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嘉自然听得出来她语气敷衍,忍不住叹息道:“你和元嘉一样,根本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可知纵使身为公主,也要遵守世间规则,只有持身守正方得善终。”
怀真陡然听到元嘉,不由失落起来。
“去吧,”永嘉微微转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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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晄找到怀真时,她正坐在高高的东墙上。
他攀着梯子颤巍巍地爬了上去,却不敢和她一样坐上墙头,往下瞅了一眼都觉得腿肚子发颤。
“姑姑就是那样的人,有口无心,你别记恨她。”他安慰道。
“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怀真转过头反问道。
李晄这才看到她脸上并无伤心之色,略微放下心,喃喃道:“我想也是啊,你怎会因几句训斥就偷偷躲起来哭?”
怀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不远处未完成的工事——她曾经和未来的家,如今却只是个雏形。父皇驾崩后便停工了。
“你还是伤心了,”李晄幽幽道:“否则就不会呆坐在这里,看那没建好的房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知道。”怀真摇头。
次日,她顺着墙头爬到了厢房屋顶上,就着明媚的春光作画。
李晄不敢过去,趴在墙头叫苦不迭,可又怕永嘉姑母知道了责怪她,只得负责在一边望风。
一连数日,她每天都要爬上去忙活个把时辰,直到有一天,李晄实在无聊到要放弃时,她总算完工了。
“你画的什么?给我瞧瞧?”他仰起头兴奋道。
怀真轻手轻脚爬下来,指着上面道:“我塞在瓦缝里了,你上去看吧!”
李晄气得直跺脚,“小气鬼。”
两人信步走出了跨院,怀真抬头望着风中荡悠悠的烟柳,突然转头在他耳畔悄声道:“你知道我为何爬那么高?”
李晄好奇道:“为什么?”
怀真附在他耳畔,神秘兮兮道:“我看到谢珺了,他也看到我了。”
李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激动道:“那你出去见他不……”
怀真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你傻呀?我若出去,永嘉姑姑肯定会知道。”
李晄抓耳挠腮半天,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喜欢他?”
怀真低头踢着脚下小石子,闷声道:“也许吧!反正我不喜欢其他男人。”
李晄若有所思道:“上次你去看他,我就觉得有点意思。可是,”他面泛为难之色,郑重道:“怀真啊,只要能挺过这一关,你就是坐拥一方的长公主,虽说父皇遗诏说你可以婚姻自主,但那个谢珺……一百个加起来也攀不上边儿。本朝驸马非富即贵,他呀,实在排不上号。”
“你怎么想得比父皇还多?”怀真推了他一把。
“殿下、殿下……”一名青衣小婢急急奔了过来,面色红涨气喘吁吁道:“出事了,出事了……”
怀真忙扶住她,拍抚着后背帮她顺气,“慢点说,怎么了?”
小婢抓着她的胳膊,好容易平复下来,两眼放光道:“皇叔赵王、赵王从汉阳赶来,和德王一起,发兵逼宫了……我家殿下请你们速去前厅。”
第38章 .赴约(上)拉手或者拥抱可以,但不能……
承安二十二年四月,皇叔赵王应三公之邀,率兵抵京,以尊长之名试图化解德鲁二王之争。
出乎意料的是,赵王进城那日,有人当街拦驾。
来者是一名伤痕累累的宦官,手捧血书跪在马前,哭求赵王做主。
他被认出是哀帝亲随,指证鲁王弑父罪大恶极,并供出一连串鲁王同党的名字。
赵王大惊之色,立刻下令廷尉去查,并与德王策马入皇城,准备找鲁王对峙。
哀帝之死本就是迷,而鲁王有着重大嫌疑。他以哀帝毒杀嫡母为由入主北宫,党同伐异阻挠政令,让朝中怨声载道,就连他的叔祖丞相王综也颇为不忿。
事成定局,在写信劝告无效后,为了家族利益,王综最终同意德王发兵。
先前鲁王散布传言,说哀帝无道昏君,毒杀嫡母死于天谴。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爆出谋弑哀帝,证据确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