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们,我的礼仪课怎么上的,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一众学童被老夫子打手板打出了恐慌,听到这个老嗓子,纷纷松手放开了许珏,恭恭敬敬地朝老夫子行了躬身大礼,齐声叫道:“夫子!“
老夫子手里敲打着戒尺,踱步走了过来,岁岁跟在他后面,抬头挺胸,走姿颇为标准地来到了所有人面前。
许珏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好在头发未乱,脸上也没被抓花,他还保有几分颜面,拱手见礼道:“夫子。“
老夫子朝他作揖,歉意连连地说,“对不住许公子,老身教学无方,让这帮学童冲撞了你,实在是抱歉,你且等我训完了他们,再来和你赔礼。“
说完也不等许珏说话,他就命了人道:“岁岁,领许公子到学堂休憩。“
岁岁哪敢不从,爹爹不在,老夫子最大,她领着许珏边往学堂走,边回头张望着廊道上的惨况。
老夫子把拦架的苏团子和年年点出来,一起撵回了学堂,他拿出戒尺,一下抽在了钱团子身上,喝斥了一声,“你个院霸!“
他右手又来一下,抽在了宋团子的屁股上,“你也是个院霸!“
那画面简直不能直视,三人默默地背对着走廊,听着身后的惨叫,都不愿回头看过去。
偏偏许珏看得津津有味,还给他们一一说道:
“啧啧,这一下抽在手心上,不得疼进心窝里。”
“老夫子下手也太狠了,听听这戒尺的声音,不是一般地疼。”
他说着回过头,见学堂里那三人无视他的存在,一个在看书,一个在作画,一个在习字,难得卫殊还教出了这样的学童,他经不住走过去看个究竟。
“不错,还挺修身养性的,这时候都坐得下来,一个个都是可造之才。“
许珏扫了眼苏团子手上那本书的书皮,见是《陈政事疏》,这可是政论的名篇,这么小年纪就看起这么深奥的书来,不简单。
他又走到岁岁桌前,瞧见她的书法后,一眼惊艳了。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写字,他不会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女娃子,居然写得出一手骨节匀齐、章法有度、洒脱俊秀的字来,让他忍不住地想夸人。
“岁岁,你是不是这帮学童里书法写得最好的一个?“
“你说呢?“
岁岁倍儿傲娇地抬起了下巴,悬腕提起了笔,挑衅地看着他。
这气度,这底气,再加上她救他于水火的这份情义,许珏越发地喜欢这个女娃了,他顿生了一个念头,一个可以将卫殊碾压在地上践踏的念头。
“岁岁,你这字承袭了几分我的风骨,追根溯源的话,我和你的天赋是一脉相承的。”
岁岁没搭他的腔,落笔纸端,继续写着她的字。
“天命不可违,老天让我瞧见了你的字,我就不能装瞎地没看见,岁岁,我要收你作弟子。”
许珏一想到卫殊最得意的门生,也就是他的女儿承袭了他的书法风范,一股报复的快感燃遍了全身,他顿时热血沸腾。
岁岁受惊不小,毛笔颤悠了一下,顿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我跟爹爹学书法,才不要跟你学。“
许珏无赖道:“这你没得选,我看中的弟子,死活我都是要教的。”
岁岁敌视着许珏,后边的年年听到这话后,推开凳子站了起来,他拿着画好的石头给许珏看,“那我呢,你看要不要教我作画?”
苏团子听了这话,不淡定地放下了书,这话要是让先生听见了,年年不得被剥去一层皮!
年年学画学痴了,自打上次临摹过许珏的画后,对他有了几分敬意,才会在宋团子狠揍他时冲过去拦人,他真心地想学作画,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许珏看了眼他画的石头,灵气尚有,天赋不足。
他看着年年巴巴望着他的那对眼睛,一想到他是卫殊的儿子,想到卫殊的一双儿女承袭了他的书画风范,他便痛快地应道,“行,我把你也一起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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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初见楚娘子
岁岁打死都不愿意做许珏的弟子,她躲到苏团子身边,被她哥给气死了。
“我哥这个没骨气的,他怎么能和许珏学作画,这让爹爹的颜面往哪里搁?就算许珏画得再好,他打折了骨头也不能跟人学了去,人活着要有志气!”
苏团子被这事闹得有些头疼,“你哥只想画好一幅画而已。”
没人比他更清楚年年有多痴迷于作画,他睡前都会研究画册里的稿子,琢磨着怎样才能画出点名堂来,就是不得其法,他去问先生,先生就让他继续画石头。
年年若不是被逼疯了,也不会把许珏当成了救星,这事该如何是好,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