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的意思,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么?
这么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多的意识。
陆想容也想了想,对着儿子回答道:“等到一个月后,你和哥哥姐姐们玩好了,娘亲就和你父亲一起去接你回来可好?”
一个月之后,一切应该都已经尘埃落定,萧攸也回来了。
庄子里是没有危险的,即便到时是不能成的话,只管把衡哥儿放在庄子上就是了。
衡哥儿听了母亲的话,伸出了小拇指,要跟陆想容拉钩。
陆想容莞尔,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这些东西,但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自己不会是衡哥儿拉钩的第一个对象。
为了让儿子放心,陆想容很认真地同儿子拉了钩,而后开始给孩子收拾东西,打算尽快他送出去。
毕竟她对这些时间节点有些记不太清,只有些大概的印象,还是尽快些行事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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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济南府内。
济南行宫是武帝年间建的,后来几次整修都只是小范围的建设,所以成果并不算理想。
皇帝对于住处的要求一向是高,到了行宫后,看着里面那些年代久远的建筑,直接皱起了眉头。
大总管陈年最是明白皇帝的心事,也一早就通知当地官员准备了其他的方案,随后皇帝一行就下榻了当地极有名气的苏园。
苏园布局精妙,景色秀美,只是占地面积并不比行宫要大,能住下的人并不多。
所以到了最终,只有皇帝和太后、几位高位嫔妃住在里头,随行的皇子和宗亲们大都住在外头。
但皇子当中却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三皇子。
这两人受到了特殊的礼遇,跟着皇帝住进了苏园。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就在入住的当晚,皇帝宴请众位宗亲和大臣之时,又是像那次议政殿一般,起身敬酒时晕了过去。
如出一辙。
依然是距离皇帝最近的太子上去扶住了皇帝。
三皇子略慢一步,也跟了上去。
接着就是紧急的传太医,诊脉,熬药等一系列事情。
太子一直挨在皇帝最近的位置,守着皇帝守到了子时。等到皇帝病情稳定下来,太子回身之时,看三皇子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太子吩咐宫女端上了燕麦粥和小米糕,对三皇子道:“三弟今天席上没怎么用东西,先垫一垫,省得回去又要胃疼,再让父皇和皇祖母担心,说我这个兄长没有照顾好你。”
三皇子虚弱地笑了笑,道了声“多谢殿下”,随即安静坐在一旁吃了半碗燕麦粥,又用了一块小米糕。
看太子一直露出了想让自己的离开的意思,几次三番的催促,三皇子也没有再继续坚持,而是又嘱咐了两句太子“注意身体,莫要累垮了身子”之类的话,才披上披风出了门。
三皇子的住处在一处幽径之后,距离太子和皇帝的住处相对偏远,且一应房间家具跟皇帝和太子的住处几乎是没有可比性的。
但三皇子很明显对这个地方并不排斥。
他自幼就是这么过来的,明明从来不比任何什么人差,却不显山,不露水,只能避开太子锋芒。
灯火凋零处,是他的来处,却不一定是他的归处。
此处寂静无人,越发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出入也不显眼,容易调动人手。
从刚才陈太医和太子的反应,三皇子几乎可以确定,皇帝的确是病了,但绝对没有太子等人所说的那样严重。
自从莫名其妙的生病之后,他也开始试着学习医术,这些年来也有了不小的成果。
而陈太医开出的药方看得人云里雾里,并不明朗,但有一点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药方对于治疗皇帝的病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或者说不会有太快的成效。
三皇子换好了衣服,在桌前坐了下来,倒了一碗养生茶来小口喝着。
很快又有属下来报,说是太子不许任何人走漏皇帝的病情,如今已经封了园子,不许任何人进出,对外只说皇帝水土不服,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三皇子灵光一闪,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人们对于自己的未知处总有很多的猜测。皇帝的病原本是没事的,太子却这样大张旗鼓的控制进出,封锁消息,就算是没鬼也变得有鬼。
太子这一番样子,总不会是做给当地民众和官员看的,太子如今还不是会把这些人物看在眼里的人。
而太子能让太子费尽心思这般针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皇子。
如果远在京城的大皇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京中形势一定会出现惊天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