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跨出了门,常子晴见状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找到郡主的贴身侍女,书敏。
没多久,长宁郡主就也跟着出来了,不远处果然有一男一女并排走着。
“陆公子,陆姑娘。”
她在身后叫住了他们两个。
陆念晴缓缓转身,对上长宁那一脸热情的笑。
“郡主,家中还有事,我跟令妹就先走了。”
永安客栈内。
宴池风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宴池风就在窗口嗑瓜子,听见有人叩门,他道。
“进……”
门吱嘎一声,重重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他不是很想见到的面孔。
“你来干嘛?臊眉耷脸的,谁欺负你了?”
宴池风丢下手里的瓜子,好奇的看着他。
景王今日面容苍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景王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坐下了。
“不是,老陆你有啥事就说。”宴池风焦急的道。
景王抬头就看着他,“少来这套,看着关心,我看你这心里 不知道多开心呢。”
宴池风被搓破心思,他呵哈哈讪笑一声。
“那你说你来我这干嘛了?”
“宜姐儿的亲生母亲。”
宴池风倏地坐直身体。
“找你了?难不成她是要要回去?”
景王叹了一声摇摇头。
“准确的说是我找她的,人家也没说要将孩子找回去,相反人家还觉得自己愧对于孩子,不敢跟孩子相认。”
宴池风纳闷了,这怎么 就知道这孩子在景王府的呢。
“他们怎么知道孩子在你那的?”
说到这景王的脸色越发白,他无声的叹了一口,往日挺拔的肩膀瞬间就耷拉了下去。
“说是前不久跟孩子聊了几句,宜姐儿情绪还不小,你说这……”
“什么!宜姐儿知道自己不是你亲生的?”
景王的话还没说完,宴池风就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
景王点点头,眸中的亮逐渐黯淡下去。
“我一直以为我瞒得很好没想到是这孩子瞒的好,你说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跟我说,是不是 担心我难过。”
宴池风显然被目前的信息量给愣住了他没有搭话。
景王自顾自的道,“这孩子我知道打小就聪明,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她原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失败啊。”
想想这些年除了小时候在她身边陪伴着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是扑在生意上,后来搬到京城就更忙了。
都是由卿哥儿带着她,那个时候小小年纪的她就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很多事情都不用他担心,等到再长大点的时候,就离了京了,一年也就回两次,是在那段时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吗?
景王一细想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就觉得心里开始泛了酸楚。
宴池风见这老头子着实是有些可怜,他拍拍他的背。
“你看吧,你要是把这孩子 给我的话,估计都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你以为做王爷的岳父是那么好当的吗?”
想想这些年他们两个的别扭也是有些好笑,为了一个孩子,两人分道扬镳。
都是年轻气盛。
而且说真的,就算是他现在多可怜,他还是觉得陆景英当年就是应该把孩子给他。
这孩子多水灵啊,那养大了就是一个贴心的棉袄,说不定还能养成夫人一样的温柔体贴。
景王瞪他……
“你一把年纪了,还要跟我提那么多以前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孩子就是我的女儿,一天是他一辈子都是。”
“行行行,是你的是你的,现在是你的,过不了多久就是别人的了,你放心吧。”
宴池风点点头,劝道。
景王胸口一股气差点没发出来,这说的叫什么话,还不如别说。
宴池风又磕起瓜子,慢悠悠额道。
“那孩子的母亲是什么人你问了吗?”
景王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对他���手指,示意他凑过来。
宴池风这个人八卦的很,他忙不迭就将头凑过去;
“什么?”
听完景王的话,他又是一脸的震惊。
“你这老头子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啊。”宴池风吃惊的看着他。
景王没沉吟不语。
宴池风干咳两声,他敛色道。
“那你怎么打算,宜姐儿既然知道,但是不打算认就代表了她的决心,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要这孩子认祖归宗?”
这就算人家身份再大,情况再急,也没有道理说将孩子认祖归宗就认祖归宗的啊。
“不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吗,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宜姐儿就是你我还有她母亲了。”
宴池风迟疑了一下看着景王。
“不管你自己怎么想,那孩子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在这里想有什么用。”
这道理景王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认跟不认都是一件为难的事。
认了,就会弄的满朝节支,不认他又觉得是因为自己阻挡了陆欢宜的选择。
他靠着椅背缓缓闭起眼睛。
宴池风见状也识趣的不去打搅他。
哎养孩子真不容易。
皇宫内……
御书房的太监端了一碗血燕进来。
“皇上这是御膳房熬的血燕,补气血的。”
御膳房偶尔就会熬点补品给皇上喝,这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曹公公按照惯例,先用银针试了毒,确保没有问题后才接过。
“下去吧……”
太监领命轻声退了下去,等到离御书房有段距离后,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太监摸着自己怀里的银票,手还在阵阵发颤。
还好还好……
皇上看都没看血燕一眼,端起就一口囫囵喝了下去。
喝完又开始处理起其他奏折,曹公公对于皇上的不拘小节已经是见惯不惯了,他收拾掉空碗后就退到一边了。
“诸位,这都是由花瓣熬制的花茶,香而不浓,还是我特意去跟太医请教的方子熬制的。”长宁指着桌上精致小碗介绍道。
陆欢宜跟陆念卿还是被请了回来。
本来就是心里觉得有疑,再经过长宁的一番热情挽留后她就更加肯定长宁郡主肯定是有事。
