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开着,冷风灌入。我不免裹了裹衣领,而他立即将门掩上,且取出一物。
“是我织的。”
柔软温厚的围脖拥住肌肤,毛茸茸拂脸,即刻带来一阵暖呼呼。
“有觉得暖吗?”
清涧的少年音近在迟尺,与之俱来的还有一股好闻的气息。
不知这是不是归因于他爱好莳花弄草,又体寒,所以身上素来冷香幽幽。
我被这气息缠绕入侵,由衷体会到心神荡漾,欲盖弥彰地清咳:“有心了。”
“我还会做很多东西。”
那长睫每一忽闪都仿佛扫过心尖,叫人心痒难耐,颤起连绵异样。
“手链,簪子,环佩……你想要刀的话,我可以去学锻造。”
这小模样当真乖巧。
轻细的语气弱得像乞怜的猫。
他装的,我知道。
可我……
吃他这套。
定力破了,我捏住那白皙的下巴,主动令呼吸纠缠:“别累坏了,我不要你做那么多。
“少发疯,让我省心,就好。”
然那精致的眉簇起委屈:“可我不太满足。”
姬少辛同我差不多高。
因此他一凑近,便是额心相贴。
“他刚才让你脸红了吧?”
那眉眼忽而绽开粲然,语气听着天真轻快,却暗藏阴毒。
“我进来的时候看得很清楚,那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那般反应。”
“我好嫉妒。”
额上相抵加重,像是要让我看清那眼底的怨怒。
姬少辛没有裴铮那么好懂,疯子的行为终究是无法预测的,就如此刻我唇上一痛。
“你……”
被咬了一口总得有几分火,然那体温冰凉的手透过厚实的围脖轻抚我的脸,轻轻说。
“蛊皆惧你。”
“因为它们一旦靠近你,就会痛。”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
可这世上谁会喜欢痛?
更别提他中失心毒时做着噩梦,带着哭腔说“好痛”。
但为何甘之如饴?
因为是我。
心中酸涩笔直冲至眼眶,那冰冷则挪离颈下,拾起我的手狠狠抓住。
“而真正让我痛苦的!是这副身体连温度都给不了你!”
指间用力交叠,仿佛要令我清晰地感受到那份非人的刺骨寒意。
这语气分明肆虐凶恶,可那眼底却翻涌悲恸,溢出无边无垠的凄厉。
于是湿热再也无法遏制,霎时夺眶。
“你成功了,我现在好心疼。”
我紧紧抱住跟前的人,用比十指相扣更甚的力道,听见哽咽自自己发堵的喉咙中传出。
“我也有想让你知道的事。”
我轻抚那背,轻声。
“我不在意。”
话落,被我拥住的身子一瞬微颤。
而我仍是轻抚,嗓子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