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唇往常多是粉色,今日喝多了酒泛着酒水莹润的光,在月光之下烛火之中妩媚了几分。
他想起了从南疆回京那日。
他去宫里面圣,小姑娘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坐在特别前面的位置,他却一眼就越过人群看见了小姑娘那如桃花般明媚漂亮的脸,那日她含过朱丹纸,唇色绯红明艳,一如今日。
酒儿轻轻眨动着眼睛,隙开一条细细的缝,“煦年哥哥。”
喝醉了酒,困倦来袭,甜软的嗓音黏黏糊糊。
顾煦年温柔地替酒儿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替她将头发顺到耳后,“困了就睡吧。”
漂亮的绯色嘴唇一张一合,“渴……”
顾煦年立即去给酒儿拿水,拿了水过来,她扶着酒儿起身,喂了酒儿一口。
酒儿抿了一点点就够了。
她实在是困极了,喝完水立即倒下睡了。
顾煦年要去放水杯,酒儿却已经搂上了他的腰。
小脸贴在他的腰上,双手抱得紧紧的,根本不让他走。
顾煦年只得弯腰将水杯放在地上。
酒儿身子往后移了移,手往后拉了拉,“煦年哥哥,睡觉觉。”
顾煦年:“……”
酒儿黏黏糊糊地嘟哝道:“快点!”
顾煦年不再迟疑,躺在了床上。
感受到顾煦年上了床,酒儿抬起一条腿,压在顾煦年的腰上,“煦年哥哥,乖乖睡觉,别闹我哦——”
顾煦年屏住了呼吸。
这哪里是他闹她,明明就是她在闹他!
少女的清香混着酒气喷洒在脖颈,温热的气息让他不知所措,脖颈的肌肤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连吞咽都不敢。
酒儿解了渴,入睡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
入夜了冷,尤其是酒热消退后身体容易凉,有个热源在旁边,酒儿自然而然地往顾煦年身上贴。
搭在腰间的脚后跟一勾,顾煦年不动,她就自己凑过来。
腰贴上来,上半身也跟着凑过来,柔软的唇贴在了顾煦年的脖子上。
顾煦年瞪大了眼睛。
他垂眼看向酒儿,绯色的唇被挤得噘了起来,肉嘟嘟的小嘴巴瞧着就像是熟透的樱桃,等着他采摘品尝。
忍了许久,喉结情不自禁滚动了一下。
酒儿的嘴唇正抵在脖子上,顾煦年喉结滚动,影响到了她睡觉,她一巴掌拍在顾煦年的喉结上。
顾煦年:“……”
男人的喉结,仅次于命根子的重要程度!
顾煦年一口气上不来,连忙捂住喉结近乎于无声地低咳调整状态。
好在酒儿之后没再乱动,似乎是之前睡着被影响到了不舒服,脑袋往下移了移,抵在顾煦年的肩膀上。
顾煦年一动不敢动。
他怕影响到酒儿睡觉,也怕自己的心境受到影响。
他们天天在外面称呼彼此为未婚夫妻,实际上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不可能犯迷糊。
君臣之别,犹如云泥。
酒儿活了两世,仍旧只是个小姑娘的心态,爱逗他,粘着他,仅仅是将他当做了可靠的哥哥罢了。
就像那日,他带着她去河边赴约一般。
全身心的信赖,只因为他是她幼时便认识的大哥哥。
——
顾煦年也喝了些酒。
三更时分,酒意混着困意,慢慢合上了眼睛。
酒儿醒来的时候,顾煦年还在睡。
发现自己八爪鱼似的缠在顾煦年身上,酒儿吓了一跳,连忙收了手臂和腿,眼瞳晃荡不知所措。
她昨天晚上,该不会就这么抱着顾煦年睡的觉吧?
顾煦年不知道她这么抱着他吧?
顾煦年那可是要献身给大楚的人,如果自己搞得她将心不稳,那可是大罪过。
酒儿倒不是觉得顾煦年真的有多么喜欢她。
只是男人嘛,没碰过总听说过,对于贴上来的女人,几乎没有抵抗力。
更何况她这么漂亮可爱!
还是大楚公主!
