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君君臣臣,光是臣行,君不行,那这天下还有什么搞头?
她的眼睛从满含期待逐渐变得失去光彩,再到最后,迷茫浑浊无比,不知自己等待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殿下?”程渺渺说不出话,同样与她等待着的太师比她先开了口。
“孤不记得了。”得来的却是一句轻飘飘的不记得。
程渺渺觉得天要塌了。
这东宫她不想呆了,这太子她就不是个值得帮扶的聪明人啊!
“既如此……”晏望山复杂的眼神看向程渺渺。
程渺渺懂,太子答不上来,应该就是要让她来回答了。
幸好她早有准备,在上回皇帝来过东宫,提了一嘴《孙子兵法》后,她就不敢怠慢,日日忙着熟读《史记》的同时,还花了不少时间去看这本书。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虽还没看完这本书,但是晏望山目前提的这个问题,她会啊!
她准备就绪,就等着晏望山指名要她来答,孰知晏望山只是无奈踱步回自己的讲课桌前,拿了一根戒尺,比划了下。
“太子殿下答不上来,按规矩,该打三下戒尺,既如此,从衍你伸出手来吧。”
什么?
等等,什么?
程渺渺颤颤巍巍地动了动手指,本能听话地想要递过去手,可是骨子里的倔强又告诉她,不行,这手递了可就得遭殃了,答不上来的又不是你,你递什么递啊!
是啊,答不上来问题的又不是她,她凭什么要递手?
“怎么,程世子,你身为伴读,是不想替孤受罚吗?”江照翊昂着下巴,神采奕奕地瞧着她。
程渺渺可算是明白了,原来做东宫伴读,还有替太子受罚这一条!
她选择要扶持的这位太子,他不是不聪明,相反,他是小聪明太多了,他这是刚被她逞了口舌之快,马上就算计好了要报复她呢!
天杀的。
她袖中的拳头硬了。
左边是江照翊得意忘形的愉悦,右边是晏望山无奈却又不得不执行的等待,程渺渺认命般将手伸了出去,一不小心还伸错了手。
她左手伤还没好,只剩一只右手可以受罚,闭着眼等待老师挥下戒尺的时刻煎熬又漫长,长到她都快忘了自己还身处东宫书房。
啪——
清脆的声音惊动了屋外的鸟儿,它们散作星点,大难临头各自飞,只结了花骨朵的桃树枝桠随之颤了几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戒尺也吓到了它们,提前绽出了早春的色彩。
沉香冉冉的书房内,小巧的博山炉摆在案上,程渺渺眼睛闭着,耳朵和鼻子的感官格外放大,嗅着阵阵清甜香气的同时,她听到了那惊人的响声。
是,只听到了。
戒尺并没有打到她的手上。
她惊奇地睁眼,只见那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不知缘何突然到了她的面前,将他稍微大些的手掌叠在了她的掌心上。
他耳根子通红,盯着她的左手看,抿着薄唇,一副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如此的别扭样。
唔……
程渺渺一错不错地回望他。
终于有一刹觉得自己的选择也许是还行的。
倒也不算无可救药。
第28章 .出宫(二更)醒悟,善恶之分……
江照翊从小不在爹娘跟前长大,被先帝交由当时的太妃们抚养,太妃们对他娇宠过度,鞭策不足,才导致了他如今这般散漫的性格。
满打满算,他爹到如今,登基也才不过两年,也就是说,他回到爹娘身边的日子,其实也不过两年。
而这两年间,他被立为太子,有了自己的东宫别苑;母亲是皇后,在父亲登基前又刚为他生了一个弟弟,更别提还有一个本就比他小许多的江珊珊,她大多数时间都忙着照顾弟弟妹妹,对他的照顾便时有不足。
至于父亲,他刚登基,忙着朝政大事,连每天见他一面都做不到,如何能够给予他该有的关心?
渐渐的,即便回到爹娘身边,他与爹娘的关系也没有从前想象的那般亲近了,他在自己的东宫,无拘无束,继续延续着从前那般散漫的性格,和秦熠胡作非为。反正没有人管着他。
至于那人为何是秦熠,那完全是因为当时他在太妃们那里,一月见不着爹娘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