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站长很是体谅他,笑着说:“小何离家这么长时间,可以先回去安排下家里,过两天再来办入职。”
何兴家正要答应,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小何,小何!”
这声音十分洪亮,惹得高站长和杜师傅都往他身后看去,他也扭头看了一眼,顿时眼角直抽抽,竟然是孙主任家对门那个胖大婶,她不会是来找自己给她除四害的吧。
何兴家转过头,假装叫的不是自己。结果那胖大婶竟然直接跑过来了,还又喊了一声:“小何,何爱党!”
何兴家只觉得要完,这刚出炉的工作不会要黄了吧。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何兴家模拟了各种声音后,兔子依然不理他。
何兴家:“我觉得这只兔子其实是得了心理疾病,自闭症。”
兔子:“我觉得这个人类大概是有心理疾病,神经病。”
第17章 .入赘
眼看着那胖大婶直奔自己过来了,何兴家没法再装作不认识了,他僵着脸看着胖大婶道:“婶子,这么巧呀!”
“我这刚好从这儿路过,小何,你那天不是说要带着同事去我们家除四害吗,这就是你同事呀?”说着胖大婶看向高站长和杜师傅。
何兴家眼角抽抽得更厉害了,他迅速上前一步,挡住了胖大婶看向他“同事”的目光,笑着道:“婶子,这两位是我们领导。我那时候本来是要去的,结果畜牧站开展了个兽医培训,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培训,一来二去的就给耽误了,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您家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有四害呢?”
“现在天气冷了,苍蝇蚊子是没有了,不过我家还是闹老鼠,我一直等你上门呢。”
何兴家也是服了,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了等自己上门给她抓四害,她竟然容忍老鼠在她家嚯嚯了这么长时间,这胖大婶可真是够死心眼的。
“既然现在就剩老鼠了,那我一人就能处理,这样吧婶子,明天我就上门给你抓老鼠。”说完看胖大婶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信誉的意思,连忙保证道:“我要是没去,您来我单位找我。”
何兴家指了指身后的畜牧站。
胖大婶大概是觉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听他这么说才算是满意地点头离开了。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高站长和杜师傅也没急着走,一直站在一边,这会儿见胖大婶离开了,高站长才向何兴家询问道:“小何,这位同志是?”
“哦,我之前帮这位婶子的邻居家抓过老鼠,这婶子碰见了说她家也闹老鼠,我就答应了改天去帮她抓,但是后来不是来站里培训了吗,我就把这事给忘了,瞧我这记性。”何兴家解释道。
“那你还是早点去帮她处理了吧,既然答应了人家,不能失信于人。”高站长对何兴家说道。
“是是,我明天就去。”
“对了,我刚好像听她叫你何爱党?你告诉她你叫何爱党?”
“这……这事说起来都怨我爹娘,给我俩哥哥起名叫兴国、兴民,到我就成兴家了,一下子格局小了这么多,我从小就羡慕那叫爱党的,当时不是觉得做好事不留名吗,就顺口告诉她我叫何爱党。”
“那你怎么不叫何兴党呢?”一直沉默的杜师傅冷不丁地插话道。
“我……我一普通人哪有本事兴党呀,我还是先从爱党做起吧。”
“呵呵,小何还挺有理想的,不过名字是父母起的,兴家也挺好,没必要换,叫什么都不影响你爱党。”高站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您说得对,是我狭隘了。”何兴家连声答应。
杜师傅则没再吭声,高站长是对何兴家不了解,但他带这小子这么长时间,知道这小子滑溜得很,何兴家说的这番话他压根不信,指不定这中间有什么猫腻呢,但他也没有探究的欲望,所以什么也没说。
送走了高站长和杜师傅,何兴家才算松了口气,乐极果然容易生悲,他明天还是赶紧去把欠胖大婶的“债”还了吧。
何兴家赶在天黑透前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在院子里看到了何兴业,他有些诧异,自打上次在医院碰到,这还是头回见他回来。
“四哥,听说你去县里畜牧站参加兽医培训了,怎么也没去找我?”
何兴家心说我去找你,让你那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对象瞧不起吗,嘴上笑着道:“培训的内容多,也抽不出时间,再说我想着你也忙不是,对了,你那纺织厂考上了吗?”