酒儿拍了拍顾煦年的肩膀,“煦年哥哥,你是大楚的男人,我就不独占你了。”
酒儿拍完之后觉得嘴巴苦苦的,小心地跨过顾煦年下床,去外面找水喝。
躺在床上的顾煦年睁开了眼睛。
顾煦年一拍,把他拍醒了。
他听见了酒儿说的话。
果然,只是君臣,只是朋友,充其量就是大哥哥和小妹妹。
顾煦年面无表情,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睡着了,就不胡思乱想了。
酒儿找了水解了渴,吃了早点发现自己身上没银子,跟掌柜的说了声,上楼找顾煦年要银子。
顾煦年还睡着,她只能自己动手找银子。
昨日睡觉是被酒儿缠着上的床,顾煦年衣服穿在身上,酒儿只能在他身上找银子。
银子……
唔,不再胸口就在腰间。
顾煦年先看了圈顾煦年的腰,腰带裹着劲腰,平躺着哪里凸出都能看得出来,腰间哪里凸出没看出来,腰下倒是……
很明显……
酒儿脸红扑扑地移开视线,开始找自己要的银钱。
第150章 我是公主
腰上没有银钱,酒儿便转向别处摸索,
腰上没有,那大概率在胸口。
放钱的地方,大概就这么两处。
酒儿大喇喇扯开顾煦年的外衫,白嫩柔软的手掌在顾煦年外衫里面摸来摸去。
银子没摸着,倒是摸到了别的硬硬的东西。
酒儿放大了胆子仔细摸。
两块,四块,六块,八块。
唔……
这腹肌很不错呀!
酒儿摸清楚了腹肌块数,又开始尝试摸索胸肌的厚度。
她平日里靠在顾煦年胸口,靠着的感觉是挺好的,她现在十分好奇比枕头软垫还好用的腹肌有多结实。
酒儿不知不觉间已经跨坐在了顾煦年的腰上。
她盯着顾煦年的脸看了会儿,没看见他又醒来的迹象,两只白白嫩嫩的手伸展晃动着自己的手指,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躺在床上的顾煦年像是感受到了酒儿的兴奋,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酒儿一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他不想睁开眼睛,让两个人都感到尴尬。
酒儿活动好了手指,确认了自己手里空无一物的感觉,然后缓慢地,认真地将手掌按在了顾煦年的胸口上。
酒儿很小心,怕弄醒了顾煦年,手掌的力道一反常态的柔软。
她的手掌先是贴在了顾煦年胸口,确定顾煦年没有反应,再缓慢地加大了按压力道,然后揉捏。
呜呜呜……
羡慕!
从前她上战场,特别需要照顾自己的胸口,否则自己最柔软薄弱的地方会成为对方攻击自己的把柄,如果她也有如此坚硬结实的胸膛,就不用非那么多心了!
酒儿羡慕得要命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准确无误地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之情。
顾煦年很想装作睡着,但是……
“酒儿,你的力道太大了。”
顾煦年睁开眼睛,无奈地表达自己无法装睡的原因。
酒儿看见顾煦年醒了,吓得连忙抬起自己的手表达无辜。
见顾煦年盯着自己两只五指张开的手掌,她吓得连忙把手藏在了身后,露出强行挤出来的微笑。
她眉眼弯弯一脸无辜地说道:“煦年哥哥,你醒啦?”
顾煦年瞧见酒儿无辜的模样有些头疼。
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酒儿的小眼神不自在地往四周瞟,撒谎说道:“我在叫你起床呀!”
无处安放的小眼神晃悠一圈后终于聚上了焦,她盯着身下的顾煦年气势汹汹地说道:“煦年哥哥!你到底把钱藏哪儿了?”
她还没付账呢!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然后门被推开。
上来看酒儿有没有跑路的客栈老板娘见到这一幕,哎呦哎呦地叫着,赶紧退了出去,还帮忙把门合上。
酒儿一脸茫然地看着外面。
顾煦年脸上露出些微的尴尬。
酒儿半晌后反应过来,连忙从顾煦年的身上下去了。
酒儿背对着顾煦年,手无处安放地胡乱挥着,她尴尬地解释道:“我刚刚,真的只是在找银子。我在楼下吃完早点,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钱。”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手无措地舞来舞去,“老板娘上楼来,估摸着也是怕我跑路了,所以上来看看我还在不在。”
顾煦年点了点头。
见酒儿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自己点头,顾煦年说道:“走吧,一起下楼付钱。”
酒儿放松地回过头,却见顾煦年已经走到了身后。
顾煦年自然而然地搂上酒儿的腰,带着酒儿下了楼。
付了钱后,两人一起回营。
回到军营后,顾煦年收到了消息,说是顾人豪找他。
顾煦年去找顾人豪,酒儿自己玩儿自己的。
顾煦年来北疆是就职,酒儿是过来逃婚,没有正事可干,闲得发慌。
她回到帐篷,见白鸢正焦急地等着她。
白鸢连忙过来,“小姐,你还好吧?”
