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端起水杯,还未到嘴边,屋内就突然间一道霞光炸现,紫色流光,霎是晃眼,待光芒散去,屋内已然多了一位天外来客。
那一席淡紫色霞衣,翩仙绝尘,那双承载着浩瀚星辰的眸子,微微一侧间,便不怒自威。
第48章 一句话得罪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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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魄儿开心至极, 终于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将这个闺中小姐给盼来了,开口便道:“师父。”随即,心又一沉暗道:麻蛋, 又瞪我一眼。
两个字加一个眼神, 完美的演绎了一出, 什么叫做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自讨没趣。
她假装淡定, 努了努嘴,喝了口茶水,心中便是又絮叨了起来:在外人面前, 自家师父还能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怎么就这么不分敌我呢?
不过,她又一次怀疑,他俩绝对不是什么亲师徒的关系, 在后爹后娘后师父的道路上,又近了一大步。
可她一转眼,无意间瞥到了地上不忍直视的红罗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瞬间了然。
这名气大的主子,对待起自己的人来, 都是这么随心所欲又为所欲为的吗?
行吧,自己认了,你们名气大, 做什么都对,她又抬眼看了看红罗那惨不忍睹的样子, 又忍不住的默默的轻啧一声,想必, 北帝只瞪自己一眼,还算是客气的。
沧旬莞尔一笑,转身坐下,拿起狐魄儿刚才喝过的杯子,丝毫不介意的自己也倒了杯茶水喝下,喝完,也未将杯子放好,而是拿在手中把玩起来,再看向北帝时,挑衅的一笑,声音欠揍又散漫,“北帝这是看够大戏,方可现身了?”
北帝看了一眼沧旬手中的杯子,就将目光转向了狐魄儿,眼底很冷,嘴角轻扬,笑意颇深,“我若出来的早些,又岂能看到魔尊这样,”他停顿一下,看着狐魄儿的目光又危险了几分的说:“大义灭亲的相救我这个笨徒弟呢?”
狐魄儿被北帝看的竟生出了一身的寒意,聪明的她,默默的腿了两步,做到尽量的低调到,不出现在这个抽了风的帝神的视线之内。
沧旬也看向了狐魄儿,对着她笑的更加宠溺了,还极其高调的冲她眨了下眼睛,便慢悠悠的开口道:“说笑了,本尊对你的徒弟不感兴趣,只是……”他又将目光在狐魄儿的身上流连了一会儿,眉眼一弯道:“在救自己的心上人罢了。”
他又冲着狐魄儿挑了挑眉,掠夺之意十分明显,“本尊心上之人,虽愚笨,但也是笨的可爱,谁若欺她,本尊必会定惩不饶,如若再敢造次,那便有杀无赦。”
魔王一席话,说的情意绵绵,北帝泰然自若,吓的狐魄儿毛骨悚然,张口便道:“死鬼,休要在我师父面前胡言乱语。”
“死鬼?”沧旬轻舔了下嘴角,又嗤笑了一声,“叫的这么暧昧,就是不够温柔,还有点太没良心。”他一手托腮,眉眼仍带笑意的似是来了什么兴致的道:“小白狐,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吗?”
狐魄儿与生俱来,还真就不知感动是个什么东西,在她眼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顺心和不顺心,瞪了他一眼,嫌弃的道:“闭嘴吧蠢货,不要再恶心我了。”
沧旬瞬间一愣,笑容渐淡,面漏恼怒。
“一只小兽罢了——”北帝冷眼一瞥,声音清冷道:“就不要指望着,从她的口中说出什么顺耳的话来,魔尊此刻有心思拿我徒儿取笑,倒不如体贴体贴自己的属下。”
狐魄儿抬眼看去,又急急忙忙的挡在了北帝的身前,还十分麻利的捂上了他的双眼,“师父别看,那边有毒。”
北帝抬手一扬,就打开了她的手,看似虽轻,打的她却是很痛。
她看着北帝那诧异的眼神,有些懵!回头一看,沧旬和红罗也都是吃惊的看着她时,那就更懵了……
没人能够跟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瞬间,这里就变得如此的尴尬?
但她对自己的行为,还是很负责的开口解释起来,“红罗衣衫不整,怎能污了师父的眼?况且,长的还是这么娇俏可人,跟个狐狸精似的,我都心动万分了,更何况,现在她还衣不蔽体的,刺激到了师父怎么办?”
刺激到了师父怎么办?
“……”
“……”
“……”
——滚!
北帝眸中锋芒一闪,语气淡漠,“你这是在解释吗?”
