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是脱了衣裳跳下水。
“这叫笼裤,下水干活用的。”潘春见他惊异的神情突然扯了一下嘴角,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直接跳河了吧?我傻么,三九天啥也不穿下河寻死吗?”潘春白了他一眼,“你下来干吗?”
“我也想帮忙。”
一阵北风钻进怀里,梅子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潘春顺手把石栏上的狗皮袄子扔回他身上,“会水么?”
梅子渊摇摇头,两颊不知是冻还是赧的,有些微微发红。
\"切~\"潘春抽了一下嘴,“不会水下来干嘛,嫌我不够忙?”
熊四在一旁站着,看出了总督大人对自家帮主的鄙视,急道:“咱们帮主往日里不论做什么都是一马当先,今日不下河,只是毒伤未愈。再说了,我们帮主是女子,她、她、今日不能受寒。”
熊四说完抻了抻脖子,昂着头摆出一副凶猛幼犬的模样。
潘春心口有点酸,又有那么点暖,她瞥了眼梅子渊,忽然一个激灵。
潘春算着日子,她的月事就是....今日。
那梅子渊现在.....
潘春有点紧张,这家伙毕竟不是女子,也不知他有没有准备。河上人多口杂,万一出点丑,她帮主的一代英明就毁了。
见梅子渊一张冒着仙气的脸,潘春觉得有必要跟他提前交代一下。
她近前一步,拉起梅子渊往外走,“有件很重要的事儿,咱俩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是何要事?”梅子渊顿时将左手背在身后,挺起前胸蹙了眉。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一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潘春一回头,白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潘春张开嘴却哑了声,这事哪儿能对一个男人说出口?
“这事不能跟你说。”潘春拉起梅子渊就走,白浪突然抬手,将剑横在她胸前,“光天化日之下,梅大人是打算强抢民女吗?”
潘春:“我抢他?他也叫民女?”
潘春觉得白浪就跟吃错药了一样。
她刚要骂回去,忽见梅子渊捂了肚子,脸唰一下就白了。
潘春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快快快!快走!”潘春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再拖一会儿她名声就真完了!
梅子渊在白浪和潘春之间,本能的选择自己的身体,他推开白浪的剑,“总督大人与我是朋友,我去去就回。”
附近有条街市名叫吉庆里,今日正好是吉庆大集。
潘春在布摊随便抓了块布,推着梅子渊进了客栈,两人急三火四上了楼。
梅子渊下腹坠痛,一路被潘春安排着连问句为什么的心情都没有,此时见她反锁上房门,恶狠狠的送他两个字“上床”,心下突然有点慌。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潘春反手把他摁到床上,“脱裤子!”
“什么!?”梅子渊吓傻了。
“你还跟我瞪眼!”潘春急得不行,“再不脱裤子,我脸面就没有了!”
梅子渊似乎意识到什么,但又不是很真切,他抬手扶着隐隐作痛的小腹,一股热流突然由腹中向两股下流出,他瞬间呆住。
潘春怀疑床上的人已经不喘气了,她开始担心,抬手在梅子渊眼前晃了晃,“喂,梅子渊?”
只听梅子渊气若游丝道:“劳烦,帮我、帮我取条...”
潘春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拉开房门,“等着。”
重新换了半身衣裳,梅子渊已经是一副要上坟的模样。
腹中隐隐作痛,但身体显然不及精神崩溃。
梅子渊怔怔地坐在摊子前,低头看着潘春盛给他的汤,“这又是什么?”
浅褐色的汤汁冒着滚滚热气,上面飘着几片葱花,梅子渊凑近闻了闻,像是什么肉汤,但下勺子捞了一圈,碗里却一片肉都没有。
潘春指着面前一口大铁锅道:“汤。”
梅子渊皱了眉,他又不瞎,当然知道这是碗汤,他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