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在身,本就难逃。”
“何况中的是蛊中之王。”
那哀惋陡然一笑,歪头时几分天真,眨巴眼睛之际更是水色无辜。
“摆脱不掉的。”
“无论如何,此生此世,连死亡都无从休止。”
“你说对吗?”
轻言渐近,幽香勾撩人心,似罂粟致命。
我不由想起自己在崖底咽了那沾唇的血,明知剧毒无解,却坚定不悔。
我早就认栽了。
现在更是。
于是眼见四下无人,我将手探入那墨发似缎,吻其眼角。
“对。”
尽管飞快而轻浅,我依旧就着地上凝结的冰镜看见自己红了脸。
然后为了缓解心跳,我撇开视线咳嗽,转移话题。
“我新学了一支舞。”
身畔便似猫儿般黏人依来:“要看。”
这声音刻意甜软,仿佛撒娇一般。
我想,我被勾引是必然的。
谁能顶得住姬少辛?
他确实脑子有病,可他在我面前实在是个妖精。我怎会不深中其毒,又心甘情愿?
而转瞬,四月。
临行前,那目光没再装出泪盈可怜,只是深深温柔。
“我很快就来。”
他说他那副身体什么都给不了我。
可我觉得他什么都能给我。
譬如这份心安。
于是我将手放在他掌心,踏上第一级车阶:“天麓宫藏着许多秘密。”
“我会一一挖出,由我把持。”
“为你复仇。”
此时本该松手,可我攥紧。
蚩无方想通过我找到尤如嫣的尸骨,就要被我约束。
而纵使他说出重返人道的方法,我也要让他为对姬少辛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此,那手回应力道。
“那就约在两年之后,七月樱盛开的时候吧。”
那笑烂漫生花,又一眨狡黠。
“说来七夕鹊桥,恰能应景。”
我不免轻笑:“你倒是安排妥当。”
路途颇远。
但并不无聊。
“嘶!嘶!”
以小乌蛇为首,碧蝎和血蟾都卖力表演空中接抛,杂耍转银环。
我瞧它们有些累了便让它们停下,取出一个六方似镜的玲珑锁。
这亦出自姬少辛,说给我消遣烦倦。除此之外,他还给我做了许多解闷的小玩意儿。
不过我对这玲珑锁更感兴趣,因为他说这里面藏着一个秘密。
这锁错综繁杂,但在我手里却没那么难解。
因为我了解姬少辛,甚至指尖临近那“陷阱”,眼前仿佛浮现那恶作剧般勾起的嘴角。
第六日,噼啪。
六方菱面绽开似花,七百八十九道锁,是初遇至今的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