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丢不远的话,把它送去跟那什么《娇小姐和呆书郎》和《霸道王爷的恶毒女配》一起火化了也成。
但是,谢春秋定了定心神,忍住了。
尹长晴不就是想看她出洋相吗?她偏偏就不愿意给这个机会了!
太子不是也要出席花朝宴吗?谁说女子参赛一定是为嫁皇子了?
再说了……
谢春秋的指尖轻轻的拂过书页,隐隐有着一股淡淡的墨香萦绕在鼻尖。
太傅都写完这么一本了,难不成她还背不下来吗?
谢春秋一个转身卧倒在柔软的床上,两臂一伸,将那书平摊在自己的面前。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
拼了!
不就是一些落魄诗人万般无奈只好游山玩水吗?
不就是一些落榜书生仕途无望只好抱怨埋怨吗?
不就是一些浪子旅客远走他乡只好落笔述说吗?
不就是……
“……酒酣胸胆尚开张?天哪?这胸胆也还能张开的吗?”
谢春秋震惊了:
难以想象,真的是难以想象,这喝酒还带开胸的吗……?
“啧。”突然,一声轻嗤传来,“你这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写什么呢?”
这熟悉的低沉嗓音,这熟悉的嘲讽语调!
谢春秋顿时也顾不上什么仪表了,一个鲤鱼打挺,顶着一头乱遭遭的头发就坐起身来,警惕道:“你这堂堂太傅,乱闯姑娘家的闺房是做什么呢?”
“喏,来给大小姐送这花朝宴的请帖。”
顾参商将一黄灿灿的请帖抛给谢春秋,随手将案桌旁的椅子抽了出来坐下,随口感叹了一句:“也真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了,我就像活像是给您打杂的个小跟班。”
谢春秋坐在床边。手忙脚乱的接过那请帖,也没有多看几眼也丢到一旁去了。
是哦。
现在是她寄人篱下,反而还总使唤这正主到处跑腿。
谢春秋讪讪的笑了几声:“不如……”
顾参商长眉一挑:“不如……?”
谢春秋“嘿嘿”的笑了几声,言语里带了几分讨好的意思:“不如顾太傅你救人救到底,帮人帮到西?”
反正顾参商都这么纵着她,她在顾参商的面前现在也是肆无忌惮惯了。
那她就不妨再顺干往上爬一爬呗?
顾参商默了片刻:“……是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西。”
谢春秋毫不在意的一摆手,顺势顺了顺自己的披散开来的墨发,走下床来:“不碍事儿呀,你看我这是玉不琢不成器,这等水平确实需要一位名师来教导,你说对吧?”
她眼里亮晶晶的,像是一汪清泉带着日华的光泽微泛涟漪。
这会有求于人的时候,说个话都恨不得贴到顾参商的手臂上去:
“你看呀,你今日教了我‘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西’,那往后我便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不说错也不做错,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谢春秋一开口就是那种黏糊糊的,撒娇般的语气,“太傅今日有空闲吗?可以带我读读这诗词吗?”
谢春秋从小对爹娘,养父养母用的便是这一招,可谓是百试百灵百试不爽了。
然而这招似乎对顾参商无用。
顾太傅皱了眉,冷着脸把谢春秋从自己的手臂上扒拉了下来:“对是对,但是……”
谢春秋微微一愣:“但是……?”
谢春秋身上惯有的女儿香卷袭而来,顾参商呼吸之间,便都是这朦胧的香。
甚至她还有几缕未束的发,放肆的在他的脸颊脖颈之上摩挲着。
他心神微动,眉头顿时锁的更加紧了:
万一她以后求人,也是这往人身上贴的习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