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担心长公主,这会儿却是先跑到葛萝面前,确定她无事,才松了一口气,“琅琊王妃实力不凡,立下大功,想要什么奖赏?”
葛萝被夸得有点懵,正要推却,被长公主抢先,“皇兄,那些畜生竟然敢那样对臣妹!”
齐帝捏了捏额头,“几十岁的人了,成何体统?”
“臣妹不管,它们都欺负到臣妹头上来了,就是没把皇兄放在眼里,欺负的就是皇兄!”
以前她遇到什么事,这么说就从来没失手过,她知道齐帝一直都很疼他。
果然,齐帝听到这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语气依然硬着,却已有动摇,“你想要怎样?”
长公主傲然地哼一声,“自然是向天下的动物降罪!本宫让让它们知道得罪皇族的下场,将它们都宰了!”
白昭冷了脸,“刚才就该趁乱先宰了你。”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齐帝及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长公主瞪大美眸,“你说什么?!”
白昭冷哼,“说你又残又丑!刚才就不该救你!”
“本宫念在你救本宫一命的份儿上,你马上向本宫道歉,本宫就不和你计较。”
“够了!”齐帝一眼扫过去,小花狸已经虎了脸,崖狼明显在动怒的边缘,就连一直笑嘻嘻万事不计较没关系的葛萝都把不满写到了脸上。
长公主愣了一瞬,越发不满,指着受伤的将士道:“受伤的不止臣妹一人,还有他们,就算是为了让他们消气,也该降罪!”
一声尖锐的枭啸声响起,长公主小脸一白,抬眼瞧见枭就低旋在她的头顶,吓得往齐帝身后躲,“皇兄,你看,还有……”
她止了叫嚷,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齐帝。
从小到大,齐帝一直宠着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巴掌,“皇……”
“朕说,够了!”齐帝脸黑得如滴墨,怒意散发出来,跟在身后官员们都恨不得自己不曾跟过来,又或者跟过来时没带耳朵眼睛。
能见到长公主狼狈的一刻,葛梦心中畅快,觉得那只让自己丢过脸的枭都不是那么讨厌了。
长公主气势弱了下来,瞬间从一只高傲的孔雀变成了鹌鹑。
皇后半揽住她,毫无底气地劝道:“陛下,平昭大概是吓坏了。”
她嫁给皇帝几十年,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就连她找他闹宁涵的事,他也一直忍着,不曾对她动手。
“朕看她是眼瞎心盲!”齐帝横在身前的手抖了抖,似有还要动手的意思,吓得长公主小脸越发白了。
“平昭也受了伤。”宁皇后瞧出了些端倪,斟酌着用词,“旁的事情,不如容后再说,先让送平昭回去疗伤?”
“除了陛下刚打的那巴掌,长公主身上并无伤痕。”
白昭原本还在生气,听倒葛萝一语惊人,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皇帝,你不会是为了给她脱罪才打她一巴掌的吧?”
“萝儿,你这朋友好没规矩,还不快快让他向陛下请罪?”鸿运侯见缝插针地站出来,“陛下恕罪,萝小年纪小,交友不慎……”
葛萝懒得理他,白昭倒是好奇地瞧了他一眼,甚是不解地与葛萝道:“我救了这女人,他们不感谢我,反倒要我请罪,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人,还不如畜生讲道理。还当着皇帝公主,也不怕亡国?!这老头更恶心,你都不理他,他还叫得那么亲切,好似你和他很熟一般,还不如园子里的一颗果子讨喜。”
葛萝忍俊不禁,坏心情去了一半,“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叫人查验,长公主身上无伤。那几个人将她护得很好。若不是为了护住长公主,他们本可以只受轻伤。”
大庭广众之下真的查验长公主是不可能的,但长公主迅速变化的脸色,就已经告诉了大家答案。
齐帝脸上火.辣辣地疼,在葛萝与白昭连番的攻势下,皇帝的威严都撑不起来了。这世间能让他不顾皇帝威严,真心谦卑的,只有琅琊王一人。
“你怎么看?”
崖狼站在葛萝的身后,在旁人看来,他是看向崖狼,其实,他是在看葛萝怀里的小花狸。
崖狼拉着脸,“陛下和长公主同样的想法?想要对咱们王府的猫做什么?”
齐帝惊出了一身冷汗。
先前只觉长公主做得过分,说得过分,本能地觉得自己不该纵着她继续任性丢了皇家颜面,但见她受了这么多罪,这么难过,到底心中不忍,白昭和葛萝的话又确实太不顾及他的颜面,这才想到看一看琅琊王府的意思。经崖狼一句话提醒,才惊觉长公主一开始说的话就触及了琅琊王府的逆鳞,葛萝和白昭的话已经给足他面子了。
白昭正好火上添油,“萝萝,带上猫,咱们回去,再也不理他们了……”
“且慢!”齐帝仿佛已经看到了亡国的一刻,对白昭都摆不出脸色了,“伤人的是动物,救人的也是动物。功过相抵。往后,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以祸国罪论处!”
“皇兄!”长公主不服,但她才说出两个字就被皇后捂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