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一股赤红的鲜血从脖颈处喷洒而出,弟子睁大眼睛,软到在地。
段星辰握着刀柄,鲜血沿着刀尖低落在地,他暴戾凶悍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弟子们无不低下头,面上露出惊惶之色。
一时间,小小的甬道内雅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轻得不可闻。
段星辰寒气森森的道:“要么像他一样死,要么进去,你们自己选。”
众弟子再也无法顾忌冰洞内的机关,仿若狼群追赶的绵羊一般,蜂拥而进。
段星辰在一旁看着,不屑的冷哼一声,果然都是群没用的东西,要见了血才知道怕。
在冰洞外等了片刻,一群弟子完好无缺的出来,他们双膝跪下,面色苍白,颤抖着声音回禀:“主人,冰洞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段星辰一愣,随即大怒,东寄月竟然敢耍他!
带他抓到东寄月,一点要把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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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事情了·✐
徐幼薇跟着东寄月进了暗门,入眼的便是一条细长的暗道,暗道又窄又小,两人侧着身子才能走过去。
如此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也不大,布置的相当简陋,墙角放置着一张小小的床榻,瞧着不像给成年人睡的。
徐幼薇抬眼打量,心里泛起丝丝怪异。
东寄月甩出一道掌风,拂落四方桌上堆积的灰尘,道:“坐吧。”
徐幼薇坐下,瞥见他眉心紧蹙,面色不好,不由得担忧的问:“毒又发作了么?你还好吧?”
东寄月抬手捂住嘴,轻咳一声,摇了摇头:“无妨。”
徐幼薇心里担忧,但也没什么法子,只得眼眸扫过四周:“我在密室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疗伤的药。”
东寄月却制止了她起身的动作:“没有,不用白费心思。”
他语气很笃定,徐幼薇楞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两人分坐在四方桌两侧,许是怕她冷,东寄月一直牵着她的手,给她输送内力。
心想着他的毒未解,徐幼薇不敢让他过于浪费内力,低声道:“我去找一找这屋子里有没有厚实衣服,这间密室不算冷,裹件衣服就好,你也可以不用将内力浪费在我身上。”
说着又想起身,东寄月蹙眉:“无碍,取暖而已,花不了多少内力。”
徐幼薇这回却不干了,认真的看着他:“我们如今这个处境,待会儿也不知还要遇到什么,我没有武力,只能靠你保护,内力能节约一点总是好的,况且你的余毒来势汹汹,内力耗损太过,如何压制毒素?”
东寄月微楞,瞥见她眸光里的坚担忧与认真,顿了一下,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靠墙的柜子里,翻出一件毛茸茸的虎皮递给她:“这个可以吗?”
徐幼薇欣喜的接过,笑道“当然,再好不过了。”
她伸手摸了摸手感好极了,将虎皮包裹在身上,果然寒意被驱散,身子一下暖了起来。
两人又重新坐了回去,一时间沉默无语,气氛有些尴尬。
徐幼薇没话找话:“这间密室以前是做什么用的?你好像很熟悉。”
她发现东寄月对这间密室特别熟悉,东西放置在哪里,都一清二楚。只是,这间密室瞧着更像是一个孩子的居所,无论是小小的床榻,还是柜子,桌椅的高度。且堆积了这么多年的灰尘,应该是好久没人住了。
东寄月眼神顺着她的目光落到小小的床榻,神色淡淡:“我在这里住过。”
徐幼薇一愣,不可置信的又打量了一圈,这密室又昏又暗,还寒气森森,实在不是个能居住的地方,不禁错愕道:“你不是前任巫王看重的弟子么,还被前任巫王亲自教导,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弟子么?”
东寄月眸光浮起淡淡的寒意,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目光环视着四周,语气又轻又淡:“我在这里住了十年,直到十六岁那年,他再也关不住我……”
徐幼薇一怔,这个“他”是前任巫王么?
东寄月神色淡淡,没有丝毫情绪,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乌白月这个令长生天上下敬重的巫王,其实却是个寿元将近的疯子,他一生追求武学的至高境界,却致死也没有突破,眼见寿元将近,便想了个掠夺内力的法子……我便是他选中的炉鼎,只是他没想到,我这个炉鼎成长的太快,竟然反噬了他。”
东寄月嘴角微动,终于露出一丝嘲弄:“可笑白旭升与段星辰等人,还将他奉若神明,却不知他早就将他们的内力看入眼中。”
徐幼薇被这真相吓震惊了,白先生说过,是东寄月欺师灭祖杀了前任巫王,夺取了巫王之位,没想到还有这一番内情。
她不禁抬眸看他,长生天众人无不误会他杀师夺权,他却从未解释过,若是将乌白月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他又何须受这样的指责,迟疑道:“你为何不告知他们真相?”