狐魄儿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啊。”
“倒不如不解释,也没人当你是个哑巴。”语气冷极了。
狐魄儿愣愣的看了他两眼,悄悄的往旁边移了又移,这次,争取做一个透明人,且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愿意看你就看吧,反正是比那些仙娥还美,就是跟个狐狸精似的,你若是被魅惑了,可跟我没关系。”
“……”
“……”
“……”
沧旬眸光微动,本是有些恼怒的情绪,却又忽而笑了,“真是让人头疼,这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嘴巴,想必这千年来,定是给北帝惹了不少的麻烦,什么话都敢说呢。”
他又看了一眼北帝,目光便落在狐魄儿身上,似是有些责备的说,“你师父可是上古帝神,你怎么说话就不知道注意点呢,拿情爱之事,玷污他古神的清誉,你可真是冒犯了,我的魄儿太无礼,本尊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北帝的心,一瞬间,便如扎进了一根刺,竟然痛了,随即他也一笑,依旧神色清冷的道:“想必,魔尊也没有那么闲,就不用替我们师徒担忧了,她虽顽劣了些,但还好,只是散养惯了,有些随性,言语多会略有不当,权当个笑话听听罢了。”
沧旬意味深长的看了北帝一眼,一副很闲散的样子,悠悠的笑道:“本尊?不忙,也还好,倒是您,当真是忍耐力极强,魄儿整日口无遮拦的,帝神你什么都可当做笑话听,可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就未必也会这样想,毕竟,您是古神不是,人言可畏呢。”
二人的眸光交错,均是别有深意,北帝淡淡的开口,“毕竟我是古神,身外之名,又何须在意,身外之言,又何须介怀?”
沧旬哈哈大笑道:“上古帝神,就是豁达。”
他话锋一转,睫羽微低,忽而有些自嘲道:“可与帝神而言,魄儿长伴左右,自然可以把她说过的话,随时随地的当做笑话来听听,可与本尊而言,可能就没有北帝这么顺遂了,相聚时日甚少,定当是一字千金的,理应记在心尖上才更加妥当。”
他又看向狐魄儿,眼里多少有些没能掩藏好的落寞,他说:“本尊也没北帝那么幸运,魄儿说的话可以全听,可以不听,可以挑着听,可以当做笑话听,也可以爱听不听,而本尊,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数着听,不如?”
他拖着音调,声音慢下来说:“帝神若真是不待见她了,那就放在本尊身边几日可好?”
身为透明人的狐魄儿,还是没有透的太彻底,顺着沧旬的目光也来了一句,“我说的话若真是这么值钱,恐怕你倾家荡产都不够买的。”
沧旬眯起眼睛就笑了笑,“买不买得起,要试试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师父他愿不愿意?”
他余光看向北帝,似是打着商量,“不如,你来问问他,随我几日可好,我倒是想看看,我的魄儿到底是有多败家?”
“想去吗?”北帝突然开口,只一眼,就把她的小心脏看的不停颤抖。
狐魄儿黑着脸,看着这明枪暗斗,心怀叵测,却依旧笑面如花,又话里藏刀的二人,小声的道:“师父,我还想活的久一点,不想死的太快。”
“魄儿不妨再说的明白些——”沧旬挑了挑眉,眼神微冷,“跟谁活的久一点,跟谁在一起死的快?”
狐魄儿又看了一眼北帝。
“看我干什么?”北帝淡着眼尾,不轻不重的剐了她一眼,说:“你不是愿意解释吗?”
是一句话,得罪俩吗?
她左看看右看看,窝着满心的怒火道:“自然是跟着师父回大罗天,我跟他又不熟。”
北帝脸色骤冷,醋意很大,“那就熟悉熟悉也无妨。”
“不熟悉不熟悉。”狐魄儿有些紧张的说:“熟悉他一个大魔王干什么。”
此时,红罗轻咳了一声,二人又一同扫去,北帝只瞥了一眼,便回过头说:“魔尊的亲信,伤的这么重,不打算处理一下吗?”
沧旬看了看红罗不屑的冷哼一声,“一个奴才而已,自己若是不争气,死了那便死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废物,留在身边也是碍眼。”
他又收回目光,看向狐魄儿轻声的说,“别人的命,在本尊面前皆为蝼蚁,只有你的命,在我面前才珍贵呢。”
话说的是小心翼翼又情意浓浓,可,他除了得到一个极其厌烦的大白眼外,其他的什么都得不到,他低眸笑了笑。
而心思颇多的狐魄儿,在内心深处,还在替红罗流泪呢。
这打击之大,从发肤疼到骨里。
素闻,魔尊多情滥情,薄情凉情又无情,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但除此之外,她更多的还是在为自己忧心,沧旬这个鬼东西,在北帝面前鬼扯些没用的,万一她的帝神就信以为真了怎么办?
