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仪忽然觉得很可笑,她缘何要喜欢上沈景延。
沈晚神色复杂的盯着她,“县主姐姐,你若想见我兄长,我命婢子去找他。”
嘉仪满脸愧色,福身道:“叨扰了,我这就回府。”
沈晚见状颇为担忧,心道嘉仪应当不会做傻事,有思忖她兄长何处惹了风流债,还得她当妹妹的来摆平。
然而踏出沈国公府的嘉仪,并未打道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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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偏殿,张太后素手支颐,闭目养神,透过窗棂拂进来的秋风漾起帷帐一角,她许是察觉到了嘉仪,凤眸微睁,拢了拢狐毯,轻声唤道:“既然来了就坐罢。”
嘉仪朝她福身,“嘉仪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张太后不着痕迹得垂眸,“你倒是懂事,难得进宫还知道来看哀家。”
嘉仪嗫嚅道:“嘉仪有事求太后娘娘。”
张太后阖着眸,不疾不徐道:“如今你爹爹失了势,不嫁容王还想嫁给谁,难不成是国公府的沈景延? ”
嘉仪盈盈一拜:“太后娘娘求您怜惜嘉仪,嘉仪非君不嫁。”
“哀家看得出你心悦沈国公府的大公子沈景延,哀家倒是想成全你的这份情谊,只可惜……”张太后故作为难,凤眸流转觑着嘉仪苍白的面容。
嘉仪顿了半晌,道:“嘉仪宁可此生不嫁也不愿嫁给容王。”
容王虽好,但终究不是她的意中人,她若嫁过去容王自会与她相敬如宾,可她想要的不仅仅如此。
张太后颦眉,叹声道:“有事太过执念并不是好事,县主还是再想想,你父亲还指着你的婚事。”
嘉仪迫切道:“臣女别无所求,只想嫁给沈景延。”
她不想错过这大好机会,沈景延如今不良于行,今后怕是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而且她更不想把沈景延妻子的位置拱手让人。
张太后启唇,唇瓣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低声道:“哀家兴许能帮你,但事成之后你得做些牺牲。”
嘉仪诧异抬眸,她想了想不假思索道:“嘉仪愿意。”
只要她能嫁给沈景延,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她也在所不惜。
张太后自榻上坐起身,从袖中拿出一枚金印,交到她手中:“此乃哀家的贴身之物,是先皇所赐,有它在沈景延不敢不娶你。”
她并未多解释,她清楚嘉仪是个聪明女子,但太过痴恋沈景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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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裹挟着冬日的寒意,午后风起,天阴沉沉的仿佛又邀下一场大雨。
沈国公府正堂,丫鬟婆子摆好碗筷,等着主子用膳。
今日热闹,因着沈晚归家,沈老夫人嘱咐厨房备了好几道菜,有念着沈景延伤还未愈也煮了滋补的药膳。
晚膳时,沈老夫人殷切的给沈晚添菜。
“沅沅,尝尝这鱼片,又酥又软。”
“来,还有这道你爱吃的笋尖。”
“东坡肉也不错。”
“沅沅,快吃呀。”
沈晚吃得不多,怕席上当着众人的面害喜,饶是如此她还是露出了马脚惹人怀疑,她强忍着不适,挟着鱼片肉塞进嘴里,细细嚼着。
她温吞的拿起帕子掩唇,轻轻擦拭着唇,语声纤弱无力:“我吃好了,祖母爹爹娘亲,还有大伯母你们慢用。”
“看来晚姐在林州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如今倒嫌弃起自家的菜了。”冯清妍嘲弄着,眼神里不乏鄙夷。
沈晚呷了口水漱口,闻言脸色苍白,她垂下眸拭去唇边水泽,“祖母,我先回去歇着了,你们慢用。”
沈老夫人心疼的看着她离开了,转而将视线放到沈雁身上,“雁姐儿既然沅沅回来了,明日我会让你二伯父进宫找陛下。”
沈雁抬眸瞧了眼沈老夫人,又看向冯清妍。
冯清妍忙道:“是得早些置办,不然雁姐儿肚子大了再进东宫岂不是扫了陛下还有皇后娘娘的颜面。”
众人脸色难看,听着她的话皆沉默不语。
冯清妍见他们不言语,也没有住嘴的意思,犹是道:“雁姐儿倘若生下个一儿半女,国公府也跟着沾光,这自然是好事。”
沈老夫人怒瞪她:“雁姐儿还没有进东宫,你这话说的实在太早。”
冯清妍脸色一白,她紧咬着银牙,“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