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周乐音明明记得自己昏倒时,还在酒楼的包厢里。
她心中惊慌,大声叫槐米,想找槐米问清一切,“槐米,槐米!”
有下人从外进来,听她叫槐米,恭恭敬敬地向周乐音解释:“小姐,槐米姐姐好似还没有回来,我们没有看见槐米姐姐。”
槐米不在?
周乐音不肯相信,掀开被子就要去找槐米,她的双腿泛酸又发软,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差点摔倒在地,扶着床才能勉强站起来,那个小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她,询问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周乐音没有回她,跌跌撞撞朝槐米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只是关上但并没有锁,她推开门,在心里祈祷槐米要在。
让她松一口气的是,槐米好生生地躺在床上,额角有汗,发丝凌乱,但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
周乐音这才松口气,她靠着小丫鬟,感受到双腿间的酸软,垂着眸子,面色惨白。
周乐音询问:“是爹娘带我回来的吗?”
小丫鬟疑惑地看向她,摇头,反问:“不是啊小姐,您不是翻墙回来的吗?”
她们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周乐音的秉性,还以为周乐音和槐米是翻墙进来的,所以不觉得周乐音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很奇怪。
只是现在看着周乐音的模样,这才觉得疑惑。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明明还在外头,而且分明刚才有人吩咐小姐这几日会住在外祖家,怎么会突然就翻墙回来呢?
闻言,周乐音惨白的脸更加白了,她顾不得身上的不适,跑回屋子,锁上门。
衣裳是整齐的,除了额间有汗,哪里都是整齐的。
周乐音的动作有些僵硬,内心涌起巨大的恐慌,她动作缓慢艰难地拉起衣袖,并没有看见任何的痕迹。
一直吊起来的心放了回去。
周乐音舒了一口气,或许是顾止,是顾止把她救回来的。
可是顾止又是怎么发现她的?
真的是顾止吗?
周乐音内心迷茫又恐慌,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试图忘掉一切。
她害怕,害怕是别人把她送回来的。失去神志的时期里发生过什么,周乐音记不清了。
但她记得自己主动贴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个人身体很暖很暖,但能缓解她心底的燥热。
周乐音睡不着,左思右想脑袋里面还是那件事。
揉了揉胳膊,周乐音叫人备水,把自己泡在温暖的水中。
热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周乐音埋头,身上并没有任何痕迹。
直到她埋头,看见胸前一颗红梅。
那是一块吻痕,在锁骨之下的不远处,像梅花一样,痕迹还未消散,一大块。
她一愣。
这块痕迹就像血一样,周乐音使劲擦着,怎么也擦拭不掉,一直到周边的肌肤泛红,连皮都快被她擦去也擦拭不掉。
*
顾止的柔情在离开周乐音的视线范围之后,就会消失殆尽。
他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去往地牢。
顾止曾想过,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再也不用来地牢了,可他还真没想到,这还没过去多久,他又来了。
况且这次,面对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一个禽/兽,甚至不配被称为父亲。
地牢依旧阴暗,顾止的心情堪比地牢的环境。
“他在哪里?”顾止看向胡生,让他带路。
胡生在心中默哀一秒钟。
他第一次看见顾止出门没有戴面具,以往无论再焦急再要紧,顾止也能冷静地把面具戴上再离开。
但这次,胡生才知道,没什么冷静不冷静的,有的只是重要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