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姜照音回应,赵知弘直视姜照音的双眼,冷道,“姜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本王?”
虽然赵知弘的双眼距离她很近很近,但姜照音实在没勇气直视赵知弘的眼睛。与赵知弘相处许久,加之在突骑营中,他几次三番相救,说不曾心动过,那自然是假的。
“没有,王爷想多了。”姜照音推开赵知弘的胸膛,一连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站稳。
赵知弘从怀中掏出几个荷包,定睛一看,那都是姜照音曾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王爷您要做什么?”姜照音疑惑不解,今日的赵知弘一反常态,着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荷包,怕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吧。”赵知弘将那几个荷包递交到姜照音手中,“你我本无联系,这些荷包,你都留着吧。”
姜照音睁大双眼,“你这是全将这些东西……还给我?”如今这般情形,赵知弘这是在下逐客令。
“此番你离开王府,来去全凭你自己做主。如今你将孑身一人,此后你便可大大方方地……找你的恭王了。”
姜照音登时怒气难平,“我找恭王作甚?”
赵知弘冷眼道,“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恭王对喜宴一推再推,还记得上次吗?上次,你我去漳州之际,恭王逃了婚、却跟你去了漳州……”
“这跟我有何关系?他要来,关我何事?!我和他并无半分关系!”姜照音怒道。
赵知弘听后,顿时笑出声来,“说不喜欢本王,为何又急着同本王解释呢?此前你常提及退婚约之事,但现在呢?为何又不提了?”
诚然,姜照音蓦然发现,自己退婚的意念确实没之前强烈了。不幸的是,她的心思或许真的被赵知弘说中了。
“本王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愿意当本王的小妾,本王倒是不介意让你留在王府。”赵知弘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照音,眼中充斥鄙夷和不屑。
姜照音将手中的荷包抬起,用双手使劲儿撕碎,但奈何荷包针脚细密,实在不容易撕碎。姜照音心中又急又恨,着实花费了好大功夫,这才将荷包撕碎。
“王爷说的不错,你我毫无联系。除却那张可笑的婚约,我们毫无瓜葛。”姜照音将撕碎的荷包片纷散在空中,空中顿时扬起纷纷扬扬的布片。
饶是心中忍不住涌上一阵落寞,但姜照音又莫名觉得庆幸。还好,只是心动了一点;还好,没有酿成大错;还好,及时止损。
姜照音以为自己一辈子不可能喜欢上赵知弘,以为自己对于赵知弘、只剩下恐惧。但奈何他又时不时示好,时不时让她觉得……赵知弘也会是个极好的人。
可是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太过可笑了些!赵知弘只是对自己好了点,缘何就让他动了心?
对于赵知弘的情感,姜照音一直徘徊不绝。所幸今日赵知弘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赵知弘以为她动了心,就可以随意拿捏她了么?
“姜姑娘,所以说,你愿意做本王的小妾么?”赵知弘哂笑道。
小妾?饶是姜家如今日薄西山,但好歹也位居国公。赵知弘此言,分明是挑衅、看轻自己。
姜照音淡然道,“不就是一刀两断吗?再说了,我与越安王殿下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今日又何必说这许多。”说罢,姜照音直接转身、大踏步离开王府。
是啊,曾经过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在赵知弘眼中,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罢了,可谓一文不值。
姜照音走后,赵知弘拾起地上的布片,凝眸问道,“过客?”
赵知弘将要拾起全部的布片,适逢姜照音原路折返回来,一时间手抖、将事先捡起的布片抖落在地。
“姜姑娘又来作甚?”
姜照音冷哼一声,“不是说一刀两断吗?王爷不如直接将婚书交由我,也莫要因其余事推延时间。”
赵知弘冷道,“你想做什么?”
“王爷拿来则可。”
赵知弘取来婚书,姜照音从他手中接过那一纸婚书,仔细将之凝视了一番。
这婚书——束缚了她许久,曾经的她恨不得将此婚书焚烧殆尽。如今,姜照音亲眼看到这一纸婚书时,心中感慨万千。
“既然这婚书早晚也要作废的,倒不如趁现在、直接将之撕毁。”姜照音手指鲜红的婚书,振振有词道。
赵知弘眸中毫无半点波动,只淡淡道,“你请便。”
姜照音听后,拿出一支火折子,递到赵知弘手中,“那便让之永不复存,这婚书你上我家提来的,今日——也就请王爷你亲自毁了它。”
那火折子跳动着金黄色的光芒,在赵知弘的眸中上下跳跃。
“姜姑娘,如今时间未到,还不至于如此行事……”
“怎么不至于……”姜照音登时反驳道,“事已至此,还留着此物作甚?这东西,本就不该存于世上。早前我也和王爷说了,我们并不合适。可之前是王爷你三番五次拒绝,执意想迎我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