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吵吵:“走走走!别泡了!开闸了!”
声音是从高温池那传来,这位健壮青年听见后,十分激动,起得有些陡,走得也有些急。
大门在潘春这个方向,所以健壮青年三步两步就跨到潘春身边。
蹚着水花,带着热浪。
那亮如明镜的胸肌与摸了油般的大腿是那样的生机勃勃,腰下还明晃晃地挂着一把男人特有的物件。
与潘春近在咫尺的脸,堂而皇之地划过。
她忽然觉得自己腰下袭来一阵异样的热流,低头一看,竟然有东西抬了头,“万恶的男人!”
潘春暗骂一句,急忙将背上的毛巾摘下,胡乱塞进了水里。
她身后的林大先本打算问潘春借块胰子,碰巧将这一幕看进眼里,又悄悄坐了回去。
门外人声嘈杂,喊“开闸”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潘春对面又站起来两个人,大腿处皆纹着洪波门的印记,应该是跑船的船手。
“赶紧的,知县大人带着全县的衙役都去开闸了,我听前头的兄弟说,连巡检司的人都去了!”
“嚯,这架势是要把闸拆了呀!”
又一阵匆忙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二楼的客人也跑了下来。
“快看!广福寺的和尚也去开闸了!”
“哎!你穿错鞋了!那是我的!”
紧挨着潘春坐的那人也站了起来,只不过这位的胸肌更为饱满炸裂。
那人从水中站起的瞬间,带起了奔腾的热气,直往潘春脸上泼。
“借过。”
低沉的嗓音下,潮热的水珠从他下巴一一滴落,砸在潘春鼻尖,又顺着胸脯一路直下,滑入池中。
潘春终于体悟到,什么叫做血脉喷张。
她急忙将浴巾又往□□团了团。
“不好了!”外头突然一声大喊,这人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潘春一抬头,右脸正好贴上了那人的屁|股。
浴巾彻底浮了上来。
潘春恼了,干脆把浴巾盖在脸上,整个人缩进水里。
熊三说了,男人只要把脸盖住,都长一个样。
却听池外叫嚷的那个人说:“完了!闸开不了了!那个姜漕务回来了!正拉着一票人跟知县打呢!”
这话一出,连秃顶的林大先都站了起来,“打起来了?在哪儿呢?”
“正往二闸口那儿去呢!”
潘春猛地拽下脸上的浴巾,缓缓从水中站起。
清秀儒雅的玉面书生突然变得杀气蒸腾,那原本清风霁月的双眸,倏地浮上一层森冷寒霜。
潘春活动了下双腕,握紧拳头,迅速跨出水池。
同样泡澡没泡爽的,还有梅子渊。
熊三的老婆窦云娘跟往常一样,正烧了热水往木桶里灌。
按理说帮主这时候已经脱了衣裳,或者拆了辫子,预备下水。
可帮主今天竟然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双手还放在膝盖上,一副大姑娘上花轿的模样。
“帮主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窦云娘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干脆跑过来给潘春解衣带。
梅子渊大惊,“你要干什么!”
“脱衣服啊!洗澡啊!”窦云娘转念一想,帮主上次这样避着她,是刚杀完倭寇,脖子下面老长一条疤,有些怕吓着她。
一想到这儿,窦云娘干脆一把扯开梅子渊的前怀,又三下两下将中衣扒拉开。
梅子渊简直吓傻了,怎么没想到这个女人力气如此之大,自己左右手齐上阵都拦不住她。
窦云娘看着潘春胸前那块花生米大小的疤,怪道:“也不大啊?有啥好藏的?你去年那条两尺长的刀疤我都敢看,这么点儿个窟窿吓不坏人!啧,就是这鲤鱼纹的,嫩肥!”
窦云娘又朝窗外喊了一嗓子,“刘婶!凉水不够!再来点!”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