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白棠摇了摇头,虽然她感觉雪儿状态有异,可见她不愿多说,自己也就不问了。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总算寻到一处让白棠满意的地方。
对于白棠来说,储物戒就像她现代生活里的冰箱一样,不论什么食材、甜品、锅碗瓢盆都可以放在里边,根本不用担心食物会过期坏掉。
但与此同时,她也格外担心储物戒里的东西会像冰箱里的食物一样蹿味儿。
因此为了安全以及尊重起见,白棠没有将天冬长老的银锁放到储物戒当中,反而是放在里衣胸口处的口袋里贴身携带。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当时山体崩裂时,她的储物戒掉下山崖,银锁仍然完好无损,没有丢失。
她将巴掌大小的精致银锁拿出来,银锁通体光滑、做工精致,在阳光照耀下险些晃了她自己的眼。
“姐姐,可以让我看看那个吗?”雪儿微微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里闪闪发光的物件,像是丢了魂一般,茫然又无助。
“嗯,”白棠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银锁上,因此没有发现雪儿的异样,她将银锁递过去,还不忘介绍道,“这是我们长老的银锁,据说跟了她许多年呢。”
雪儿指尖颤抖地抚上银锁,大拇指指腹划过银锁上早已模糊不清,难以分辨的刻痕上,她记得,这看不清晰的刻痕,应当是一个人的名字才对……
“小雪你看这是什么,阿爹阿娘去镇上找最好的师傅打的,喜不喜欢?”
“等爹娘回来给小雪带糖渍蜜饯,听说京城里的丫头都喜欢吃呢。”
“小雪不哭,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什么……
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几乎要将她压垮,内心深处的记忆被悄然唤醒,它们争先恐后挤进自己的脑中,让她感到头痛欲裂,几欲崩溃。
“啊——”
雪儿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尖锐的疼痛感使她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雪儿,你怎么了?”白棠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听到雪儿痛苦的尖叫后,她甩出藤蔓,想要夺回雪儿手中紧紧攥住的始作俑者。
但之前与食人果的搏斗实在耗费她太多灵力,藤蔓还没碰到银锁,就被雪儿无意识释放的屏障反弹。
白棠吐出一口血,耳边听着雪儿痛苦的嘤咛和听不真切的呢喃声,她咬紧牙关,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若是自己能够再强大一些就好了……
雪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已经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根本认不清白棠是谁。
感知到有人试图从她那里夺走银锁,她充满恨意地瞪向那人。她的面上充满防备,手指攥紧到发白,一边蓄力结成长而尖锐的冰刃数根,一边慢慢靠近白棠。
白棠心里大概有了数,这银锁一定与雪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察觉到雪儿的异样,她想要逃走,但全身早就脱了力,只能凭借着那一丝丝强拉硬扯的蛮力,用胳膊拖着自己往后艰难地挪动。
可这根本无济于事,眼见失去理智的雪儿一脸冷漠又防备地朝自己走来,白棠张了张嘴,情不自禁唤了一声:“雪儿……”
眼前不远处的人身体一僵,面上闪过一丝茫然的神情。
有希望!
白棠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变化。
她酝酿出来几分情绪,温柔似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引导与劝解:“雪儿别怕,我是你白棠姐姐。”
“姐……姐姐?”雪儿听到这熟悉的字眼,一瞬间恢复清醒,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可还没等白棠放松,她的脸上又被阴霾笼罩:“不,你不是姐姐!”
雪儿眼中最后一丝温存与依赖被熊熊怒火与怨恨淹没:“你答应过无论如何都会陪着我的,为何要留我一个人在此?”
“现在实现诺言也不晚,”白棠强笑着接过话,一边安抚她,一边往后以龟速挪动着自己瘦弱的身躯,“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慢慢说。”
“好呀。”雪儿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白棠突然感觉浑身一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眼前的人手指施力,几根树干大小的冰柱朝自己越来越近,直冲着自己的脑门和胸口。
“小雪害怕姐姐再次抛下我,”雪儿歪了歪头,笑容妖冶又冷漠,“姐姐死掉吧,死在这里。”
“和我,和大家……”她突然大笑起来,头上金钗银饰叮当作响,“永远在一起。”
恍惚间,白棠从她身上看到一层淡淡的黑气,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可她没有精力思考这些,因为那几根冰柱很快就要一击毙命,让她一命呜呼。
好不容易活下来,她可不想如此轻易的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