酒儿好笑地看向白鸢,“我很好啊!”
说着,她舒展了下四肢,“我年纪轻,小小宿醉而已,对我没什么影响。”
白鸢点了点头,神情仍旧紧张不安。
酒儿活动了下筋骨后,发现白鸢一脸愁容,不解地问道:“白鸢,你这是怎么了?昨日我喝酒带上你了呀,都是蒋涛他们喝得多,我真没喝多少。”
白鸢抿了抿唇说道:“小姐,镇北王知道了你昨夜与顾小将军在城镇住宿一事。”
酒儿满不在乎道:“知道就知道啊!我昨天有点醉了,困得要死,回来太耽误我睡觉了。”
白鸢轻叹一声说道:“镇北王似乎对此事很生气。”
酒儿满头雾水,“他生什么气啊?”
白鸢说道:“许是镇北王认为,即便您与顾小将军有婚约,也不该在成亲之前行那种事。”
酒儿:“……”
对哦……
别人都当她是顾煦年的未婚妻,顾人豪却知道这层关系是假的。
以顾人豪在自己爹爹面前拍马屁的本事来看,估摸着以为自己儿子干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酒儿怕顾煦年冤枉受罚,连忙去找顾人豪。
酒儿赶到的时候,顾人豪刚拿下皮鞭。
眼瞧着顾人豪挥起皮鞭,刚掀开帐篷的酒儿连忙扑过去,替顾煦年挨了这一鞭子。
“嗷!”
惨叫声响起的同时,顾人豪和顾煦年也都惊讶出声。
“公主殿下!”
“酒儿!”
顾煦年连忙抱住酒儿,“酒儿,你怎么样?”
酒儿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摇着头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没事没事,我没事。”
顾人豪连忙丢了皮鞭,单膝跪地,“公主殿下,是臣失手,请公主殿下责罚。”
酒儿看向顾人豪,挥了挥手说道:“顾叔叔,我没事,不疼不疼!不过你打煦年哥哥做什么啊?”
顾人豪睨了顾煦年一眼,满眼的恨铁不成钢,“逆子玷污公主,罪不可赦!”
酒儿不高兴地抱住顾煦年,昂着小脑袋说道:“顾叔叔,要说玷污也是我玷污了洁身自好的煦年哥哥,不带你这么偏向我!”
顾人豪惊讶地看着酒儿。
酒儿言之凿凿道:“我身为公主,谁敢对我不敬?难不成镇北王瞧不起我?”
第151章 聪明的小公主
瞧不起。
这话一出,顾人豪不敢乱回话了。
酒儿继续说道:“我自小练武,父皇赞我颇有他当年几分英姿,少傅少保皆不是我对手,难不成你觉得我父皇说得不对?觉得少傅少保都是对我刻意想让?”
顾人豪回道:“臣万万没有此等想法。”
酒儿哼哼道:“没有就好!本公主身手一绝,才不会给贼人可趁之机,就算我和煦年哥哥真有个什么,那也是我强迫了煦年哥哥,明白了吗?”
顾人豪垂着脑袋回道:“臣明白了。”
酒儿看见顾人豪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头别提多爽快了。
她在镇北军中长大,顾人豪对她而言是父亲一般的人物,但顾人豪是个不折不扣的严父,训导她跟训练自己手下的兵一样严苛。
她练刀不小心划着了自己,被罚不许吃晚饭,还是其他叔叔偷偷给她送饭,她才不至于饿肚子。
练枪的时候出了岔子,被打手掌心那都是常有的事。
虽然知道顾人豪是对自己好,但是心里头总归憋着委屈。
现在还回去了,颇有点大仇得报的感觉。
顾煦年扶着酒儿站起身来,酒儿弯腰把顾人豪扶了起来,“镇北王,你以后叫我酒儿就行了,我现在是煦年哥哥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儿媳妇,要是被别人看到你向我下跪,我身份就暴露了。”
顾人豪站了起来,看着酒儿满脸愁容。
酒儿问道:“你怎么欲言又止的?有话直说,你现在可是我的未来公公呢!”
顾人豪:“……”
他看着眼前笑得狡黠的小姑娘,有一瞬间恍惚见到了温酒。
那个总是搞得他头大的小滑头。
顾煦年和酒儿抵达北疆,他见到长大后的小公主,也震惊得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