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顿,身前的脑袋动了动,流越停下手中穿发的动作,很快安少音抬起半个身子看向他,眉飞色舞,欣喜无比。
流越忍俊不禁,“瞧把你开心的,与子轩分别才一个多月,你就这般想他。”
“自然是想的。”安少音喜出望外,说话间又枕在流越的身前,两根手指扒拉着眼前的发丝,“这么重要的消息,相公你才说。”
流越闻言,枕在头下手臂收回,一个翻身将人置在身下,额间相抵,二人的唇齿一寸之隔。
“不知道是谁哭了一上午,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安少音自知理亏,面红耳赤地别过头去,无奈流越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短短几息,她就被圈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吹在肌肤上的吐息如同羽毛在脸上刮过一样,酥酥痒痒。安少音眨眼盯着一双如琉璃通透的眼睛看,发现自己越是多看一眼,面上似乎越是热度不减。
“我,我饿了。”
第九十章 一呼一吸之间,安少音都能感……
一呼一吸之间,安少音都能感受到眼睛的睫毛轻颤时扫过流越的眼帘。
逼仄的空间让她心跳加速,安少音只好撒谎自己饿了。一句话刚说话,她有些心虚地眨眼睛,嗓音柔柔绵绵,原有若浅的一丝鼻音因着哭了许久的缘故,加重了几分。
一语见效,流越果真挪开了身子。安少音呼吸舒定,很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孕后嗜睡,一觉睡到天亮,早饭一个时辰前才刚用过,根本就不饿。不过是找个理由借机出去。
半柱香前那一会儿,两人温存间,流越还特意叮嘱她情绪不要激动。
怀孕的人忌情绪大动,青辞不知嘱咐了多少次,甚至还再三强调不可过分亲近,流越一直很好地保持了下来,不想最先破戒的是安少音自己。
安少音承认自己今天有些失控,哭闹了小半日,回想起来只觉头脑发热。
在洛阳自从山庄那日差点滑倒后,没由来的心悸让安少音心惊胆战。回京的路上,为数不多的几次梦境中,安少音看到的都是相同的情景:她身在高处,看着不远处停下的赤黄身影,乱跳不止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感到自己心头一舒,浑身都放松了,会心一笑地要上前抓住那道影子,可留在掌心的只有一片虚无。
在梦中,每一次安少音伸手要抓住那抹身影时,那种抓而不劳,患得患失的感觉流遍全身。梦中惊醒,如果流越不在身边,这种感觉就会被无限放大。
这是前世残存的记忆,一直模糊不清在游荡在记忆的深处。安少音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梦不到自己临产的场景,流越对此亦是讳莫如深。
也许这份不安全感就是答案,安少音总是看不到。这份不安一直延续到现在,只有在流越的身边安少音才觉得心里踏实,她甚至都觉得梦里的那道黑影就是流越,她想要抓到的人就是他。
安少音依赖流越,这份依赖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她习惯了流越身边只有她,而她的身边也只有流越的日子。在洛阳的几个月,前世的记忆卷土而来,过往种种浮现,安少音心里早就认定了流越要她牢牢记住的那句话。
我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是以在书房里听了片面之词,安少音的反应才会非比寻常。
流越看上去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抱着她亲了许久。一番解释后,还笑着揶揄安少音莫不是吃了一缸的醋,不然两人的衣襟怎么就浑被她的眼泪打湿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后的安少音得知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满腔的委屈偃旗息鼓。一想到一路上被那么多人看到她哭闹的模样,再看到散落在一旁被她满脸泪水打湿的衣襟,安少音理屈词穷,只能埋在流越的怀中不说话。
不想他又提了这事,安少音羞愧难当。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面上愈发滚烫了起来,她只想赶紧出去。
心里打着小算盘,安少音将手伸向了纱帐,只需轻轻一勾,她就可以下去了。
霎那间,地转天旋,安少音反应不及,又被身旁的男子擒在怀里。
“正好。”流越抬起她的下颚,欺身向前,“我也饿了。”
仅是一吻意犹未尽,回来这么久,两个人很少如今日这般亲近。流越犹觉不够,还想再多些时刻。
复是一吻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香炉里的沉香都燃烧殆尽。再分开时,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安少音脸上的红晕快要溢出来,整个人软化成一滩汪水,瘫在流越的怀中,静静地呼吸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室内炉香尽散,再无半点烟雾缭绕,关了许久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冬儿担心主子的身体,几近是跳着站起身。她一路小跑上前,见安少音羞答答地躲在流越身后,面若桃花,一点也寻不到哭泣的痕迹。
就是两个人的衣服有些古怪,衣领处皱巴巴的,隐隐还能看见水渍干涸留下的印迹。
冬儿眼睛瞪得溜圆,不大理解两人在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瞧安少音容颜染绯,愈发明媚动人,应该是叫王爷哄好了。丫头没去细想,她先是向流越行了一礼,才关切地问安少音:“姑娘,你没事吧?”
安少音摇了摇头,玉面红得比后园的蔷薇还要艳丽。即便是对着自己的丫鬟,她都羞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