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还真的在考卷里边找着了几篇可行的法子。
“按照赚的银子来划分需要交的赋税,赚的越多,交的越多。这样就不至于让贫苦百姓没饭吃了。虽然具体措施有待商榷,但是想法极为可行。”
“让百姓开垦新的农田,开垦出的田地归其所有。这倒是个增收的办法。”
。……
李儒批阅了一天的卷子,点出了状元、榜眼和探花。
没几日,礼部就整理出了名单,放榜了。
这回,楚修文和楚修竹也没忍住,出来看榜了。
楚修文和楚修竹虽然看起来面色如常,但是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和激动。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一天啊。
楚修文和楚修竹的目光从三甲开始一个一个地看,仔细搜寻着他们俩的名字。一直找到二甲头名,楚修文和楚修竹也没看到他们的名字。他们疑惑了。
这是考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还是……落榜了?
楚修文和楚修竹不由得更紧张了,忍住继续看,既紧张又兴奋。连一向最冷静端方的楚修文都开始手心冒汗了。
“大哥,你是状元,我是探花,咱们高中了!”
楚修竹的声音在楚修文的耳边如同旱天雷一样炸开。
“状元?探花?”
“对。”
一阵狂喜在楚修文心中升腾。他扒开人群,想到近处去看看,去确定。看榜的人也听到了楚修竹的话,忙给他们让行,并恭喜这两位新出的状元郎和探花郎。
“楚修文,楚修竹,你们还是两兄弟呢,恭喜,恭喜啊。”
看到金榜上自己和弟弟的名字,楚修文才确定,他们真的高中了。
“中了。”楚修文重复。
“对,中了。”
看榜的人围过来,想沾沾状元和探花的喜气,还有那榜下捉婿的虎视眈眈。
“大哥,咱得快点离开。”楚修竹对着楚修文低声说,然后拉着楚修文,拨开人群,“不好意思啊,诸位,我们哥俩还有事,先走了。”
楚修文、楚修竹,还有那位榜眼都穿着大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里夸官,也就是游街。
他们已经被授官了,楚修文是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楚修竹是翰林院编修。【1】当日回到客栈后,他们就遵守承诺,一人给了小二一个铜板。楚修文本来是想给两块碎银子的,但是小二拒绝了。
“给银子不好,孩子容易丢,铜板好,拿根绳子一串就能系在脖子上,还轻。多谢两位状元郎和探花郎了。”
掌柜的知道了楚家两兄弟高中了,把他们之前付的银子都退回给了他们。
“这怎么好意思,住店给钱,天经地义。”楚修文把银子推回去。
“不不不,两位状元郎和探花郎能来住,已经让本店蓬荜生辉了,”掌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光是你们住过的那件屋子,如今都有人家花重金包下来了。”
放榜到现在,自己都靠他们的名头赚了那么多银子了,掌柜的哪里还好意思收他们的钱,坚决不收他们的银子。
楚修文和楚修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等敛财的方式,于是也不和掌柜的客气了。
如今,楚修文和楚修竹游街。小二还带着孩子都街边来看,小二随着孩子说:“看见没,你们现在带的铜板就是状元郎和探花郎给的,想不想坐高头大马?沾了状元郎和探花郎的喜气,就好好读书,以后就能像他们一样,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楚修文和楚修竹,还有那位榜眼,骑着马在京城里转了一圈。
楚修文和楚修竹本想着在翰林院还得熬资历才能升官,成为重臣,没想到,上任的第二天,皇帝居然就召见了他们。委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这两篇文章,是你们做的吧。”
楚修文看着摆在桌上的两张卷子,那字迹就是自己和弟弟的。
“是。”他们回答。楚修文和楚修竹忽然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皇帝要做什么。
查考场舞弊吗?他们也没有作弊啊。
“不必紧张,朕很欣赏你们的才能。文章中所言,朕很赞同。”
“谢皇上夸奖。”
“朝中如今得用的人不多,你们可愿意成为纯臣,不结党,不营私,只为朕所用。慢慢考虑,朕不急。”
得到重用的机会来之不易,谁不希望得到皇帝的赏识,成为一代名臣呢?
楚修文和楚修竹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说:“臣愿意。”
“臣唐突,请问,臣的妹妹,如今在宫里可好?”楚修竹问。
“哦?”
