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贤妃勃然色变,她猛得从座椅上站起来,手指用力地指着楚席轩,气得牙关发颤。
“母妃?”楚席轩被骤然发怒的贤妃给唬了一跳,他茫然地看着贤妃。
“你怎么会做出如此失智之事?!当真是糊涂万分!本宫看你是失了脑子!”贤妃生气地咒骂道。
“母妃为何如此动怒?”楚席轩很是茫然,也很委屈:“母妃不是一直不喜歆妹妹,还很支持儿子多多接触其他贵女,并且还在暗中替儿子物色其他侧妃人选的吗?怎么今次如此动怒?”
“那能一样吗?”贤妃气咻咻地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楚席轩连忙扶着她在软榻上重新坐下,又乖巧地替贤妃揉肩捶腿:“怎么不一样了?”
“本宫替你物色其他侧妃,那也是背着赵家丫头来得,况且本宫让你接触其他贵女,可有让你跑到赵府去接触赵家丫头的庶姐?!”
“本宫打小就替你仔细教化那赵家丫头,务必替你将她培养成一个大肚容人的贤内助。可本宫教化了十几年,也算是看出来了。那赵家丫头压根就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
“她那性子,简直比驴还倔!”
“看着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实际上烈得很!就算是跟本宫斗了那么多年的贵妃,都没有她来得烈性!”
“她这种性子,你还敢跑去勾搭她的庶姐?你不是昏头了是什么?!”
“歆妹妹哪有母妃说得这么厉害?”楚席轩不自在地摸着鼻子,嗫嚅道。
“还不厉害?”贤妃简直要被气笑了,“不厉害她能哄得满宫的人都向着她?就连五公主那火爆刁蛮的脾气,都能把她当成亲亲姐妹儿。她要再厉害一点儿,你母妃我都得倒过来替她端茶倒水!”
楚席轩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说吧,她发现以后是怎么处理你的?”贤妃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可是趁机要你允诺和答应她些什么?这婚还没结呢,就先被人家给将了一军,日后你指不定要怎么被她给挟制住!”
“歆妹妹没有要儿子允诺什么。”楚席轩苦涩地说。
“嗯?”贤妃疑惑地抬起头。“她竟然如此好心?”
“她说她要同儿子退婚。”楚席轩懊恼地说,两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疲惫地将脑袋埋进胸里。
“退婚?!”贤妃惊呆了。
夜色极深,漆黑的夜幕像是化不开的墨砚,浓稠粘腻得使人心生厌烦。更夫已经打了三下梆子,可今夜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不平静之夜。
肃穆庄重的羽林军们挨家挨户地出动搜查,连翰林赵府也不能免俗。
亏得赵若月机智,听见动静以后命着醒来的俊美男人爬倒了漆黑的屋顶房梁上藏好,这才躲过了羽林军们的搜捕。
“小姐。”羽林军们走后,舒草悄悄地附在她耳边私语:“听说只要将这个男人交出去,就可以换得百金呢!”
赵若月一凛,眼神像刀子一样地看向自家侍女,当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十足:“收起你那套花花肠子!百金算得了什么,这个男人的价值远不是百金可以衡量。”
“哦。”舒草讷讷点头。心中却很不服气,你有煜王爷赠送的产业,当然不把百金放在眼里。可,可是百金呐!
然而舒草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她想到方才学堂里那名男子偶然看向她时那噬人又狠厉的眼神,就吓得全身哆嗦,不敢多做出什么额外的举动。
羽林军们走后,楚席仇从屋顶上下来。
他微笑着看向返回学堂之中的赵若月,眸中蕴含着的深情浓得仿佛化不开:“在下谢过月姑娘的救命之恩,实在是叨扰和唐突月姑娘了,在下这就告辞离去。”
“外面搜捕地那么严实,你又能去往哪里呢,况且你的伤势还没有好。”赵若月轻叹了口气,像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既然你是因了劫富济贫才会被狗官追捕的好人,那你就先在月儿家的学堂住下吧,等你伤好之后再走不迟。”
“那在下就麻烦月姑娘了。” 楚席仇说。
他面上深情又温柔,内心却在唾弃赵若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将闺名告知外男,且还如此胆大包天地窝藏囚犯,实在是个恶毒和放荡的女子。
“救命之恩,仇必牢记于心,他日就算是为姑娘赴汤蹈火,仇也在所不辞。”
“席公子说笑了。月儿救你并不是为了什么回报。”赵若月说。
她白皙姣好的容貌上同样流露着不谙世事的纯真与善良,内心却在仔细打量楚席仇指尖那枚上等的和田玉板指。这种玉戒指,她在楚席轩那里看到过,据说这种式样的戒指非宗室子弟和皇亲贵戚,外人不得携戴。
“月儿主要是不忍心你这样的大侠客遭受狗官的荼毒。自古行侠仗义之心世人皆有,月儿虽是一名小女子,却又不能免俗。”
两人各怀鬼胎,就这么商议定了。彼此都觉得其乐融融,温馨和睦。
羽林军挨家挨户地搜捕,却没有搜进煜王府。
毕竟煜王府内有羽林军副统领符牛在坐镇,没人敢怀疑到这里。甚至符牛还组织了煜王府的护卫,出去帮着羽林军搜捕了一阵子。谁也没想到,府中的刘鲜他们刚刚从皇宫放了一把火溜回来。
在百姓看来,刺客遍搜不到,便也这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