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小鱼卷
时间:2022-03-08 07:54:05

  谢妧接着说道:“那若是按照这么说的话,之前景大将军所言的静心咒,恐怕也只是托词罢了。”
  她每说一句话,景佑陵的瞳色就更加深沉一分,到了最后就是隐隐暗藏疾风骤雨一般。
  谁能做到所谓“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景佑陵自幼对于外界一向都看得很淡,那些或是赞美,或是艳羡的目光在他这样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他生性就有点儿淡漠,只是谢妧让他知道。
  哪怕是千千万万遍的《静心咒》,对上她而言,根本就没有用。
  谢妧原本是半撑着身子在床榻之上吻他,景佑陵始终只是半卧在床榻之上,只是突然,他抬手放在了谢妧的腰后。
  景佑陵抵住谢妧将将准备离开的后脑,眼瞳之中欲色深沉,“《静心咒》不是托词,只是我发现,大概是我当真无缘修道,所以这些佛偈道经对上殿下于我,根本就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他一翻身,一个天旋地转之际,谢妧原本占据上风的局势就陡然一转,之间景佑陵以身抵在床榻边缘,他发间有两条银质的链子,现在就这么颤巍巍地落在了谢妧的颈窝处。
  谢妧这才发现,景佑陵原本淡色的眼瞳,现在在这逆光之下看来,沾染了深沉的欲念。
  她勾住景佑陵的脖颈往下拉了拉,“所以现在……景大将军是准备破戒了吗?”
  不知道窗外的梅花是不是开得更加旺盛了一点,反正谢妧确实倏地感觉自己的五感丧失殆尽,只是碰到景佑陵颈后的那点儿肌肤灼热,但是被他的银链碰到的颈窝却冰凉。
  他现在身上的衣物并说不上是穿戴齐整,因为腰带散开,所以现在能隐隐看到极为漂亮的肩颈。
  谢妧略微倾身吻了一下他的颈侧,“嗯?”
  她今日用了一点口脂,所以现在颈侧就多出来了一点红色的痕迹,在他身上就变得极为明显。看到这样一个生性可以说的上冷淡的人,身上出现这个一个痕迹,实在是让人觉得多少有点谪仙甘愿堕入红尘的意思。
  景佑陵现在拿在手上的寝衣被垫在了谢妧的身下,所以现在她周遭几乎都是萦绕着松香的味道。
  景佑陵将谢妧散落在旁边的头发拢好,突然笑了一声。
  “殿下,”他俯身,“你现在反悔的话——”
  景佑陵吻了她的额头一下,“那也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吻渐次往下。
  “至于破戒,”景佑陵抵在床榻边缘,“我既然从无修道,自然也算不上是破戒。只是我现在非要说的话……应当说的上是,以下犯上。”
  烛火倒映在他的瞳仁之中,分明这样稀薄的烛火根本不会带给人丝毫的暖意,但是谢妧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时在汝州的那个夏初,听到了远涉过的无量海的波涛,也听到了芙蓉花开的声响。
  连带着脊骨都是灼热的意味。
  世人会为了当年一眼就心动过的人再折腰万万次。
  她也不能免俗。
  在那些繁冗的,层层生长的枝桠之中,她其实从始至终最为喜欢的,都是他赠与的那枝海棠。
  “以下犯上的话,”谢妧顿了一下,“那大将军知不知道,以下犯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景佑陵起身将刚刚搁置在床边的烛台给吹灭,至此屋内再也没有了噼里啪啦的烛火声响,他将谢妧抱在床上,倾身抵住她的脑后,一只手撑着。
  “所以现在殿下是想从道经谈论到刑律吗?”
  屋中霎时间漆黑一片,待到反应过来以后,才终于能看到在月色上他被照亮的眼眉。
  他的眉骨生得极为高,只是现在的眼瞳却根本不似平日里那般无情无欲。
  谢妧拉住他的颈后,银链也就这么垂了下来,略微的颤动。
  景佑陵何止是为她折腰,分明是天生只为她而成为窗外的泠泠月色。
  是佛偈里面谈及的仁者心动,亦是道经里面的世人难以免俗的嗔痴。
  ……也是他的阿妧。
  作者有话要说: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静心咒》
  朋友:你都三十万了还没圆房?
  我:【无辜.jpg】应,应该了吗?
  你们都说柚柚不行,他今天就行了!