“……真相……”
东寄月眸光清冷,语气淡淡:“我杀他是真,夺取巫王之位也是真,这些都是我做的,没什么可辩驳。”
徐幼薇沉默了,东寄月说得对,这样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可辩驳的,更何况乌白月并未开始动手,唯一做的也只是将东寄月关了起来,人的悲喜不能相通,长生天的人岂会为了一个弟子,去指责他们至高无上的巫王?
只是……徐幼薇不禁凝睇东寄月,他说得很淡,且也只有寥寥几句,但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被关在昏暗窄小的密室中十年,没有朋友,更谈不上与人接触,除了练功便是练功,若是心智软弱一些的,恐怕早就疯掉了吧。
徐幼薇目光不禁一软,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只得磕磕巴巴的安慰了一句:“都过去了。”
东寄月眸光微顿,身侧的女子,如秋水般的眼眸柔柔的望着他,眸光里是满满的心疼与怜惜,她的神情一目了然,搅尽脑汁想要安慰他的样子,还真……意外的顺眼。
他的心里生出几分异样来,这份异样,同以往的都不一样,就像醒来时,看到她依赖的躺在自己怀里那般,心很安静,也很满足。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如此的因一个人而牵动情绪。
东寄月眉心一蹙,好似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他不禁抬眸看向徐幼薇,眸光深沉犹如漆黑寒夜。
徐幼薇莫名有些冷,只当是密室的缘故,她不禁拢了拢虎皮,挪了挪身子,习惯性的靠近东寄月,下意思的露出依赖的姿态。
东寄月怔了一下,垂眸看她良久,最终轻叹一声,“段星辰不会善罢甘休,虽暂时摆脱了他,但以他的性子,挖地三尺,恐也要将我找到。”
徐幼薇一愣,不禁道:“那怎么办,这密室有其它的暗道离开么?”
东寄月摇了摇头,凝睇着徐幼薇:“我需要三日的时间,三日过后便能恢复修为,段星辰自当不足为惧,但若段星辰提前寻到我们,便要任他宰割……你害怕吗?”
徐幼薇苍白的面容缓缓绽放笑容,故作轻松的道“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如今也没有其它退路,想了一想,我们两人性命相连,即便死了也有你这位巫王陪着,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这样算的话,还是你亏了。”
东寄月定定看了她良久,深沉的眸光浮现浅浅的笑意,轻笑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徐幼薇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可是东寄月啊。”
东寄月愣然,随即低笑一声:“你说得对……”
徐幼薇见他神色愉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刚才还一脸冷色的他,为何又高兴起来,猜不到这位巫王陛下的心思,只得作罢。
东寄月叮嘱了徐幼薇几句,有给她取了些食物和水放下,方盘膝坐到床榻上,闭眼入定。
徐幼薇坐在条凳上,手支着下巴,就这样打量他。
目光扫过深邃的眼眸,直挺的鼻梁,略显淡漠的薄唇,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样一张脸,实在让女子心动不已,便是朝夕相处的她,有时也不禁会被这一张脸晃花了眼。
……
密室的时间实在难熬,徐幼薇无聊得都开始数头发了,终于过去两日。
这两日来,东寄月未曾从入定中醒来过,也没有进食过任何食物和水,徐幼薇终于有些理解雪叶说的,巫王陛下不需要食物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知道东寄月的状态是好还是不好,也无法查探他的余毒是否清除,只得在一旁默默的守着。
如此又过了半日,徐幼薇撑着脑袋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巨响,
她猛然惊醒,还未回过神来,四面八方传来又尖又细的声音:
“东寄月,我平了这座山,看你能躲多久!”
这是段星辰的声!
