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那十年——撒把欢欢
时间:2022-03-05 09:09:44

  据说程夏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只是没想到在术后会产生严重的排异反应,李泽坤还没来得及同爱人道别,便阴阳两隔。
  他想起了蒋文旭,贺知书走了,蒋文旭却没同贺知书阴阳相隔,因为他已经及时追上去了。
  艾子瑜没同这位李少打招呼,径直离开了医院。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李泽坤,他为何放任贺知书离开手术室的原因。
  *
  李泽坤曾经以为自己不会轻易的爱上谁,没想到他错了,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太阳,可那太阳最后还是离他远去了。
  程夏走后的每一天,李泽坤想起来都觉得可能这就是自己的报应,他抢了别人同样需要的骨髓,还用枪打伤了那个用命去救自己爱人的蒋文旭。
  这一切的惩罚都应该自己承担,可为什么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程夏。
  程夏刚做完手术时,他久违的觉得一阵轻松,因为医生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那会儿他的朋友来找他时,他也觉得自己该放松一下了。
  他们约在了自己初遇程夏的俱乐部,一群人轮流恭贺自己遇到了真爱,拯救了真爱。
  本来一切都很轻松,很顺利,直到有人开口说到了蒋文旭。
  “哥们儿,那个敢跟你抢骨髓的小老总,自杀了。”
  “李少,这事我熟,据说他们当时刚回北京,还给朋友发了邀请函,说是到他家吃饺子。要不是这邀请函,估计还不会那么早发现呢。那朋友到他们家时发现两个人已经没气了,我找人打听过了,人送到殡仪馆火化的时候,还抱在一起呢,据说挺唯美的,殡仪馆都舍不得烧。”
  “死就死了呗,还唯美什么呢,敢跟李少抢东西,可不是该死么。”
  “闭嘴!”李泽坤很少在朋友面前发那样大的火,可他就是忍不住,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在那一刻瞬间侵占了他。
  李泽坤几乎是飞奔回医院守着程夏的,他恨自己觉得手术成功就离开程夏去什么狗屁俱乐部。
  他怎么敢放着程夏一个人在医院。
  没有因果的事,在爱人眼中也会被联系起来。
  李泽坤心中的谴责一天多于一天。
  要是那天他没去俱乐部,程夏是不是就不会死;要是他没去抢别人的骨髓而是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找新的骨髓,程夏是不是就不会死;如果听了蒋文旭的建议,使用二次捐献的骨髓,程夏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初见时,他对程夏说的是:“处个对象好吧?”
  他的程夏是不是就舍不得离开自己了。
  “还真是...有点想你。”李泽坤微弱的喃喃道,闭上了双眼:“小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饺子了,每一个纪念日大家都要放在心上啊。
 
 
第25章 二茉
  “下雪天该吃饺子了,我给你包。”
  电话那头的蒋文旭开始有些烦躁,贺知书不咸不淡的语气与态度让他倒尽胃口:“真的回不来,你自己别包了,我让小宋给你叫一份,我这......”
  本想说完便挂断电话的蒋文旭,突然被电话另一头的哽咽声打断:“蒋文旭,我终于还是没有家了,对么?”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蒋文旭便听见电话里传来的一阵忙音,这是贺知书第一次主动挂断电话,也是第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
  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戳进心窝子。
  熟悉的痛感席卷而来,胃里有什么东西正翻涌,没等蒋文旭冲进卫生间他便开始干呕。
  冬天了,北京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本该在家陪着贺知书吃饺子赏雪的人,此刻正待在他给情人置办的屋子里,而一旁的情人正温柔带笑的看着自己等待自己。
  此情此景让回到这个时间点的蒋文旭,对自己倒尽了胃口!
  顾不上去想自己为何会再一次醒来回到过去,蒋文旭看着身边的沈醉,只觉想吐,比起厌恶对方他更厌恶自己。
  沈醉见此赶紧给对方倒了杯水递过去,焦急的眼神骗不了人,沈醉是真的担心着这个男人。
  蒋文旭厌烦的推开了凑过来的人,“知书......知书......”
