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才一个上午,怎么就变成两个红色了?”槿荣以为只有外人才会是红色,谁承想村民也变红了。
画卷没有多余的注释,更不会说话。
反正也闲得无聊,槿荣干脆粗略数了数画面上各色小点的数量。
“绿色一个,黄色四百三,橙色五百七,红色两个。”
“颜色指代的到底是什么呢?是身份、财富?还是学识或者威望?”
原身对乡亲们的了解不深,槿荣一时也找不到其中的关联。
.
渔人的到来和离开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村里热闹了一阵,却也没什么异常。
大家赶在春日抓紧劳动,男人们挥舞着木石农具在翻地,女人们照看着鱼塘边的蚕宝宝。
槿荣足足养了七天的病,过着猪一样的生活,重复着吃饭、睡觉、研究玉璧的日常。
而如今,画卷上已经有二十个红色了。
病愈后,槿荣动手烧了满满一大锅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头皮、耳后和指甲都没放过,她还叠了一块麻织手巾,狠狠搓了遍澡。
随后槿荣惊喜地发现,自己成了村里唯二的绿色人士!
“我懂了!”低头刷着浴桶的槿荣灵光一闪,险些大头朝下栽了进去。
红、橙、黄、绿是按照干净与健康的程度来区分的!
以刘婶一家子为代表的村民们身体康健,但不勤着洗头洗澡。十个有八个是头发油、指甲脏或者脚臭的,故而为黄色。
像槿荣之前的持续低烧,只影响生活而不危及性命,就是橙色。桃花村这刚过温饱线的生活条件,妇孺老小凑五百多病号不稀奇。
春季多发流感,严重也可致命。槿荣猜测,那个渔人还有其他红色的乡亲们多半是得了流感。
幸好原身精于医术,槿荣又有着扎实的现代常识,对付个流感不成问题。
她明日就到自己的小药屋坐诊。有讳疾忌医的,她就按照画卷精准定位,上门治疗!
.
也是巧了。裴大夫坐诊第一天,就有几个高热不退的红色乡人们来找她看病。
春光融融,许多人却打着寒战,喊着“头痛”“背痛”,像是太阳伤寒的症状。
槿荣胸有成竹,对症下药。自己个儿戴好面巾和手套,同时叮嘱陪着来的家人们:
“注意不要和患者长时间一起待在密闭的房间里,也不要共食。最好像这样裁几个面巾戴上,衣物要勤换洗。”
几日下来,少数几个没来看病的红色村民也收到了槿荣的上门提醒。多亏大家信得过槿荣的医术,把个脉之后她说什么对方都信。
槿荣刚准备松一口气,却意外发现这个流感难缠得很。
服过药的患者迟迟不变颜色,病状反而像敲下去又冒出头的地鼠,这个跑了,那个又来了。
槿荣心里生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有种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她见首位患者身上出现了斑丘疹。短短一天便从口腔、面部扩散到手臂,极为可怖。
槿荣瘫坐在竹椅上,不敢去承认自己脑中的猜想。
画卷上的红色不是流感,而是,是,天花……
第2章 桃花源抗击天花(中) 放眼整个穷村子……
在槿荣生活过的时代,天花只是历史书上一个干巴巴的词条。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人类宣布消灭天花后,世界上仅存有两株天花病毒,都“封印”在实验室的冷冻库内。
可对于古人而言,天花却是那么的狡猾而凶猛,如海啸席卷,火山爆裂。
“我大意了!”槿荣眉头紧皱,指甲在手心扣出深深的印子。
发疹的病人乃最先接触渔人的赵老爷子,为人热情谦和。他见槿荣迟迟未从里间出来,关心道:“丫头,你还好吗?”
槿荣检查了面巾与手套,低敛眉眼。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出:“没事。爷爷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疼吗?”
赵老爷子嘿嘿一笑:“不疼了,槿荣你药到病除,如今头和后背都不疼了。就是这个疹子痒得很啊——”他说着就想上手去抓。
槿荣急忙制止,心里忐忑不安,神色仍旧如常:“发疹是最后一个步骤,痒痛是难免的。您只要做到忍住不抓它们,等化脓后结了痂,就能彻底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