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姨娘说的吐沫星子四溅时,她抬起头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喊道,“罗姨娘,你也来这里散步啊。”
郝姨娘立刻闭上嘴,往旁边看去,果然见罗姨娘穿着一袭淡紫烟裙,与平时素净的打扮不太一样,她眼角眉梢含着些许绯红,唇上涂了厚厚的口脂。
罗姨娘虽然已经三十岁了,女儿顾婷都六岁了,但她保养得很好,身材苗条纤细,举手投足十分温柔,整个人瞧上去跟二十来岁一样,是个极美丽的女人。
林安澜想起剧情里说,罗姨娘跟顾远鹏的真爱桂姨娘有几分像,倘若桂姨娘比罗姨娘还美,那也难怪顾远鹏念念不忘。
罗姨娘看到郝姨娘,原本仿若含羞带怯的眉眼一滞,表情恢复了平日恬淡的模样,她袅袅的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林安澜道,“小草,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平时罗姨娘是个不争不抢的女人,不像郝姨娘那样爱拈酸吃醋,也不像章姨娘那样张狂,整日安安分分守着女儿过。
今日池凤仙宣布收钱小草做干女儿,郝姨娘和章姨娘都背地里嘲笑过,太太做事太难看,只有罗姨娘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
郝姨娘抢先道,“我跟小草说些体己话,你不去办你的事,跑来打搅我们做什么?”
她讲话很不客气,罗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看了林安澜一眼,见她仿佛什么都没察觉,才悄悄松了口气,恼怒的看向郝姨娘,却又忍气吞声道,“打扰了你们,是我的不是,我先走了。”
林安澜瞧着,罗姨娘似乎对郝姨娘有些忌惮,说完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郝姨娘拉着林安澜继续道,“小草,咱俩再说些贴心话……”
林安澜不想再跟她废话,就道,“郝姨娘,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郝姨娘道,“小草,我听说佑生跟夏家千金之间,似乎私定终身了,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林安澜刚想说什么,却见郝冠气喘吁吁跑过来,对郝姨娘道,“姑妈,糟了,俊生他在街上调戏曲家千金,被曲家小厮给打伤了。”
这曲家小姐,就是郝姨娘想替顾俊生求娶的那位。
郝姨娘一听,顾不得林安澜,急忙往前院跑去。
郝冠还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林安澜,当初被林安澜暴揍的事过去很久了,或许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痛,或许是池凤仙宣布林安澜即将嫁给池怀恩,令郝冠再次起了调戏她之心。
“啧啧,小草啊,你好端端的大少夫人,竟然要嫁给池怀恩,我可真替你伤心。”
不愧是姑侄俩,他这话跟郝姨娘说的一样,林安澜举起拳头冲他扬了扬,郝冠呲了呲牙,飞快地跑走了。
前院,顾俊生闹出这种事,老爷太太和三位姨娘都在。
郝姨娘抱着遍体鳞伤的顾俊生,哭得泪如雨下,不停地恳求顾远鹏,“老爷,曲家欺人太甚,竟敢讲我们俊生打成这样,你一定要为俊生做主啊!”
顾远鹏黑着脸坐在一旁,听了郝姨娘的话,他大喝一声,“够了!若不是你平日惯着他,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调戏曲家千金?你当曲家是好惹的,曲家千金的舅舅在白城称霸一方,他做出那种事,曲家没打死他都是好的!”
郝姨娘哭得越发悲痛,顾远鹏烦不胜烦,命人将顾俊生抬回房里上药。
章姨娘边给顾远鹏捏肩,边不轻不重的说道,“二少爷这次可闯了大祸。”
郝姨娘闻言瞪了她一眼,章姨娘却不怕她。
顾远鹏心烦意乱地吩咐池凤仙,“你准备一份厚礼,我得亲自上曲家赔罪。”
今日本是池凤仙认干女儿的好日子,却不想出了顾俊生的事,拂了她的脸面,她心里不舒服,便应下顾远鹏的要求,没多看顾俊生一眼,离开了。
郝姨娘抽噎着从地上爬起来,偷眼去看顾远鹏的脸色,道,“老爷,我这不也是想给俊生说一门好亲事嘛,大少爷都跟夏家千金私定终身了,我们俊生也该娶妻了。”
顾远鹏一听勃然大怒,气得胡子都抖了,将手里的茶杯朝她摔去,“这种事你从哪听来的?不准胡说八道,你儿子得罪了曲家,你还要得罪夏家吗?”
郝姨娘被他训斥,喏喏的缩回脖子,不敢再说,回房去照顾顾俊生了。
这一天,顾家兵荒马乱的,顾远鹏求了许久,花费不少人情和代价,几天后才取得曲家的原谅。
但这些事与池凤仙无关,她一心只想着顾佑生与夏盈的婚事,这日亲自备了礼物,来到夏家。
夏展业不在家,门房禀报给何娟后,何娟本不打算见池凤仙,无奈夏盈却再三恳求母亲,“妈,你就见一见顾太太吧,要是把顾太太拒之门外,岂不是有损我们两家的交情。”
何娟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她儿子欺骗你的感情,她都不怕破坏两家的交情,你怕什么?”
奈何她抵不住夏盈的求情,没办法,何娟只好让女儿呆在房里,她独自去客厅见了池凤仙。
面对何娟,池凤仙将姿态摆得很低,兴许是有钱小草这样的儿媳在前,她如今觉得夏盈样样都好,是再合适不过的媳妇人选,为了求娶到这样的儿媳,她跟夏家道个歉也没什么。
池凤仙的苦心没有白费,何娟不是难缠的人,她今天一番做小伏低,费干了口水,终于让何娟稍微松口。
回到顾府,池凤仙将今天的情况告诉了顾远鹏,“我看佑生跟盈盈的事,说不定很快能成,咱们先给怀恩和小草办了婚事,再给办佑生的,这次得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才行,得盖过小草冲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