  沈醉上前想去把蒋文旭拉起来,满脸担忧的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他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如此,他知道对方念着的名字是谁,可他不想去承认。
  “滚。”
  沈醉知道蒋文旭脾气不好,平时对他大吼大叫也很平常,但今天的蒋文旭直叫他害怕到了极点。
  发红的双眼裹着些生理性眼泪,神色晦暗不清,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带着莫名的恨意,恨意中又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沈醉看不懂蒋文旭眼里的情绪,这一认知让沈醉只觉天昏地暗,那通电话过后,这个人就彻底变了,这不是他熟悉的蒋文旭。
  “是我做错了什么?”沈醉知道蒋文旭喜欢自己的温顺乖巧,他尽力去克制心里的恐惧,轻声问道,“我都可以改的,蒋哥。”
  柔弱无辜的哭腔,有几分类似于贺知书的调子,蒋文旭越发觉得自己恶心。
  贺知书满足不了自己身体的欲望时,他便开始找别人,还总觉得只要心里有贺知书就行,他不会不要知书的,这些人不过是玩玩而已的。
  胃里翻腾的更厉害了,蒋文旭有些站不住脚,沈醉想去扶他,再一次被推开了。
  手里的电话只有机械的女音一遍一遍提醒着,对方已关机。他还记得上一次知书的手机关机时,他再也没打通过那个电话。
  蒋文旭没那么多时间和沈醉耗下去,他再一次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更早的时候。
  更早的时候,他记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长时间没回家,是贺知书最需要他的时候。
  他的知书在等他回家,背负着一身一心的病痛在等他回家。
  他要回家!
  蒋文旭抬脚便想离开,却不想被人从背后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
  “别走,求你了。”沈醉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反常,如果今天放他走,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对方了。
  蒋文旭挣开了对方,他不想去听对方的话,恶心,恶心沈醉的倒贴犯贱,更恶心自己的放纵享乐。
  沈醉被挣开后也没放手,他扯着蒋文旭的衣服,没有说话,只是哭,眼泪像断了线的弦。
  只是这一刻蒋文旭心里能想到的只有贺知书,他的爱人对待自己时总是在忍耐,很少在自己面前哭,明明那么疼了,却还强撑着一切。
  那个会哭会笑会撒娇的男孩早就消失了,而罪魁祸首从来都不是别人。
  眼前这个人是也是绝了知书最后的坚持的人,利用了他丢失的戒指。
  “戒指...”蒋文旭抬手,他的无名指上空荡荡的,一丝痕迹也无,这时候他的戒指已经丢失很久了,连着他那颗心一起丢掉了。
  “我的戒指呢......我的戒指呢!”
  沈醉在一刻终于想起来了,今天的蒋文旭为何会让他觉得如此陌生,如此恐惧。
  他们的第一夜过后,再次见到蒋文旭时,这人便是如今这幅模样。那时候蒋文旭问自己有没有看到一个指环的时候,眼睛里是狠戾的宏,就像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他当时没敢说实话,最后这个人也没同自己计较,之后也没再提过戒指的时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蒋哥。”沈醉不敢去看对方,颤巍巍的说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蒋文旭忍着没将人踹倒在地,他下手从来是是不知轻重的,直到后来他对贺知书下了狠手,蒋文旭再也不敢放任自己的内心的暴戾。
  “别逼我动手,你知道我没有太多耐心。”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伴侣,他从来都配不上那样好的知书,他把他最心肝的宝贝的戒指弄丢了,那时候竟然放弃了去寻回。
  如今回到更早的过去,蒋文旭怎么会不去将丢掉的东西一一找回。
  蒋文旭没去看对方,他焦急的在屋子里翻找着丢失的戒指。
  沈醉见此,也不敢去想对方是怎么知道戒指的事情的,他急匆匆的打开了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一个首饰盒,将那天自己不小心摘下的戒指递给对方。
  “蒋哥,你听我解释。”沈醉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有些事已经失控了。
  蒋文旭一把拿过对方手中的戒指,那是一枚旧旧的戒指,是知书刻了很久郑重的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本是将两个人的心拴住的爱的枷锁,最后却只有贺知书一人被牢牢的套住,自己却将它弄丢了。
  配对的戒指,怎么能只有一个人戴呢?
