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渺心下预感又不好了。
她一只手还包着伤,太傅总不能叫她去投壶吧?
可是万一呢?投壶一只手又不是不行。
她有些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走。
江照翊神色复杂地落在后头,走到她边上,“你的手伤怎么样了?”
程渺渺赶紧绷紧脸:“不太行。”
“不太行等会儿就别逞强,等着孤给你露一手。”没等来细致的安慰,反倒是隐隐的兴奋与炫耀,程渺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仔细想想这狗崽子究竟能不能成为日后的明君。
投壶是十分日常的玩耍,陈巳随便点的几个小太监都会,只是准头不太够,有些都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轮到槐序的时候,程渺渺特地打起了精神,以她这几日对这个护卫的观察,她觉得投壶这种事情,他起码能做到百发百中。
可惜她错了。
槐序第一个就没扔中。
护卫不需要太多的情绪,槐序面无表情地一连扔了五个,就中了两个。
冷漠回头,依旧少有情绪,与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江照翊形成鲜明对比。
轮到江照翊上场时,他抡了抡手臂,做了个大动作,而后,随便拎了支箭,对着壶口比划了下,轻轻松松掷中。
又拿一支,还是中。
后来,他干脆两手都拎起了箭,对着两边箭筒看了看,双耳全中。
这样好的眼力和手劲,完全不用人让嘛。
程渺渺疑惑地看了看槐序,不懂他故意放水的用意在哪里。
槐序依旧冷酷无情,板直身形站在那里。
眼看着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投壶,程渺渺全神贯注,注意槐序的手法,可是投来投去,还是那个样子。
他始终是没能投中几个的。
“太子表哥!太子表哥!”
正当一个小太监准备好投壶时,上林苑的入口处突然传开一道喊声,有个不大不小的身形,穿着体面,却风尘仆仆地往这边来。
程渺渺粗略一看就晓得,那是秦国公家的长子,秦熠。
秦熠嘴里喊着他的太子表哥,路过程渺渺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撞了一下她,叫她没有防备,人歪了歪。
好小子,这是故意冲她撒气呢?
秦熠哪里会在面上表现出撒气的样子,他高兴还来不及,跑到江照翊身边,挨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夸赞:“太子表哥今日又是投中了双耳是不是!”
江照翊一般般傲娇,鼻间哼笑了一声。
“那槐序呢?”秦熠又问,“槐序追的上我了吗?槐序有我厉害了吗?”
这秦国公世子脑子怎么长的?人家一个自小培养起来的护卫,准头怎么会没有你厉害?程渺渺大为震撼。
而叫她更震撼的是,个子比他们高出一个头的槐序竟当真摇了摇头:“五个只能投中两个,还是不及世子厉害。”
“哈!”秦熠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我能中三个!”
“……”什么智障对话,程渺渺听不下去,拔腿要走,却冷不丁又被秦熠叫住。
“等等,程从衍你投壶怎么样?!”
原本很想叫这位秦国公世子别再捣乱的陈太傅突然又闭了嘴,他承认,他其实也心痒程从衍的水平很久了。
奈何他的手受伤,叫他想要叫人投壶也不好开口,只能叫她观摩。
如果是这位自小爱捣蛋的秦国公世子开口,那就好办多了。
“投壶一般。”程渺渺不论被人问什么,总是习惯性先答一般。
是她自己真的认为的很一般,在他人眼里,却成了自谦。
秦熠努努嘴:“今日陈太傅开春第一堂课,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
程渺渺举起自己尚未痊愈的小胖爪,道:“今日恐怕不妥。”
“其次……”她还有后文,“既是陈太傅开春第一堂课,秦国公世子怎么也来了?我怎不知,秦世子竟也是东宫伴读?”
这话就严重了!
秦煜没捞着跟她比试的机会,反倒一下被她戳中痛处,怒目切齿:“程从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