半推半就的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由于周围人多,她给周初白试了个眼色,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路上的时候,她已经跟陆念卿说过了,陆念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她提防长宁郡主,但是他还是照做了。
眼下看到长宁郡主眼前的花茶他就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不动神色的娜到江辞的身边,给他暗示着。
陆欢宜这边也跟江柳悄悄说过话了,毕竟女孩子之间说悄悄话不会被人注意到。
长 宁示意下人将茶送到各位的手中,确保手里都有茶后她到。
“诸位尝了给我一个反馈,好让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贤妻良母的潜力。”
她开着玩笑娇嗔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还是非常给面子的抿了几口。
“好茶,花香茶香居然可以混合成这个味道,不愧是郡主。”
长宁闻言,眼里流露出骄傲之色。
看了陆欢宜一眼。
“陆姑娘快尝尝,你见多识广,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呢。”
周初白手中的茶已经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倒在花盆里了。
陆欢宜手中端着花茶,见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这里,她没有直接喝进去,而是端起来端详了许久。
“这是什么花啊?郡主是怎么熬的?”她好奇的发出疑问。
长宁见她久久不喝,心里有些着急。
“不过是普通的花,煮法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回头叫人送个方子给你。”
陆欢宜闻言点点头,“那就多谢郡主了,这花茶闻着真香。”
她凑近鼻子闭着眼睛嗅了一会儿。
确实是只有茶和花,但是是什么花还有待考证,能确定的是,这肯定不是遗忘简单的花茶。
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草味,只是被糖的甜给掩盖了。
长宁一颗心都揪到了一起,看着她缓缓将花茶送到嘴边。
周初白蹙眉,他身子蠕动了一下。
陆欢宜暗暗摇头。
他脚步才猛的一顿住,没有动。
陆念卿见她要喝,他着急的就要上去2,江辞拉住了她。
“相信她……”
江辞声音淡淡,却带着信任和坚定。
陆念卿盯着他的眸子,沉吟片刻后点点头。
陆欢宜将花茶一滴不漏额喝完了,长宁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地。
手微微松开,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陆欢宜不动神色的打量了她的微表情。
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
短暂的品茶后天色就不早了,众人开始告别。
陆欢宜跟长宁寒暄了几句后就走了。
陆云临走时要找常子晴却没看到她的影子,找了一圈最终放弃了。
知道江辞还没走的时候,她也就顾不上常子晴了。“江公子,刚刚的对诗你对的真好,不知道你平时都是读什么书?我也想跟你一样满腹诗书,不知道方便吗?”
陆云鼓起勇气走到江辞的面前,脸粉含春的浅笑。
江辞没有理由说不,他想了下道。
“我记得你跟我妹妹关系还不错,你可以去问她,我平时学的她都有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问她。”
“江辞!”
江辞往后看了一眼,跟陆云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没等陆云反应,江辞就走了。
“哎……”
陆云咬了咬唇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收回了视线,落寞的走了。
第160章 小草
陆念卿拍了一下江辞的肩膀。
“怎么那么慢?”
“刚刚遇到你妹妹了。”
“我儿妹妹?你跟她什么关系啊?”陆念卿脱口问道。
江辞诚惶诚恐的看着他。
“你怎么也乱说话,我跟她就见过几次,你可别乱说。”
陆念卿凝神注视着他,将他的表现都看了个遍。
忽而他龇牙一笑。
“我的错,我的错。”
江辞无奈的轻笑出声,眼角微微上扬。
“少来了你,对了你陆大姑娘喝了那花茶没事吧?”
“放心吧,我刚刚问过她了说没什么事,你喝了吗?”他一脸凝重的看着江辞。
江辞一双星眸一转,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看着紧张的陆念卿。
“喝了……”
陆念卿急了眼神流露出异样。
“不是,我刚刚不是给你使眼色了吗?”
江辞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我没看懂 啊。”
“不是你怎么能看不懂呢,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你居然……”
陆念卿说着就感觉自己情绪有些奇怪,但是江辞说不懂的时候他确实心是有些生气的。
江辞收敛了笑容,看着陆念卿的脸色他忙解释道。
“我骗你的,我真看懂了,我没喝。”
陆念卿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愠色。
“走了……”
他倏地转身就留了个背影给江辞。
江辞嘶了一声,在脑海里思索着自己今日也没有惹恼到他啊,怎么就火气这么大。
“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一惊一乍的,还给我摆脸色。”
他自言自语嘀咕着,摇摇头走了。
陆欢宜上了自己的马车后,粉儿扬起鞭子拍着马屁股就开始往景王府走。
街市上人虽多,但马车还算是一路顺畅。
陆欢宜坐在马车里托腮凝神沉思,一张小脸都揪到一处了。
忽然马车晃动了一下,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玄衣少年。
“你怎么来了?”
周初白看着她面色无异样,心稍稍缓了缓。
“你没事吧?那花茶到底是什么?”
陆欢宜瞧着周初白眉眼间的神色。
“你在担心我吗?”
陆欢宜调侃着看他,周初白却是神色凝重,眉跟她开玩笑。
“你确定你喝了没事?”
“那茶确实是加了料的,不过对我没用。”她看着他的神色稍缓了些。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就是百毒不侵,所以就算她下的是砒霜,对我也没用……”
话一出,周初白就盯着她细细的打量着她全身上下。
声音里带着欲言又止,“你……是药人?”
他没见过药人长什么样,但是在书上看到过,还听说李氏前朝的昏庸皇帝就是专门寻找药人,可是最终还是无果,世人也从没见过。
药人?这个称呼有点贴切。
“你见过药人?”她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周初白摇头,坦言道。
“没见过,在书上看到过,所以你除了百毒不侵还会什么?”
他问这话纯属是出于个人的好奇,对于陆欢宜生母的信息就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