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把自己扫地出门了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还挺痴情的。”北帝冷哼一声,那双冷若寒潭的眸子就扫了过来,威胁满满的问着狐魄儿:“去吗?”
狐魄儿愣了愣,没太反应过来,但当看到那二位都心照不宣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瞬间觉得,这个脑袋都在轰隆隆……
怕什么来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就绕过去的话题又绕回来了?
北帝这种笑里藏刀的话,她早就司空见惯了,沧旬倒是满眼的期待,但狐魄儿真的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
不,不太想去。
“师父在这儿呢,我哪里也不去。”她立刻表明决心。
“那我就先走?”北帝的声音,再次的冷了下去。
“不不不……” 吓的她连忙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狐魄儿有些懊恼,小公主又不开心了,她又恨恨的看了一眼沧旬,都是这个死鬼惹的祸。
沧旬似笑非笑的轻咳一声,便态度随意的道:“真没想到,北帝也会这么咄咄逼人,我的魄儿都害怕了。”
“谁是你的?”狐魄儿不满的开口:“快点闭嘴吧!”
沧旬眸光一滞,啧了一声,抿了下嘴角。
“你待她这般好,可你的魄儿,似乎就有些忘恩负义了。”北帝眼底深邃,颇有一丝严师的味道,“为师没有教过你,要知恩图报的吗?怎么说话呢?”
第49章 我对你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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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样说话我都喜欢。”沧旬忽而又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 “北帝无须苛责,你这样会吓坏她。”
北帝回头看去透明透的一点都不彻底的孽徒,又问了一遍,“你知道领情吗?”
狐魄儿的性子非常的不沉稳, 属于疯狐狸类型的, 逼急了会炸毛的, 她觉得快要烦死了,这两个二货, 能不能聊点正事,约个架啊?打啊揍啊削啊再是不服就干啊……总说她干什么?
她怒火中烧便会口不择言,不管对方是谁, 都是先骂了再说,麻蛋的!“领情?什么情?有完没完,鬼扯些什么,师父, 他这是挑拨离间,别再搭理他了。”
北帝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这徒儿, 向来不知好歹,怕是要辜负你的一翻美意了。”
“无碍。”沧旬看着狐魄儿眯了那双狭长的桃花眼, 非常大度的说:“随她开心,只愿北帝不要为难她就好。”
狐魄儿翻了个大白眼,这话说的, 绝对的笑里藏刀。
“为难?”北帝轻轻的挑下眉,绝对的不怀好意, “我可曾为难过你?”
狐魄儿哑然。
沧旬噗嗤一笑,“看来, 我的魄儿是不愿回答的,北帝这是再苦苦相逼啊,还不算为难吗?”
“你们都少说一句行吗?”狐魄儿很是不耐烦了,透明彻底失败,必须现身了。
暴躁的小火苗子噌噌的往上窜,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自己怎么就成了话题中心了?
“凭什么让我少说一句?”
好齐的声音!
“怎么不是让他少说一句?”
再一次好齐的声音!
两个大男人,说出同样的话,竟也是谁也没觉得谁尴尬,谁也没看谁,谁也没嫌弃谁,而是齐齐的看向她。
狐魄儿:“……”这是要干嘛?
都是身份尊贵的主儿,一个帝神,一个魔尊,怎还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好丢人,这么杠起来,说出去谁会信?
她是怎样想都想不到这也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儿。
沧旬她就不说了,毕竟不熟,可是堂堂北帝竟也这个样子?
她好想扯着北帝的衣角确定一下,跟她讲礼义廉耻的是同一个师父吗?不是外边的随便一个小妖精变的吗?
她默默的看了看北帝,不省心,不省心,忒不省心!
她又尴尬的笑了笑,在心里默默地给他们鼓了鼓掌,“好有默契,不如,我们聊点别的?”
沧旬瞥了北帝一眼,又情深似海的看着狐魄儿说:“反正,我是心中眼中全是你,怎么聊都是你,你想聊点什么呢?”这种贱兮兮的笑,看的狐魄儿只想扇他一巴掌。
“就聊聊你是怎么死的。”她咬着牙说。
沧旬啧了一声,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靠近了一点,暧/昧的不可言说,“你想让我怎么死,那我就怎么死,当然,若是能醉生梦死,那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