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要躲开,可耳尖蓦地一松,男人竟取下她的耳坠,把玩着她的鎏金耳坠。
“你……”她暗自懊恼,看着他霁而无暇如明月的琥珀色眼眸,仿佛有星辰萦绕着她,让她不能动弹。
卫琅颠了颠耳坠的份量,道:“这对耳坠很衬你,只是少些艳色。”
沈晚只觉得他莫名,她从他手中夺回耳坠戴好后道: “臣女困了,王爷若无事就请回吧。”
卫琅倾身走来,手臂似弯弓搂住她的腰,“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沈晩脸颊泛红,看他手臂的力道不减,推搡着他,轻声道:“我肚子疼。”
卫琅闻言脸色微变,目光看向沈晚,见她原本气色红润的脸变得苍白,潋滟的水眸泛着水泽,可见她没有骗她。
他横抱起她,把她轻轻放在软榻上,“要不要叫郎中?”
沈晚瞥他两眼,心口微微发酸,她捂着微微涨疼的小腹,“王爷不必对臣女这么好,臣女 ……”
卫琅攫住她的脸,捏着她圆润的双颊:“你又想拿那番无稽的说辞来搪塞我?沈晚你就如此凉薄?”
沈晚眼眶微红,莹润的水光似乎要流下来,她低声道:“你我之间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我腹中骨肉更是我自己的,而不是容王殿下的。”
她极力撇清二人的关系,落到今天的地步算她咎由自取早知道太子怨恨她,她就应当再谨慎小心些,如今和卫琅有扯不断的干系,令她只想逃离。
卫琅眼神清冽,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凝神静气,却掩不了他心底的怒意,绕是如此他还是温和的问她:“你就这般讨厌我?”
沈晚垂眸,下意识的回他:“我没有讨厌你……”
其实她也很倾慕他,但他已经不是那位王公子。
如果他没有被地位束缚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贾或许她会答应他,因为她知道他会像爹爹疼爱娘亲那样疼爱她。
可偏偏他是矜贵如玉的容王,四面高墙围堵着去路,此后半生都要像金雀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她绞着手许久没说话。
须臾,卫琅摊开掌心,一对崭新洁白的玉坠映入沈晚眼帘,玉坠由金玉所制,坠子下头还嵌着白兔。
沈晚身子一凛,没有敢接。
卫琅硬塞给她,淡声道:“我不会逼你但我也想你不要躲我。”
沈晚望着掌心的耳坠,多的是好奇,他何时把她的耳坠换成这副,她侧过身子打量着掌心的玉坠。
卫琅看她喜欢,心中宽慰不少,“我忖着你应当喜欢,便托巧匠打了这对耳坠。”
沈晚脑子懵懵的,她摩挲着玉坠上的白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实在不该对她太好,她先前就欠了他人情,莫说她承受不起,如今叫她如何偿还这份恩情。
“沅沅。”片刻后,赵湘慈的出现打断了他们,她见卫琅仍守着,福身道:“王爷,妾身有话与你说。”
卫琅应声,又随她走到垂花门外,看着她屏退身边所有丫鬟婆子。
他不觉皱起眉头,“江宁侯夫人有什么话直说?”
赵湘慈低下头,轻语道: “有一事我瞒了王爷太久今日得如实相告,沅沅的身子看着康健可郎中曾说,她腹中的孩子……”
卫琅关切道: “可是她腹中孩子有恙?”
赵湘慈听到他这句,神情凝滞:“郎中说沅沅身子骨孱弱,日后要生产怕是的吃不少苦头也可能母子不保。”
卫琅沉吟道:“那便药掉她腹中孩子。”
赵湘慈望着他道:“哪怕今后沅沅无法生养,王爷也不在乎?”
卫琅正色道:“我从始至终心悦的只有她,而不是因为她腹中孩子是我的。”
赵湘慈愣了半晌,她来前曾想过他心中的答案,然而让她没想到他竟会这般说。
他既为皇亲国戚,与别的亲胄相比倒是鹤立鸡群。
赵湘慈微微笑道:“有王爷这句话,妾身便放心了,沅沅的身子仔细养着自然没大碍,不过这几日吃食上她格外挑剔,王爷切莫惯她。”
卫琅拧眉狐疑道:“夫人到底何意?”
赵湘慈叹了口气,沉声道:“想来容王殿下应当也知道林州有太子殿下的细作,我猜他们是冲着沅沅来的,她怀着身孕若出了事可就是一尸两命。”
卫琅静默片刻,目光幽深的看着垂花门后的小院,良久他道:“可她不愿随我回玉京。”
赵襄慈凝神稍顷她道:“我有法子,但烦请王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