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当时看到雪儿与银锁之间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时,她便已经猜出一二。
系统那欲盖弥彰的???想必就是雪儿。
“那,我该怎么称呼姑娘?”
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雪儿笑开了怀,眼里有星星闪烁:“还是叫我雪儿吧,我很喜欢这个新名字。”
“我只是重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和神思,之前经历那些事的记忆并没有消失。”雪儿看出她的疑惑,温柔地为她解惑:“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掉许多事情,连林姐姐的脸都记不得了。”
独自生活于山中的寂寞令她崩溃,所以拼着命也要抓住那记忆中的一点点光罢了。
虽然始于银锁的误会,可这些日子陪伴她、关心她的白棠是真实存在的。
白棠之于她,就像是轮回深渊中的一根绳索,无垠海域的一块浮木,天莲雪山上的一处火源。
“谢谢你,白棠。”
雪儿认真地望着她,眼里充满着真挚与感激。
“不要太早放弃,”白棠牵住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乐观传达到她那里,“就像我之前所说那样,你不一定是魂魄。阿铎不是回来了吗?我让他去帮我问了不少,我们一起商量,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她的话音刚落,阿铎就出现在了房门口。
“师姐。”顾项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他冲两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走进屋里向白棠汇报:“我去找天冬长老打听过了,她与这位姑娘也确实是旧识。”
“之所以没有丧命于雪灾之中,是因为……”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雪儿抢过话头,笑着向她解释,冷静地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当年为了祭祀山神,村民选中了被爹娘遗弃的我,因此我被当做贡品,在仪式上被处置了。”
可惜她的牺牲并没有换来村庄的安稳,雪灾还是如约而至了。
“太过分了!”白棠听到村庄祭祀真人,愤怒到声音颤抖,“他们怎能如此怠慢生命?那个山神也是,在这里这么久,我根本没看到什么劳什子山神,让我抓到,它就死定了!”
雪儿轻轻拍了拍她以表安慰,接着又像是被她为自己担忧的神情取悦到似的,捂着嘴偷笑解释道:“或许根本没有山神的存在。”
山神,也许只是一个被人类当做借口,可以安心处理掉麻烦的理由。
一瞬间,白棠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
“天师大人……”她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
一直胜券在握的雪儿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不由的瑟缩了一下,眼里的恐惧一闪而过。
“对,是他。”
她深吸一口气,待恐惧感消散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古怪的法子,我看似是在众人面前被烧死,完成祭祀。实际上我的身体和灵魂都被他用符文禁锢在了山中。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给村民们表演那场焚烧仪式时,我的神思分裂出了几缕,飘进了我赠予姐姐的银锁之中。”
她醒来后,发现雪山有崩裂之势。
其他村民她不在乎,她只想要林姐姐活着。
那几缕附在银锁上的神思感知到本体的情绪与心意,便入了林天冬的梦中,指引她在睡梦之中离开了村庄,成功躲过一劫。
“后来林姐姐离开了天莲雪山,我们之间的联系断了,神思感应不到我的存在,我的心智与记忆就受到了影响。”
白棠将雪儿的话与她之前从清月长老那里得到的消息一结合,那时候在外昏迷的天冬碰巧被宗主捡到,带回合欢宗进行治疗去了。
如今天冬长老决心将过去放下,托她将银锁埋葬于雪山中,雪儿受着自己的神思吸引,来到了她的身边。
兜兜转转,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
除了……
“天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雪儿垂下眼,失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醒来时他就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
白棠点了点头,见雪儿身后的阿铎沉默不语,于是问道:“阿铎,我托你一同带回来的东西,你带了吗?”
顾项铎愣了愣神,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与惊惶,片刻后悻悻地摇了摇头:“抱歉师姐,事出突然,我忘记了。”
“无妨。”白棠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些都不是特别重要,不过……
“阿铎,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她关切地问道。
她隐隐约约感觉他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