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仔细探了她的内息,“还好,只是普通的麻药。”
等潘春探出窗外查看,却发现王德海早已没了踪迹。
这人明显有问题,想起刚才他说的话,潘春有些担心,“如果真如这个太监所言,贡船上那些硝石很可能就是为初一朝拜宴准备的。”
白浪收起剑,默默站在潘春身边,“你想帮梅子渊查鞑靼人?”
“难道你愿意鞑靼人打进中原?咱们可就成亡国奴了。”
白浪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稍稍有些不适应,但那熟悉的挑眉,偶尔迸出几个字带着临清话的尾音,让他十分自责,为何没有早些发现梅子渊跟潘春掉了个儿。
“阿春,老帮主临终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潘春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远离朝堂,不谈政事。”
白浪目光柔和,眼中还带着些担心,“听那太监方才所言,与鞑靼人合作未尝不是明德帝的主意。这江山不论谁坐,终归轮不到咱们。”
“可要真打起来呢?”潘春不想放弃,“鞑靼人把京城炸了,咱们剩下的漕粮往哪儿运,送给谁?这单生意总得做完吧。何况我现在还是梅子渊,就算我不管这事儿,也有人逼我管。”
白浪把剑抱在胸口,垂眸道:“我只希望你平安。”
潘春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笑道:“放心,内力虽然不如你,身手还是数一数二的。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梅子渊的?”
“早就有点奇怪,直到在码头上看你为了一斗米跟户部吵起来时,我才敢确定。”白浪微微一笑,“当官的向来希望多收粮少付钱,只有自己人才死盯着量具,不能少称一粒米。”
潘春恍然大悟,她这官当的着实是胳膊肘往外拐。
两人很快下楼,潘春却没有在茶棚找到梅子渊。
“人呢?”
白浪指了指楼上一见玉器店,“我把他藏那儿了。方才那个老太监带了不少天武卫想对他下手,那毕竟是你的身体,就把他安置在那里,是分舵一个消息点。”
潘春点点头,上楼后三人坐在一处,梅子渊迫不及待问起,“王德海说什么了?”
“皇后死了,”潘春眉头锁紧,“他想让你明日上朝的时候请奏暂不办丧礼。”
“为何?”梅子渊吃惊道:“是陛下的意思?”
“是鞑靼人的意思。”潘春将刚才发生的告诉梅子之后,屋内空气霎时凝固。
事情显然比梅子渊想的严重,可他现在是女儿身,既不能进宫面圣,又不能与朝中大臣商量。
而且依王德海所言,鞑靼人恐怕已与明德帝达成什么协议,明德帝却不知道贡船中装的是硝石。
梅子渊担忧道:“三十宫宴之时,朝中大臣全都要在奉天大殿守夜,鞑靼人初一就要朝拜,三十前必然要进宫,他们若宫宴上动手,京中世家便无一幸免。”
潘春也有此想,“所以,你想怎么做?”
梅子渊道:“今日腊月二十三,再有六天就是宫宴,”梅子渊看向潘春,“你要尽快进宫面圣,告知陛下鞑靼人的阴谋。”
“我...”潘春有些为难。
白浪马上道:“可贡船上的硝石只有我们见过,且鞑靼人打算何时何地动手我们一概不知,陛下若是问起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猜想,空口无凭。何况从刚才那个太监的情形来看,鞑靼人在朝中早有内奸,阿春是江湖人,将她至于朝廷之中,只怕会好心办坏事。”
梅子渊垂了头,白浪所言非虚。
忽然他又抬起头,惊讶道:“你、你知道我不是潘春?”
白浪微微颔首,静静看着两人。
白浪知道两人互换后心情其实很矛盾,想亲近潘春,但那张脸是男人,想不理梅子渊,可他又占着潘春的身体。
“你们俩,还能换回来吗?”
潘春也很想知道,她从怀里掏出那只伏羲女娲交尾像,放在白浪面前,简单跟他说了事情的始末,“现今不论我们两个怎么摸,都变不回来了。”
她毫不客气的拉起梅子渊的手,一齐放在小像上,“你看,啥效果也没有!”
气氛瞬间尴尬。
白浪皱起眉,飞快地把那只白玉雕像从两人手里抠出来,仔细端量了一番,也理不出个头绪
潘春两只胳膊搭在胸前扭了个麻花,转头看向梅子渊,颇为认命:
“既然变不回去,那接下来怎么办,你说吧。”
“天色已黑,这个时辰已经宫禁。”梅子渊道:“只能请潘帮主明日一早进宫,先劝陛下立刻为皇后发丧,将鞑靼十六部挡在皇城外再说。”
潘春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