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说着刻薄的话,语气却明显没先前那样咄咄逼人了。
小花狸动了动耳朵,默默地趴回去继续进食。
葛萝道:“来与不来,都是我包,有什么关系?整个琅琊王府,都只有我和崖狼能包这些,你若是心疼我,出去派发,换崖狼进来帮忙。炸粑可以端出去了,要趁热吃。”
“谁会心疼你?你这是自作自受!”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却端着盘子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换了崖狼时来。
锍埝看得目瞪口呆,“王妃,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明明见不得你好,怎么又帮你?”
葛萝笑了一笑,“我也想知道。”
她明明能感觉到葛梦对她的关心,可葛梦一见她就不会说好话,从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到后来的每一次针锋相对,纵着旁人说她的不是。
她不在意旁人如何说她,并不代表她听不到。让她觉得很有意思的,是不论那些话怎么传,都没达到过真正能伤害她的程度。
与其说是在背后造谣她,倒不如说是葛梦真的在发泄心中的郁气。只是个中来源,她不懂。
没过多久,白昭也寻了由头进来,动手就帮忙,葛萝刚想阻止,便见他将气运包了进去。
白昭眨了眨无辜的鹿眼,“对吗?”
“对。”葛萝默默地咽回阻止的话,“你怎么会?”
白昭害羞地敛眸,“偷……偷吃了两个。”
葛萝离开的几个月,他最想念的就是葛萝做的吃食。
他是鹿,直接嚼果食叶是常事,可那些东西没有烟火气。
他本担心让葛萝知道了会不高兴,听到葛萝问自己,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他心一横,算了,说就说了,对葛萝说谎才心里更不安。
于是,他直起背,有底气地道:“就吃了两个,没敢多吃。我帮你包两万个!”
葛萝诧异了一瞬,弯弯眼,因帐篷里还有旁人,没有再追问下去。
小花狸对他来了一个死亡凝视,在他周身冒汗僵着身子转着眼珠子四下查看的时候,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猫爪子办事不便,包不了饺子,它揪了一团糯米团子,滚得溜圆。
它也不是光会吃会看的猫!
连它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堂堂西界之主,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才化形的小妖而情绪变动,分明对方与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
十万人吃的东西,就算只是意思一下也少不到哪里去。
葛萝崖狼没想过偷工减料,但是犯了错的齐帝带着皇后和诸位大臣在旁边另寻开了一片空地,包起了饺子。
崖狼知道的时候,饺子都已经进到将士们肚里去了。他气得不轻,给葛萝安排了马车便拉着齐帝私聊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齐帝回来之后脸色铁青,把绞尽脑汁给齐帝出了一天馊主意的鸿运侯罢官赶回府。
葛萝累得不轻,抱着小花狸上了马车就歪在松软的绒毛垫子上,紧接着又进来一人。
“咱们坐一辆马车不合适。”
经历这一次,她有了自己是琅琊王妃的深刻意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对琅琊王府造成影响。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不错,连猫都背地里跟了她,她可不能坑王府了。
可她才说完,便见白昭化为了白鹿,有气无力地道:“好累,外面那个女人太缠人了,我躲躲……”
白昭的最后一个字几乎淡到没音,还没说完便阖上了眼,两只鹿角占了大半个马车空间,还不如就人形待着呢。
小花狸眯了眯眼,语气怪怪的:“才化形。太乱来了。”
它钻到葛萝怀里团成圈,“让人把马车驶进去。没个几天醒不了。”
葛萝刚想说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听到后面一句就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总比大庭广众之下把一只大白鹿扛出去好。安全第一。名声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再说了,她以前还常坐白昭背上呢!
她太累,不曾细想白昭的话,更不曾注意到长公主盯上了白昭,见白昭落单,叫住白昭,向他道谢。
白昭起初对长公主的印象并不差,现在却是想到都满心厌恶,连表面的礼貌都不愿给,咻地钻进车里。
长公主气不过,可马车是琅琊王府的,车夫都不待见她,等她平复下来,马车已经没了影。
她拉了匹马,一直追到琅琊王府,亲眼见着马车进府,转向进了皇宫。
她脸色不对,守门的宫人拦了一下没拦住。
齐帝脸色也很黑,抬眼瞧见是她,额上青筋跳了两跳,“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