  此刻这枚戒指终于再一次重新回到他的手里,蒋文旭将戒指套住自己,他的一切都是知书的,没有贺知书,蒋文旭什么也不是,只是为何要在彻底失去贺知书的时候他才悔悟呢。
  蒋文旭看着无名指上的素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心中的疼痛缓解了些许。
  知书,我又回来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爱人,我做错了很多很多事,但以后不会再错了。”这是蒋文旭离开前留给沈醉的话。
  沈醉看着蒋文旭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东西彻底裂开了。
  蒋文旭几乎是踩着交规的底线车速回的家,推开门的一刹那,他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
  家里空荡荡的,静的人头皮发麻,蒋文旭将所有的屋子都找了一遍,他的知书不在家。
  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静,蒋文旭想到了贺知书离开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静,乍眼看去家里什么也没少,但却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因为那个永远在他身后的爱人,不在了。
  蒋文旭只觉得恍惚,这一次回来,不一样了,他还记得这一天他们对话,是他不耐烦地将电话挂断的,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变化着,那时候的知书从未说过那样的话。
  “蒋文旭,我终于还是没有家了。”
  原来这时候,他的知书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后知后觉,他的知书总是将一切憋在心里,温软的脾气,善良的心,哪怕爱人将他伤的遍地鳞伤,那个人也只是给了爱人一个紧紧的拥抱,一个人悄然得离开。
  那几乎无底线的包容与爱,到最后换来的却是爱人漫不经心的背离。
  蒋文旭这个畜生,又把知书气走了。
  “知书...知书...你在哪儿...”
  蒋文旭光是想了想就觉得全身发冷,他的知书还会回家么?
  他不确定了。
  *
  冰冷的雪花夹着冷风肆虐般的刮在贺知书的脸上,他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白,紧握着的手机已经关机。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回家么?
  可是他已经没有家了,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了,这些年也不过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看着等待的公交车驶入站台,看着那公交装载着几个乘客离开了,贺知书仍旧待在原地没有走上去,他已经没有家可回了。
  “十四年了。”贺知书低喃着,眼泪早已忍不住的爬满了脸颊,被这北风吹得一片冰冷。
  他看着茫茫人海,所有人都有能回去的地方,他却没有归路。
  爸,妈,知书好想你们,知书很快就能来见你们了。
  蒋文旭沿途搜寻着贺知书的身影,他不知道这几年知书爱去什么地方,交了什么朋友。
  知书彻底远行后,无论他怎么想尽什么办法去追溯那四年的点点滴滴,他都找不到贺知书那四年生活的轨迹。
  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此。
  他只知道这时候知书是在艾子瑜所在的医院诊断出血癌的,可是医院那边艾子瑜也只是告诉他,贺知书早就离开了。
  电话那头仍旧是关机状态,时间拖得越长,心中的恐惧越盛,蒋文旭已经快要被这恐惧彻底压垮。
  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蒋文旭的眼忽然凝在了一起,脑中突然闪现出几帧记忆中的画面,很早之前,每年冬天他都会带知书去赏雪。
  也许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着一些联系的,无论近在咫尺,或是相隔千里,蒋文旭调转车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驶入了另一条道路。
  这条路走的人并不多,蒋文旭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天气越来越恶劣了,风雪吹打在脸上刀割一样疼。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雪地上留着一串脚印,蒋文旭恍惚了片刻后便顺着脚印往前跑去。
  远处的一个身影将他的所有的吸引了过去,那人呆坐在石阶上看着远方一动不动,雪花落在那人的头发上一点点化去。
  肩膀上的雪却已经积累了一些厚度,可见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
  “知书...小书...是你么...”蒋文旭的唇在颤抖,口中的话随着风雪消逝在了这茫茫一片之中,听不见一丝回响。
  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已经无法控制,喘不上气的高大男人几乎是跪爬着走到了那人面前。
  他不知道如果找不到贺知书,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如果他又一次弄丢了贺知书,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如果贺知书选择了离开,他该怎么办。
  还好,他的知书终究还是被他找到了。
  他的知书一直在原地等他,等他这个浪子回头。
  怀里的人是暖的,脸上的泪是热的,两个人的心跳隔着厚重的衣物依旧能传达至对方心中。
  那是思念的的乐章,砰...砰...砰...
  “知书...小书...我来接你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26章 二茉
  贺知书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这是七年前蒋文旭送给他的,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冷极了,但那时候他的身边有蒋文旭抱他在怀中,他记得那会儿的日子很苦,可心里是真的甜。
  今天的雪真大啊,贺知书心想。
  他去了他们以前常去赏雪的地方,那地方视野很好,也没什么人。
  下雪的时候白茫茫的一大片,好像全世界都只属于贺知书与蒋文旭这对爱人,只是今天这里只属于一个名叫贺知书的将死之人。
  没想到这辈子会这样快的走到尽头,本想着自己会过着先苦后甜的日子,没想到竟然过成了先甜后苦。
  贺知书蹲坐在一处石阶上,眼睛看着远方,但又像通过远方看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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