪的一声就甩在了旁边抖如筛糠的随身宫女脸上:“你在做什么!”
  那宫女被她这一耳光甩到了地上。尽管右耳还在嗡嗡作响,但她的左耳却十分清晰地听见了林恬简的话,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连忙爬了起来,膝行两步,跪在了林恬简的面前:“林才人,方才不是奴婢。”
  “嚷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如此放肆?”沈福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就扫了一眼,手一挥,“堵住嘴,带下去,押到慎刑司去。”
  那宫女一听到这话,满脸惊恐,连忙爬上前来,拽住了林恬简的下摆:“才人主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您救救奴婢,您救救奴婢啊。”
  小太监们已经上来堵住了宫女的嘴,一边一个拉起了那宫女。那宫女死命摇头,死命拉着林恬简的裙子,手指是被小太监们一根根掰开,然后被拖走的。
  林恬简的牙齿咯咯作响,目光在接触到帘子里头看过来的那一双眸子时,她顿时有一种心思被戳破的慌张,对着沈福勉强笑了一下:“多谢大伴,还请大伴能稍稍看顾下她。毕竟服侍了我一场。不敢扰了皇上的休养,我这就告退。”说着,林恬简就给沈福塞了一锭银子,转身就走,那步伐快得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头撵她一样。
  林恬简一路快步走着,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来。这样一径走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直奔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抱着膝盖缩在床上,即使被子紧紧地围着她,她还是浑身在发抖。脑袋里一时是庆幸今日只带了那一个宫女,一时又是今日在乾元殿前出的事,皇上会不会怪罪。她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想起宫女被拖走的场景,以及帘子后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
  她就这样从下午坐到了晚上,等到她猛地一惊,发现屋子里已经是黑漆漆一片时,她惊恐地喊道:“点灯,怎么不点灯!来人,快来人!”
  外头候着的宫女们连忙进来点起了灯。望着那摇曳的火苗,林恬简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只怪自己的命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父母家人,也会给你诵一个月的经。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饶是如此,第一回 做这种事的林恬简当夜便发起了高烧,病了一大场,足足养了两个月才好,不过,此乃后话了。
  却说沈福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看了一眼林恬简的背影,随手丢给了旁边的小太监:“既是她主子有这份心,你们就好好料理吧。”
  “慢着。”沈福话音刚落,后头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沈福立刻转身跪下行礼:“皇上万福。”
  贾筱筱负着手走出来,看了一眼那边涕泪横流的宫女,心下不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略施惩罚,就将她放出宫去罢。”
  沈福一愣,眼角余光瞄到“皇上”正往贾婕妤那边瞧,恍然大悟。这事横竖也跟自己无关,饶人也是为自己积德,他连忙应道:“奴才领命。”转过身,他压低声音:“打二十板子,过后送到我家里去,我自有安排。”皇帝要承贾婕妤的情,自己就不能办砸了差事。
  贾筱筱和甄承祐一前一后地回到寝宫。刚关上门,贾筱筱就开口解释:“我刚才想起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古语也有云,好人有好报,行善积德。说不准,这多做好事,能让这时机尽早来呢。所以我才开口的。”
  “嗯。”若有所思的甄承祐回过神来,“你还差七张。”
  把自己都要感动了的贾筱筱一口老血哽在嗓子眼:“你不是说什么都有你在后头掌控着,我只需要帮你出面传达旨意就好了啊。既然只需要说话,那我干嘛要练字啊?”
  甄承祐抬起眼帘:“朕什么时候说传达旨意就是只需要说话的?”
  贾筱筱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还得写字吧?”
  “当然,万一有急事需要当场拟旨或者批折子什么的。”甄承祐挑了一支笔,一只手负在身后,运气抬腕,行云流水般写了下来。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正映在甄承祐目前这具身体的侧脸上,光在她微微抿起的唇珠上凝成了一团绒绒的光,越发显得唇红齿白。贾筱筱不知不觉被那认真劲吸引住,下意识走了过去。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贾筱筱对于毛笔字只是粗粗知道些皮毛,来了之后倒是自动承接了“贾婕妤”的运笔用字习惯,当知道“贾婕妤”和甄承祐练的都是颜体,且“贾婕妤”还专门摹过一段时间皇上的字时时还曾暗暗窃喜。但是当贾筱筱看到甄承祐写出来的这一首《望岳》时,顿时被那扑面而来的大气磅礴给折服了。她默默地拿起了毛笔,继续开始练起了字。
  甄承祐搁笔时,看到贾筱筱微微抿着的唇,目光落在她刚写完的字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倒是有些意思。
  这一晚上,贾筱筱仿佛一个临时抱佛脚的学生,刚练完字就在旁边学明儿个上朝的一整套仪式。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走路和落座,她都反反复复练了一个时辰。
  本以为她会紧张到睡不着觉,但是亥末她倒到床铺上时,头刚沾到枕头就歪着了。第二天早上被喊起来的时候,贾筱筱一脸懵地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娃娃一样任凭旁边的人给她穿着衣服。
  中衣穿过之后,她就穿上了配套的袜和靴子。然后,明黄色的龙袍就被沈福郑重地捧了过来。左肩绣着的赤色日头中绘有金乌,右肩绣有蟾蜍蹲坐在白色的月亮中。星辰、龙、群山、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分别缀在龙袍的其他地方,与日月共同凑成“十二章”纹,金光灿灿,华美绝伦,让人移不开眼。
  龙袍上身的那一刻,贾筱筱的心蓦地一颤,方才还懵懵的脑袋一瞬间变得十分清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这就是历朝历代,几千年那么多人费尽心思,花了毕生的功夫所追求的龙袍,现在居然穿在了她的身上,她就是做梦都想不到。
  龙袍穿好之后,就是朝带。当明黄色的朝带系好之后,甄承祐亲自给她规整好,在龙纹金版上挂上了按制需配的玉佩等活计。昨儿个甄承祐已经再三叮嘱过,这上头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千万不能有闪失。
  一百零八颗的朝珠被小心翼翼地捧了过来,贾筱筱低下头来,顿时觉得脖子一沉。睁开眼,全是晶莹圆润的各种宝石,最大的东珠有拇指头大小,晃得她眼睛都有些花了。
  这一切都打理妥当之后,就是最后一步了。
  甄承祐稳稳地将朝冠放到她头上,这才退后了两步,看向贾筱筱,仔细端详了片刻,他这才对着贾筱筱点了点头。
  走在乾元宫内没有什么实际感觉。当走到门口,听见沈福拉长的“皇帝起驾”声响起时,贾筱筱只觉得心在那一刻猛地一颤,顿时有一种下意识想要逃离的冲动。
  然而,理智在那一刻回笼,贾筱筱强忍着想要回头的念头,扶着沈福的手,登上了御辇。
  五更已至,占据了一晚上的夜色逐渐褪去,东边,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白。当御辇被缓缓抬起之时,贾筱筱抚摸着右手大拇指上今早甄承祐才交给她的扳指,本来还紧张着的心忽然一下子落了下来。他一定在看着她,而既然答应了他,这时候她也没法再退缩了,就当她为百姓们尽一些绵薄之力吧。
  上朝的地方是元和殿。贾筱筱到的时候,群臣已经在下头候着了。贾筱筱依着昨日晚上甄承祐一字一句的吩咐,目不斜视,踩着方砖的同一条线,微微昂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而有力。
  当终于走到那高高的金台御座上时,贾筱筱转过身来面向群臣。
  御座下伴着的沈福和赵有才同时唱和:“跪!”
  众臣齐齐地跪了下来,依礼叩下头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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