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那一日在誉王府里,太子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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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屏退了所有人,就留了楚兰枝在廊道上站着说话。
“楚娘子,你在临安城这些年,想必也知晓了你的枕边人干了些什么。”
“卫殊不但囤积粮草、养兵蓄锐,还私募银钱,”太子目光铮然地看着她,“他就是下一个王明磊。”
楚兰枝如若不是穿书而来,她也不会知晓这些事,太子殿下也通通干过。
“我一妇道人家,知晓这些又能如何?”
“你可以有选择,”太子明确地告诉她,“他日卫殊造反沦为了阶下囚,不至于连累到你。”
楚兰枝:“如何选。”
太子不辨深意地笑了,“离开卫殊,远离朝堂的纷争,你若是要经营胭脂铺也可以,不过得换个名头。”
这个诱饵的确让她心动,这便是她穿书之后,最初渴望过上的日子。
可是她遇见了卫殊,这一切都变了。
楚兰枝:“以后我跟谁?”
“跟我,”太子没有避讳地告知她,“这你没得选。”
雨声喧哗,听进耳里却是泛潮的湿意。
“楚娘子,我念旧情,”太子伸手接着檐下的落雨,湿哒哒地淋湿了掌心,“对你,我一直有着第一眼的欢喜,就冲这点,你可以静观朝势动荡,什么时候做墙头草都可以,哪怕卫殊沦为阶下囚时再来找我,我都允你。”
楚兰枝的眉头跳了跳,很是不解,“太子何须如此?”
太子转身过来,字字真切地告诉她,“卫殊要了你四年,我就要你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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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兰枝不能再深想下去。
太子当初说这话的语气如此笃定,好似谋划好了一切,他断定自己会登基,断定她最后会走投无路,终是选择和他在一起。
她不知道太子的这份笃定从何而来,可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笃定,才让她如此地惶恐不安。
脑子里一并闪过在清和寺里求签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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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摇了一支上签,找方丈求解。
老方丈年事已高,他捻着发白的胡须,慈笑地接过那支竹签,“夫人,求什么?”
她当着老夫人的面,直言不讳地道:“求子。”
老方丈拆解了那支签道:“夫人是福泽深厚之人,可逆天改命,然万事万物皆有其规律,种因必有果,乱其天道轮回,必将招致反噬,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望夫人审慎行之。”
后来岁岁和刘念初先后走了过来,她们手上都摇到了一支上上签,老方丈依着竹签看了过来,她记得岁岁将签子递了出去,“方丈,我求功名。”
“此乃上上好签,小娘子所求即所得,然这支签红过了头,徒惹是非,不得已之时,切记破血方能消灾。”方丈将竹签递了回去。
刘念初将竹签递给了方丈,“我也求功名。”
“这也是支上上好签,”方丈的目光逡巡在俩个小娘子之间,他看破不说破地道,“既定的命格已改,避过了祸事,福运自会消减,殊途同归,最终也会落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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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什么是徒惹是非,不得已之时,破血方能消灾?
什么又是既定的命格已改,避过了祸事,福运自会消减,殊途同归?
楚兰枝在浑浑噩噩的思绪里,掺透了一线天机,太子如此笃定他能登基,那他必定设有埋伏,而方丈所言的福祸相倚、破血消灾,原书的殊死之战必定会出现,那么伏兵在哪?
只有一个可能,周泰恒使诈,他的十余万守卫军并未战死,而是作为伏兵,潜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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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激烈争吵
太子手下的幽州军控制了京师的城防,自从消息传来,卫殊就领着一众将领在大营帐里议事,从午后一直到深夜,营帐里只见人进,很少见人走出来。
夜已深沉,北风从草原上呼啸而过,鼓动着旌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