“考上了,进了纺织厂的工会。”
“那是好事呀。”何兴家对此并不意外,就凭何兴业那殷勤讨好的劲儿,考不上不是白瞎了他那番功夫吗。
“我这次回来才知道二哥去了县里屠宰场上班,上次你去学校里也没告诉我这事。”
何兴家听他这语气还有些埋怨自己的意思,难道告诉了他他还准备去争一争不成。
“当时只是听爹那么一说,还没定呢,再说我想着你也不可能去屠宰场,你连车间都不愿意去,你能去杀猪?”何兴家一点没客气地反问道,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还好意思怪自己。
“小四,你回来啦,刚好今天老二也休息,还带了肉回来,咱们家可以吃个团圆饭了。”李二英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正在说的话。
饭做好后,大伙围在一起准备吃饭,何金旺开口道:“难得你们都回来,小五也去了纺织厂上班,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一下。”
何兴家接道:“还有个好消息没顾上说,这次去畜牧站培训,我考核得了第一,被畜牧站录用了,过两天就要去上班了。”
“真的?”李二英闻言激动地站了起来。
“那还有假,畜牧站给我开得有工作证明呢。”
“好,好,这下咱们家就有三个工人了。”何金旺一脸喜色地说道。
“小四从小就聪明,以前在学校成绩就好,这次又得了第一,能留到畜牧站工作,那以后就是城里人了。”李二英接话道。
大伙都纷纷向何兴家道喜,何兴业在桌子下面的手握成了拳头,用尽全力才能勉强保持住笑容。
又是这样!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四哥根本没花多少心思在学习上,成绩就能名列前茅,而自己拼了命的学,依然比不过他,李二英以前就一心想让他上中专,要不是……自己连高中都上不了。
现在又是这样,自己费尽心机,平时就差没把秋莹莹当祖宗伺候了,才能进纺织厂工作。而四哥呢,就参加个兽医培训班,考核得了第一就留在畜牧站了。何兴业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能够轻而易举就得到别人费尽心思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还有爹娘,回来时自己跟他们说考上纺织厂了,两人表情都淡淡的,只说了声知道了,好好干。轮到何兴家时,这两人高兴地脸都快笑出褶子了,娘以前就偏心,现在爹也是如此。
要说除了何兴业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是在强颜欢笑,那就是张大妮了。在张大妮看来,这老何家一家四个兄弟,三个都成工人,留到县里了,就何兴国这个老大还天天在地里种地。一家子兄弟,差距也太大了,小四小五都不是靠的家里,她也无话可说,可老二呢,屠宰场那个工作他们明明是都有机会的。
过了这么长时间,张大妮其实也回过味儿来了,那秦盼弟当初就是故意往自己这儿凑的,就是为了那个工作。她和老二这心里藏奸的两口子,活该生不出儿子,最好一辈子都生不了才好呢。想到这里,张大妮又怨恨地看了秦盼弟一眼,不停在心里诅咒道。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所有人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吃完饭后,大伙都回屋休息了,何兴业犹豫了一下,跟着何金旺两口子进了他们的屋子。
何兴家回了自己房间,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去找程茵合适。突然听到何金旺一声大吼:“你说什么,你这个不要祖宗的混账,我打死你!”
何兴家听到声音连忙出门看怎么回事,就见何金旺拿了根棍子在何兴业后面,满院子跑着追打他。何兴业被他打得嗷嗷直叫,最后趁着何金旺喘口气的功夫,一溜烟跑到了院子外面。
何金旺冲着他大骂道:“滚,你这个畜生,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了。”
何兴家看得大为惊奇,平时都是李二英咋咋呼呼的,何金旺最是沉默寡言,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看他气得直喘粗气,何兴家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忙过去帮他顺气。
“爹,小五做错了什么可以慢慢教训,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何金旺缓了缓,进了堂屋后对大伙说:“小五这个畜生,要入赘到别人家去,连祖宗都不要了,你们以后见了他不用再把他当兄弟。”说完就回自己屋了。
大伙闻言面面相觑,脸色各异。
李二英则独自站在屋门口,面沉如水。何兴家觉得大概能够理解她,纵使上回在医院的事让李二英寒了心,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千辛万苦供养出来了,要去给别人当儿子,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等到大伙都回房了,何兴家看李二英还在那站着,走过去安慰她道:“娘,这事不是还没定了吗,小五今年才十九岁,还不够年龄结婚呢。”他们村里人上学都晚,即便如此,何兴业今年也才十九岁,他要领证也得到明年。
