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之后,裴彻又让杜玉知替他换药,杜玉知觉得这种要太医来做才更稳妥,可拗不过裴彻,还是小心翼翼给他换药。
他这个伤也有半个月了,又得到精心照料的,其实已经开始愈合的。但这伤口是被长矛所刺,动手的人显然用了狠劲,伤口有些深,也用力拧过,伤处很不平整,看起来依旧很是狰狞。
可见当时情况之凶险。
杜玉知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道:“你当时疼吗?”
“当时一心想着都是怎么保命,哪里顾得上疼不疼,后来就昏死过去了。”
裴彻忽而想起她之前在宫中醉酒的情状,摸着他的伤口问他疼不疼,不禁轻轻一笑,“后来醒来当然疼,到现在还是没日没夜的疼。”
就见杜玉知抿了抿唇,露出了有些不忍的神情,慢慢替他擦拭伤口,重新为他敷药。
等换完药,杜玉知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陛下觉得刺杀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我父亲他没有理由这样做,你一定要调查清楚。”
“我只相信证据,不过既然有人要杀我,自然是得查得清清楚楚。你父亲也会继续寻。”
他心中已经有一些怀疑,只是现在他还需要一步步去证实。
裴彻又问起她北上这一路的情形,杜玉知大致说了一些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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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杜玉知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就看见了躺在身旁的人。
她本来不愿意和他同塌而眠,怕自己睡得不老实,碰到他的伤口。
可裴彻不同意,只说“虽做不了什么,但温香软玉在怀,伤口才会好得快。”
杜玉知慢慢的收回了搭在他胸口处的手,却忽然被抓住,轻轻揉捏。
“醒了。”裴彻抓着她的手,因着也是刚睡醒,声音还带着几分暗哑。
他也是难得的好眠,心中的一件大事算是了却,至少不必忧虑她如何了,人在何处。
杜玉知坐起身,看向他的腹部,问道:“伤口可会疼?我没有碰到吧?”
裴彻叹气,“只盼这伤赶快些好,不然可惜了温香软玉在怀。”
杜玉知无奈轻笑,“你可安心养伤吧,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便就听你的,好好养伤。”
蔺北的将军府是杜玉知熟悉的地方,与她阿娘在时不同,没有女主人的精心打理,显得有些随意和冷硬。
尤其是他阿爹的书房,书籍虽然整齐的放着,却并未细致的分类,书房里的摆件也都是很粗犷。
杜玉知替他磨完墨,就在书房里慢慢的看了起来。她知道她阿爹放东西的习惯,不过这里应该已经被搜了一遍,算是掘地三尺了,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书房里逛着,就有人来禀报,说是何参将求见。
杜玉知想着要不要先避开,万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过来吧,正好一起见见你父亲的部下。”裴彻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说道。
何参将走进了书房,见到了一旁的杜玉知也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神,同裴彻禀报事情。
等和裴彻禀报完何参将倒是很自然的同杜玉知问好,和她聊了起来。
只是杜玉知感觉自己在和何参将闲聊之时,身旁的隐隐有目光时不时看来。她很随意的看了回去,却只见裴彻看向别处。
杜玉知趁机同何参将问了她阿爹的一些事,忽而又想起那是在路上遇见的大堂兄,忍不住问道:“我大堂兄在吗?我也许久未见过他了。”
何参将想了想答道:“杜小将军啊,他如今不在蔺北,半年前他外祖父病重,杜小将军的母亲来信,于是他就离开蔺北,去到外祖家帮忙照顾。如今应该还留在那里。”
等人走了,裴彻开口,“怎么忽然想起问你大堂兄了?”
杜玉知也不瞒他,“我之前在京城附近的桉午镇待了几日,就看见了我大堂兄,随口问问。”
“这位何参将你觉得如何?”
忽然听他这样问,杜玉知有些不解的扭头看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何参将自然是很好。”
“听说他曾经是你父亲静心为你挑的夫婿。”
杜玉知想起她爹确实曾经中意这位何参将,也和她过,不过被她拒绝了,她自己都没太在意。
看着裴彻,她忽而眼眸一弯,“怎么?陛下打算让我们再续前缘,为我们赐婚吗?如今想来还是我爹眼光更好。”
裴彻也跟着一笑,伸手将她揽了过来,缓缓说道:“前缘?你可真敢说。”说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