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拳头硬了——亚洲人的鱼
时间:2022-03-06 08:35:52

  妇人站了起来,我见她小腹隆起,显是有孕。

  我忆起前不久于高草丛的聊天,裴铮说他妈今年怀了三胎,明年春天他就能有个弟弟。

  “祁姑娘,你独自一人在这养伤,应当甚是无聊吧?”妇人握住我的手,叹,“我也无聊,丈夫远征,儿子一回来便四处应酬,不如我们做个伴?”

  就这样,那黑衣侍卫再不拦我。

  和见大都督的时候一样,同裴夫人上街亦令我十分紧张。

  因为裴夫人虽没那么威名远扬,但她是个孕妇。

  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街上人流尤多,把路边的商贩都挤没了。连周边酒楼里的人都伸长脖子,看客满满。

  “裴夫人,我们换条路吧,这里不安全。”

  我已用胳膊顶开了好几个,裴夫人远看那人头攒动,啧啧:“准是文心阁又开那劳什子诗选,这倒也是□□的一大特色。”

  说罢,她喊了一声“来人”。

  一群侍卫顿时呼啦啦涌出,生生在人群里开了条敞亮大道,一路通往最前端的阁楼。

  待到走近,我发现这里甚至还放了副桌椅,桌上瓜果茶水,桌旁三两侍女,左右举着遮阳的扇子。

  “我同你说,这些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过都是和我儿子一样的颜狗。”裴夫人拉着我坐下,开始嗑瓜子,“来听诗的真没几个,来看长宁公主的比比皆是,可她啊,十次有九次不来。”

  当今天下群雄涌动,什么燕王、赵王、吕大王……但唯一个公主。

  毕竟长宁公主的生父文王,乃前朝延帝的亲哥哥。若非昔日上京大乱,文王理应承袭弟弟的龙椅。

  不过,比起黄袍的归属,坊间显然更乐忠于评道这文王独女、全九州最尊贵的公主有多聪慧贤能,又是哪般国色天香。

  于是,当听说长宁公主可能会来文心阁裁判评选时,色批蜂涌。

  “开始作诗!”

  台上两只牛皮鼓终于“咚咚”,台中央一人扯起嗓子。

  我见那些参选者有的宽袖长衫,模样朴素,有的摇着扇子,穿金戴银。

  人前各一张桌,置文房四宝,小厮打扮的伙计站在旁边。每“咚”地一打鼓,边上的人就齐声宣布主题,令参选者落笔,而再一“咚”时,便要停笔。

  “江苏张碧成——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

  “大兴霍亮——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

  从前往后,边上的人拾起桌上宣纸,挨个报出作者诗文,而后将所有作品收集一起,由最末的小厮递进文心阁。

  不一会儿,那小厮便抱着宣纸出来了。

  “江苏张碧成,甲一等。”

  “大兴霍亮,甲二等……”

  “前排出售茶水、瓜子、踮脚小板凳……”

  这声音倒不是台上的,而是来自从我后边路过的机灵商贩。

  老实说,我这没文化的坐这听诗,属实听不出什么名堂,但我挺想看看长宁公主会不会露脸。

  几个回合下来,台上小厮大声宣布“江苏张公子夺魁”,于是,后边的文心阁里走出个老头、书生……然后没了人。

  “公主果然是不会来的。”裴夫人磕完了瓜子,此时不知想起了什么,目中闪过一丝冷意,“那小姑娘漂亮是漂亮,聪明也是真的,但我不喜欢。”

  “……”我直觉这冷意不是简单源于不喜欢。

  周围,因长宁公主没来,人群退得比潮水还快。

  台上,夺魁的张公子举着金毛笔春风得意,笑容满面,第二名的霍亮却神色阴沉,颇为不善。

  裴夫人告诉我,诗选夺魁者可入文王门下,成为文王的谋士。

  眼下,谁能攀上高枝,谁又继续平庸,已成定局。

  “走吧,去别处转转。”裴夫人拍拍手,我赶忙去扶。

  我们走得慢,于是恰好赶上那卖茶水瓜子的商贩发出一声“啊”的尖叫,大喊“我的板凳”。

  说时迟那时快,多年的行伍生涯令我神经一紧,条件反射扬拳,一拳轰在裴夫人肩后。

  嘭!

  那飞来的板凳被半道击落,裴夫人吓了一跳,“啊”地身子后倒,我眼疾手快,立即一捞,搂住她的腰。

  “无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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