李二英摇摇头,轻声说道:“那姑娘怀孕了。”
何兴家一愣,怪不得这么着急结婚呢。
“小五说那姑娘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要求女婿要入赘,咱们家这边什么都不用出,结婚的事也不用管,但是以后也不能管他们两口子的事。”李二英接着说道。
其实何兴家原本是有些疑惑的,对方要是想要传宗接代,大可要求一个孩子跟着他们姓,因着何兴业的工作,何金旺未必不会同意,没必要非得要求入赘,做得这么绝。如今听了李二英的话才明白,对方真正想得是甩脱这个家,或者说人家看不上这个家,压根没打算让女儿认这个婆家。
这不是明摆着来摘“桃子”吗!虽说这“桃子”也是个烂了心儿的,弄回家里去指不定谁祸害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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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约会
何兴业的事何兴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靠何金旺两口子自己想开点了。他一大早就去了趟县城,一来继续他因为培训断了好久的卖鱼大业,二来去找胖大婶还了他欠的“债”,他是生怕她跑畜牧站去堵门,当初他胡扯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还能真进畜牧站。
既然眼下没别的事了,他就想着去找程茵,跟她说一下自己工作的事,顺便带她出去转转,处对象总得有相处时间不是。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早上经过李二英的宣传,整个大岗村已经没人不知道他要去县里畜牧站上班了。
昨天晚上何家院子里闹得那一出,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是左右邻里都听见何金旺在那大骂何兴业了。早上那爱八卦的大妈大婶们都去询问李二英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李二英自然不可能把何兴业要入赘这么丢人的事说给别人听,所以直接告诉大伙何兴家因为考核得了第一,被县里畜牧站录用了,何兴业说了几句酸话,让他爹给骂了。
这下大伙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走了,没人再关注何兴业的事了,全都在那讨论起老何家又多了一个在城里上班的工人,纷纷恭喜李二英。李二英笑着应和,只是想起何兴业,心里还是不怎么爽利。
等到何兴家从县里回来,村子里已经传遍了他的事,程茵自然也知道了。何兴家见了她,就邀请她去镇上转转,眼下秋收还没开始,地里也不是很忙,请假也好请。至于县里,短时间内还是先别去了。
看着程茵和何兴家一起走出去的身影,席月月在暗处咬紧了牙。此时她的脑回路倒是和何兴业搭上线了,她也想不明白有些人运气为什么能那么好,本来他们这些知青都觉得程茵找了个村里人,以后就不定就得留在这儿种地了,席月月自觉面对程茵时内心是隐隐有着一种优越感的。
结果这还没几天的功夫,何兴家那个挣不了公分,自己都养不活的家伙,竟然被畜牧站录用,要去县里上班了,程茵要是真跟他在一起,弄不好以后也会跟他一起去县里。
合着自己忙活了半天,倒是成全她了,要是没有之前的传言,兴许他俩还没在一起呢。想到这里,席月月只觉得胸前憋了一口气,气闷得不行。
何兴家和程茵是不知道席月月在想些什么,他们到了镇上之后,就先去了供销社。后世情侣约会无非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如今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想看电影也没那条件,逛街也就只有个供销社可以逛。
两人在供销社里逛了一圈,何兴家有心想给程茵买点东西,奈何这姑娘太实诚,什么都不要。后来还是何兴家观察到程茵在一块布料上多看了几眼,那块布料浅蓝色的,颜色挺好看,就是不怎么耐脏,不过姑娘们会喜欢很正常。
“麻烦你这块料子我要了。”
“这个颜色好看,我要这块。”
一个声音和何兴家同时开口道。
何兴家转头一看,和他同时说话的还是熟人,就是原身的“初恋”崔芸。这可真是巧了,他竟然也会遭遇这种“前任”、现任抢一块布料的尴尬。
崔芸是跟着一个中年妇女一起来的,看长相应该是她母亲。她见到何兴家也有些意外,随后看了他旁边的程茵一眼,笑着道:“何兴家,你也来买布料,这位是?”
“是我对象程茵,这位是我以前同学崔芸。”何兴家介绍道,随后看向售货员:“这个布料还有多的吗?”
“没有了,这是新到的料子,就这一块。”
何兴家这下为难了,他和崔芸几乎同时开口,想讲个先来后到都没有。
“何兴家,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前后桌坐了那么长时间呢。过段时间我们厂里有个文艺表演,这块料子比较适合做演出的衣服。”崔芸率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