 
 
第77章 · ✐
  在这样的漆黑之中, 哪怕是一点儿的声响都足以放大成为耳边的惊涛骇浪。
  景佑陵将谢妧身下的那件寝衣随手搁置在一旁,虽然时近深秋,屋内也并未沾染任何烛火, 但是热意却犹如燎原的火势一般肆意增长。
  他动情的时候, 其实能看得很是分明,瞳仁的颜色和平日之中比的时候略有点儿深沉, 手指这么带着一点撩拨人的意思, 把玩着谢妧腰间系带上的穗子。
  慢条斯理一般,也非常从容不迫。
  窗外月色潺潺,谢妧的身下的被褥大概是定时有人拿出去晒过,所以甚至能闻到一点儿香味,也是她常用惯了的熏香味道。
  在这股熟悉之中,却也涌动着从未预见的陌生。
  陌生的是现在,欲色深沉的景佑陵。
  他抵住床榻边缘,半支着身子,瘦削的手指骨节分明, 穗子散开的时候有些落在了他的手上, 也不知道为何, 好似带来了一点儿旖旎。
  在腰间的那个穗子上面有一颗极为莹润的珍珠, 他的手指略微蜷缩了一下,然后谢妧突然觉得自己腰间的衣物松散了下来。
  原本顺着脊骨往下蔓延的热意好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消散了一点,然后却又在很短的时间之中卷土重来, 席卷到了胸腔之中, 谢妧突然倾身,吻了一下他的颈侧。
  景佑陵之前严丝合缝一般的衣领早就已经敞开, 谢妧之前只是看过,等碰到的时候是感觉他轻微一颤。
  “殿下, ”景佑陵声音因为染上欲念而喑哑,拉住谢妧作乱的手,“非得这么招惹我吗?”
  他将手顺势滑入谢妧的指间,变为了十指相扣,然后就这么压在了被褥之上。
  攀附而生的感知从未退散,好像是如同六月的雨一般淅淅沥沥,时骤时停,然后随着日头一出又瞬间消散得了无踪迹。
  他惯性一般的抽丝剥茧,而谢妧却是和他截然不同的直接。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占得先机,反正谢妧透过外面渗进来的月色,能看到他此刻流畅的下颔线条,然后他压住谢妧在被褥上的手。
  吻了下来。
  墨绿色的衣衫耷拉在了身侧,被透过来的月色一照,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景佑陵将谢妧的手扣在上方,力气说不上有多大,就是这么松松垮垮地握着,然后另一只手将她腰间的那条穗子也放在了一边。
  “那我若是招惹了,”谢妧挑着眉毛,“那又如何?”
  她说着理直气壮,丝毫没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在他的钳制之下,他们两个人永远在这方面都是旗鼓相当,就算是有一方处于劣势,也依然能在别的地方找回胜场。
  谢妧散落的头发就这么落在一旁,景佑陵大概是怕自己的手压到她的头发,所以将那些散落的头发一一收拢好,在听到谢妧挑衅一般的话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然后景佑陵用自己的指尖拨弄了一下谢妧的手,缓声问道:“那殿下觉得,我应当如何?”
  他这人在自己已经有了论断的时候,常常无甚作用地再问上一句。
  果然,谢妧未答,却骤然感觉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她倏地抬头和他对上视线——
  滚水入油锅一般,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他其实原本也说不上什么慢条斯理,只是给予了充分的时间温水煮青蛙。
  景佑陵在战场上几乎从未有过败绩,所以其实从来也都不是什么会瞻前顾后的人。
  在他得到谢妧肯定的答复以后,其实就早就将这只白羽箭搭上了满弦的弓。
  他自幼就说得上是不近女色,在他这个年纪,大多早就有了正妻,再不济,有些不想受到管束的,家中妾室和通房也都是如花似玉。
  景佑陵却从来不踏足楚水巷,更遑论狎妓和湎于情-色。
  可是今日,却也实在说得上是得心应手。
  和景佑陵交过手的败将大多说他善于用兵,也善于洞察将领所想,仿佛是天生名将,在谋略之时也向来会给予极大的耐心,慢条斯理是真,从容不迫也是真。
  但是在其中之下,败将们从未窥见过的,现在只对于谢妧的那些心如擂鼓,也是真。
  沉浮之中,那块被人曾经搁置在水中的浮木,也犹如历经了始料未及的骤雨一般,攀着那块浮木早就已经不是唯一的生机,只是现在也是已经别无他法。
  ……
  到了最后,谢妧甚至觉得有点儿困倦,之前在路途之中能够睡的时间就说不上是多长,她没想到今日居然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她勾住景佑陵的脖颈,讨饶般地吻了一下。
  “困了?”景佑陵低声问道。
  谢妧点了点头,然后顺着吻了下去,“时候不早了。”
  景佑陵默了一会儿,待到她撤离,才觉得好笑一般地问道:“殿下为什么觉得困了,非得招惹我?”
  然后尾音带着一点儿蛊人的意思,略微上扬,“嗯?”
  “因为我觉得我之前说错了,”谢妧动了一下眼睫,“现在看来,我之前说的景大将军身患隐疾,实在是无稽之谈。”
  她又凑上来吻了一下,“……现在就算是,我的补偿。”
  她现在分明困了,然后口中说出来的补偿却是这样,景佑陵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惩罚是折磨,将她身上的被褥整好,稍稍平息了一下涌上来的热意。
  “抱殿下去洗漱?”
