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拳头硬了——亚洲人的鱼
时间:2022-03-06 08:35:52

  裴铮逆着烛光,而我是说不出什么节哀顺变的,因为我自己也对亲友的逝世耿耿于怀。

  当初,我若回去得快点,是不是能见老瞎子最后一面?那时,我若不去衡镇,是不是能让祁思远免遭欺负?

  我知道,人不能总是回头看,可那些事就这么堵在心口,一辈子都没法散。

  于是,我身上虽仍在作痛,但还是撑着坐起。

  “我觉得你可以和大都督约好,一起去趟七十二峰。有句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不对,好像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更合适?”

  我的文化水平还是不高,可裴铮听懂了。

  此行,这对父子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和对话,我并不清楚。

  不过,裴铮回来的时候,我见他在帮大都督卸甲。

  我不禁思念起老瞎子,也不知道他那漂亮的坟有没有人帮着修缮。

  这份思念一直持续到正月初一,愈甚。

  年关,军中几百堆篝火升起,上千个火把点亮,夜间一时如同白昼,大家伙勾肩搭背,载歌载舞。

 

 

12

  对于春节、新年,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大户人家从后院倒出的半只乳猪。那回,我和老瞎子吃得满嘴流油。

  如今,桌上摆着一整只烤猪,比我整个人都大。可这么好的饭菜,老瞎子却不在。

  我想着他,胸口一堵。

  “小红咋的了?闹肚子了?”

  姜伯见我对烤猪熟视无睹,顿觉反常。

  “应当是想家了吧,我年轻的时候也会这样。”常将我熊抱的许老五伸出大手,轻拍我的背,“想开点!和兄弟们过节不也一样?新年伊始就得高高兴兴!来来!我带你玩儿!”

  我赶忙摆手:“不用了,我又不会跳舞,也不会掷博……”

  “无妨无妨!很容易学的,快来!”

  许老五身高八尺有余,骨架子又大,壮似小山。

  眼下他胳膊一揽,我就如同被拘住的兔子,任其将我拖来拖去。

  “大!大!大!”

  “小!小!”

  哗哗的摇骰声不绝于耳,汉子们脱光衣服打赤膊,大冬天里满头大汗,震得桌子哐当。

  我原本兴致缺缺,眼下被这气氛带得几分摩拳擦掌,都不用许老五招呼,自个寻了个空位。

  我一坐下,便有人给我塞了个碗,这碗每个掷博的人边上都有,甫一见底就有人满上。

  我以为是水,就喝了一口,结果一股辛辣直冲咽喉,呛得我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这……咳咳,这什么?”

  我问许老五,他一脸惊讶:“你不会没喝过酒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村里的老妹儿都喊我‘白酒王子’!”

  “什么?居然有人没喝过酒?”

  “没喝过酒的根本称不上爷们!”

  人群一阵噫吁嚱,我当即一仰脖子,干了满满一碗。

  “以前没喝的……现在补上!”

  “好!”

  “猛!”

  “够爷们!”

  “再给这位矮个儿的爷们满上!”

  “不准说我矮……”

  辛辣化作热流直往上涌,我觉得自己整个人置身蒸笼,热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连说话都软绵无力。

  我不知自己在起哄声中喝了几碗,最后因浑身滚烫过于难受,我将碗一甩。

  “热死了!洗澡去!”

  说是洗澡,可我衣服都没脱,就脸朝下一头扎进湖里。

  水里就是凉快,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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