楚修文补充:“臣的妹妹名为楚婉清。”
李儒有些头大,他对楚婉清还是有些印象的,楚婉清人长得很漂亮,但性子颇冷。
最主要的是,他去年已经把人打入冷宫了。
倒也不是他主动地要把楚婉清打入冷宫,而是楚婉清自己说要进冷宫,然后自己觉得损了他的面子,一气之下就让她去冷宫了。
李儒至今也没明白,怎么他这个皇帝就这么不招人喜欢。程秋剪是这样,楚婉清亦然,之前好像还有一个嫔妃见到他去哭。
“她挺好的。”李儒违心地说。
“那臣等就放心了。皇上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没有了。”
“臣告退。”
等楚修文和楚修竹走了,李儒叫来了余盛。
“去冷宫,把楚嫔请出来吧,鹤延宫还空着吗?”李儒就没进过几次后宫,确实不太熟悉。
余盛回答是的。
“那就让她去鹤延宫吧。”
“是。”
余盛领旨,往冷宫去了。
哎,皇上怎么总得罪能臣家的女孩子呢?
余盛摇摇头,忍不住叹气。
冷宫里,洛玲和楚婉清正和秦嬷嬷在吃饭。
程秋剪今天没来,身为如今位分最高的嫔妃,她是要处理一些事务的,虽然她也老是把事务都丢给路嬷嬷和青羽去做,但也总有需要程秋剪最后拿主意的事情。
如今是四月,距离程秋剪出冷宫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今天,又和当初程秋剪出冷宫一样,余盛来了,还带着一群宫女。
“皇上有旨,让楚嫔娘娘入主鹤延宫,楚嫔娘娘,随老奴走吧。”
有了程秋剪出冷宫在前,洛玲、楚婉清和秦嬷嬷这回也就没那么诧异了。尽管楚婉清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楚婉清是第二天才离开冷宫的,程秋剪也闻讯来了。看到楚婉清愁眉苦脸的样子,程秋剪说:“怎么?得逞所愿了还不高兴?是你的兄弟高中了,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你们楚家怪厉害的啊,要是有第三个兄弟怕不是把状元、榜眼、探花都包圆了。李儒应该是要重用他们的,还留你在冷宫,不合适。”
楚婉清苦笑。
程秋剪不理解楚婉清,洛玲倒是知道楚婉清的愿望不仅仅指的是出冷宫,她是想出宫。
楚婉清想要自由。
“楚姐姐,我还是那句话,别灰心,你冷宫都出了,终有一天,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在楚婉清离开之前,洛玲抱住了楚婉清,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没想到我一个能出冷宫的人,还需要阿玲你这个还没出冷宫的人来安慰。惭愧。”
程秋剪和楚婉清走了,冷宫瞬间空了不少,只剩下了洛玲和秦嬷嬷。
“秦嬷嬷,以后就是咱们俩相依为命了。”洛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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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状元、榜眼、探花的官职参考了百度。
这一章真的卡得我好痛苦。
百度对夸官的解释是考中进士或官员升迁时,排列鼓乐仪仗游街。
文里关于科举的事情可能不太对,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说法。我是在百度上关于综合了几个朝代的科举的基础上,写出来的。本来还想加个琼林宴,但是真正动笔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关于琼林宴的细节,只是知道个大概,就不敢写了。本文架空免考据。喜欢的点一个收藏吧。
第二十六章承明寺
边境的战事都一年多了还没结束,就连太后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可太后想着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往日也只是吃斋念佛。一想到吃斋念佛,太后就想着去寺里为将士们祈福。
一念之下,太后把日子都定下了。
这下,安排太后行程的任务就落在了程秋剪的身上。
“太后想去承明寺为边境的将士们祈福,”程秋剪说着,扫了一眼下首的嫔妃们,“咱们得有人陪太后去。”
“臣妾近日身子不舒服,跟着去了,怕是会给太后添麻烦。”董心兰忙给自己找个借口推脱。
“你们呢?也身子不舒服?”
一众嫔妃都低着头,不搭话。
程秋剪叹气,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好吃懒做。
“行了,那都散了吧。本宫自己陪太后去。”程秋剪也不想强迫谁去,要是不情愿的,惹太后生气了,反而不好。
程秋剪一说,董心兰就起身先走了,众嫔妃也跟着陆陆续续地走了,只有楚婉清还留着。
程秋剪问楚婉清:“你有什么事想说吗?”
楚婉清还不走,显然是有话要说。
“我陪太后去承明寺吧。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病小痛的,我多少懂些医术,我陪太后去最合适。”
“我看你是自己想出宫吧。”
“是啊,闷在宫里久了,就想去外边看看,你给是不给?”