  谢妧此刻困得眼睛甚至都有点儿睁不开,听到景佑陵这么说,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异议,只点了点头。
  景佑陵起身,从柜屉之中拿出一套自己的寝衣,几乎没有废什么功夫就穿戴整齐,这件银白寝衣上面几乎不见任何一丝褶皱,他面上几乎就在也见不到什么端倪。
  他垂眼看着实在是有点儿困倦的谢妧,将自己刚刚放在一旁的那套寝衣穿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才将之前放在塌边的那盏烛灯给点燃。
  整个寝屋之中霎时间亮了起来,景佑陵看谢妧大概是没有什么力气走动了,一只手垫在她的颈后,一只手抄在她的腿弯处,就这么将她抱了起来。
  谢妧其实在贵女之中,算得上是长得高挑的了,但是在景佑陵怀中却也显得只有小小一只,景佑陵的寝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是大,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幼童。
  之前景佑陵拿出来的那件寝衣是绀青色的,原本站立的时候应当能盖过谢妧的脚背,但是因为被景佑陵被抱了起来,所以露出来了半截小腿,绀青颜色深,就更加衬得谢妧的肤色莹润白皙。
  她之前耳垂上的那个珊瑚耳坠未取下,现在随着景佑陵的步伐,她的耳坠一晃一晃地,在灯下的影子之中,好似也带着一点儿蛊人的意思。
  谢妧蜷缩在他怀中,甚至往里靠了一点,她身上穿的衣物也是景佑陵的寝衣,现在周身萦绕的自然也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景佑陵将她抱到浴池边,试了一下水温,在确认过温度合适以后,在替她将寝衣身上的第一个扣子解开的时候,谢妧却突然抬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她的瞳仁之中好像消退了刚刚的困倦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景佑陵垂眼看了看浴池,又抬头看了看谢妧。
  “不困了?”他手也不收回,就这么任由谢妧碰着,“殿下若是有困倦之意的话,最好就不要招惹我。”
  他这话说得其实意味相当明显,只是谢妧原本只是想自己解了扣子,却不想景佑陵却会错了意了,以为是招惹。
  她天生反骨,现在见景佑陵是如从前一派冷淡到不惹红尘的意思,是觉得他刚刚的样子更为蛊惑人心一点。
  谢妧垂着眼想了片刻,闻言就将手松开。
  景佑陵像是难得见她这般顺从,只当她是真的觉得困倦,也没有太过在意,将她身上的寝衣叠好以后,似乎是有点儿踌躇想问她需不需要唤剪翠来伺候。
  寻常家贵女洗漱一般都会有人在旁伺候,之前在梧州一切从简倒也不谈,现在细细想来确实不清楚谢妧的习惯。
  只是这样的问题,他确实也是有点不知从何提起。
  景佑陵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
  刚想开口,就看到谢妧有点儿湿濡的发就这么贴在颈侧,白皙的肩颈在烛灯的照耀下好像是细腻的羊脂白玉,映衬着墨色的发梢,就更加是显得肤质细腻。
  景佑陵略微垂着眼睑,脸上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是当真要折腾到后半夜了。
  刚何况谢妧早就已经困倦。
  他站在原地想了了片刻,然后准备将自己手上叠好的衣物搁置到柜中。
  却不想在这时谢妧突然出声道:“景佑陵,我的香油在妆镜前。”
  景佑陵背着对她,默了一会儿,声音有点沉。
  “殿下若是想早点歇息的话,现在最好,不要再出声了。”
  他顿了顿,“……我会忍不住。”
  谢妧哦了一声,景佑陵刚准备抬步,然后就又听到谢妧在身后道:“可是你将那件寝衣拿走,等会儿我洗漱完毕,穿什么?”
  景佑陵闻声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件寝衣,正是之前的那件绀青色的蚕丝寝衣,光滑的面料反射着柔和的光,在烛灯之下就是更甚。
  他站在原地默念了一会儿静心咒,甚至连自己之前随便翻阅到的佛经都在自己心中过了一遍,站在原地足有盏茶之久,然后才转过身来。
  景佑陵将自己手上的绀青色寝衣放在池边,然后看到谢妧撑在池边,趁着他未反应过来,拉着他的袍角让他滑入池中。
  有点儿翻涌起来的水花打翻在了她的身上。
  谢妧将景佑陵抵在池边,挑着他的下巴问道:“怎么个忍不住法?”
  明知故问。
  谢妧一直觉得,对她来说,其实用激将法当真是最为管用的,虽然景佑陵之前说的话并说不上是什么激将法,但是她那一点儿反骨却突然抽生,连带着刚刚困倦都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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