徐幼薇猛得站起来,看了看还在入定的东寄月,面色苍白。
她无措的在密室里转着圈,如今离东寄月说得时间还有半日,若段星辰这个时候找到他们,定然功亏一篑,
徐幼薇只能祈祷着段星辰没有这么快发现这间密室。
然而,许是之前花费掉了所有的运气。
外面的巨响接二连三的传来,离密室越来越近。
徐幼薇不知段星辰用了什么办法,这响声倒是像在用火药,如真如此,他们炸穿密室的墙壁,不过片刻。
徐幼薇紧绷着神经,死死盯着密室的墙面。
脑子里飞速的掠过许多想法,但都一一否绝掉,她还未想出法子来。
只听砰!的一声!
密室的墙面炸裂,露出一群黑衣人。
徐幼薇咬了咬牙,挡到东寄月身前,无论如何,她都要拖上一拖,给东寄月争取时间。
她目光平平的望过去,站在黑衣人中间的是一个五官深邃,身材健硕,充满阳刚之气的青年。他一身虎皮夹袄,使得他粗狂的五官增添了几分野性,在这一群黑衣人中分外显眼。
这应该就是段星辰了。
段星辰也看到了她,这么一个小姑娘,不知畏惧的挡在东几月身前,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他挑了挑眉,嘲讽的问:“这就时东寄月带回来的女子?”
“是,姑娘一直住在殊胜殿。”
从黑衣人群里站出来一人,恭敬回道,徐幼薇看清他的面容时不禁一愣:“雪叶,竟然是你!”
雪叶抬眸看她,淡淡道:“姑娘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然又怎会对我下手?”
徐幼薇默然,她也只是以防万一,但见雪叶真的是段星辰的人时,还是有些震惊,毕竟她在殊胜殿的这些日子,雪叶照顾她是尽心尽力。
段星辰露出几分兴味,饶有兴致的道:“没想到东寄月也会动凡心。”
他眼神露骨又轻佻的打量徐幼薇,像是品评什么东西:“脸倒不错,身材未免太瘦弱了些……”
他目光落到徐幼薇胸上,
“……不够丰盈,东寄月原来好这一口,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徐幼薇被这样放肆的目光看得很恶心,像是被阴狠的毒蛇盯住,后背忍不住升起战栗之感,后退了一步。
段星辰冷笑一声,目光穿过她,移到盘膝而坐的冬东寄月身上,终于露出些许快意:“哈,东寄月啊东寄月,再见时,竟然是如此半死不活的样子,怪不得躲躲藏藏。”
徐幼薇忍住对他的惧意,脚步微动,用身子挡住段星辰的目光,咬牙道:“段星辰,你既然是个武者,就应该堂堂正正与东寄月比一场,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段星辰这才认真打量她,嗤笑一声:“你到有几分胆色……只是对于东寄月这样阴险狡诈的人,谈堂堂正正简直是个笑话。”
“不过……”(丽
他语气轻佻:“他死后,你倒是可以跟着我,我也好尝尝东寄月的女人是何种味道。”
徐幼薇被这话恶心道了,她寒着脸,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段星辰,你可知道我是谁?”
段星辰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小妞,你这是吓傻了,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徐幼薇蹙着眉头,努力回忆着祁慕雪飞扬跋扈的神情,扬了扬下巴,傲慢道:“谁告诉你我是东寄月的女人?段星辰,你听好了,我姨娘是大晋皇后,我表哥是大晋太子,我爹爹是玉霄城城主,而我更是大晋皇帝亲封的乡君,我来长生天是为了治体弱之症,今日我若死在这里,大晋和玉霄城绝对不会放过你。”
段星辰愣然片刻,眉峰紧蹙,目光看向雪叶,“她说的是真的?”
雪叶也愣住,他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听说过。”
徐幼薇见状,将身上的乡君之印解下来丢过去,继续冷笑道:“你看看便是……我来长生天之事,我皇后姨娘与太子表哥都知道,我若出了事,他们定会派人来查探,你以为你跑得了么?”
段星辰将乡君之印端详片刻,“这印是真的……”
徐幼薇还来不及松口气,又听他道:“只可惜吓不了我,且不说大晋之人能不能寻到长生天所在之处,即便寻到了又如何,我成了巫王,便能统御草原铁骑,区区一个大晋,我何须放在眼里。”
徐幼薇面色一变,知道说不通了,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对,但是长生天的弟子是否承认你这个巫王?这有待商榷吧。”
段星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妞,你恐怕不知东寄月是如何当上巫王的吧?他能屠了半个长生天,我为何不可以?长生天的弟子都中了十香软经散,在我面前便如任人宰割的牛羊,不服我的,杀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