“给,这不正好,她们都不想去,让你捡到便宜了。”程秋剪说。
一想到刚才出了董心兰找借口推脱之外,就没人说话了,程秋剪问,“既然想出去,刚才怎么不吱声?我一个人,多尴尬。”
“刚才我要是应声了,不知道那群女人会说些什么刻薄的话,尤其是鹤溪宫那位。明明是她们自己懒,不想去。别人去了,她们又说人家是上赶着巴结,索性就不说了。白白惹了晦气,多不好。以咱们的交情,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吧。”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了。既然决定去了,就回去准备行礼吧,就这几日了。”
楚婉清点点头,也带着她的宫女离开了。
不日,太后带着楚婉清,还有几个贴心的宫女太监,轻车简行地前往承明寺了。
承明寺的住持把太后和楚婉清,以及随行的宫女、太监安排在了一处挨着的居士寮房。
太后准备在承明寺住上一个月,楚婉清也得跟着住一个月。这倒也挺好,楚婉清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外边的风景了,她还嫌一个月太短了。看着香客们来来往往,在佛像前许愿,祈求着健康、财富亦或是求子,楚婉清才觉得日子不是那么无趣。
可意外总在不经意间就来了,太后没能住满一个月。
为显示虔诚,太后和楚婉清伪装成普通的富贵人家,楚婉清和宫女太监也只是称太后为“老夫人”。宫女太监又称楚婉清为“夫人”。除了住持,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太后和楚婉清还没在承明寺住上几天,竟然就有杀手进了承明寺,意图刺杀太后。
白天,楚婉清和太后上香后,都是随着承明寺里的师父在禅房打坐一会儿。
下午,楚婉清是自由的,太后也不拘束她去哪儿,随她高兴。
楚婉清就不客气了,她时常在寺里的各处转转。
今日在大殿看人来人往,明日在去后院散散步。
承明寺寺里的风景不比御花园,可楚婉清就是喜欢。
宫里哪有宫外自在。
今日,楚婉清也不让宫女太监跟着,自己去了承明寺外边,寺院门外,能看到一群群人从山脚下慢慢地随着台阶爬上来。忽然,不远处爆发一阵惊呼——有人倒地了!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去。楚婉清也跑过去。
是一个老妇人。
一位年轻的姑娘在一旁哭喊着:“娘。”
那大概是她的女儿。
“都让开,我会些医术,让我瞧瞧。”
楚婉清先为那个倒地的老人把了脉,又翻看她的眼睛。
“估计是天气热,又爬了许久山,老人体力不支,才晕过去的。不能继续这么晒着了,有哪位好心人帮我把她抬到阴凉处。”
“我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把老妇人抱到了寺里边,直往居士寮房去了。楚婉清和那位老妇人的女儿都跟不上。
楚婉清嘱咐那位年轻的姑娘:“一会儿记得喂你母亲喝些水。”
“谢谢,大夫多谢您。”道完谢,姑娘急匆匆地跟上了那位年轻的黑衣男子。
当晚,楚婉清扶着太后从禅房回屋去。黑暗中似有一阵寒光晃过,忽地,一把剑就刺到了太后的眼前。
出言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楚婉清自己上去想以身挡剑。
只听“当”的一声,刺向太后和楚婉清的剑被另一把剑挡了回去。
“欺负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不如来和我打。”
“少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杀。”杀手威胁道。
“这闲事,我还偏就管了,你奈我何?”那人从黑暗处走出来。
今夜月色郎朗,借着月光,那杀手看清了他的脸后,连滚带爬地走了。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你是白天那位壮士,”楚婉清向那人道谢,看到他是白天把老妇人背到寺里的那位,就更敬佩了,“若不嫌弃,这些银子,大侠就收下吧。”
楚婉清把自己的拿出来,递给了他。
“不必了,夫人收回去吧。我今日出手,只因夫人是一个好人。好人应当有好报。告辞。”
“不知大侠可否透露姓名?”楚婉清问。
他转身走了,楚婉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为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了,就听到了他的回答。
“龙利。”
龙利,楚婉清默念他的名字。
太后吓得不轻,第二天人精神就萎靡了。例行的上香还是楚婉清一个人去的。
“太后,要不您回去吧,臣妾会替您和将士们祈福的。”楚婉清劝道。
“好孩子,你自个留在这儿多危险啊,和哀家一起回宫吧。”太后拉着楚婉清的手说。她虽然吓得不轻,可还是记得楚婉清冲到自己的面前挡剑的样子。
“那怎么行,这祈福都有半个多月了,现在半途而废,多可惜呀。您身子不好,回宫去修养,臣妾留在承明寺就好,那歹人应该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