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文屹舟又把脸侧了回去,因为晏安的靠近心情轻快得不自觉弯起了点弧度。
“我觉得这个挺好的……”晏安开始挑选着房源,还时不时和文屹舟讨论着, 伸僵了脖子,咬着牙的明玉脸色明显地越发黑了。
“晏安!”他喊了一声,冒了火的怒气又夹带着很难察觉到的委屈。
那个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房子上的少女, 因为明玉喊了她的名字,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身上疼。”明玉见晏安终于看向他了,那些酸到冒泡的火气又顿时哑了,他的情绪似乎变成了因为晏安而存在的晴雨表,脸上才涌起点显而易见的雀跃又因为听到少女的那句根本就不是关心的问句后,再次低落了下来。
“呼叫铃在那, 你按一下,会有医护人员来的。”晏安仔细又耐心地叮嘱了他, 转头又去纠结要选哪套房源了。
明玉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尤其是看到了文屹舟那微微侧过来,似乎要笑出来却又在忍住的假惺惺表情时,他都快被当场气哭出来。
“晏安,我难受。”
“医护人员没有用,我好疼,我要你像之前那样子安抚我。”
病房里的病人闹腾起来了,气到太阳穴疼的明玉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疼得难受,整个人都像是被丢在了酸到冒泡的醋坛子里,煎熬得要命,连带着遇到都变得酸涩委屈了。
明玉开始不自觉地将那些经历盖上独有的私印,直白又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昭昭然抖落在文屹舟的面前,听到了这句话的青年,嘴角快要向上弯起来的弧度停住了。
文屹舟忍住了波动去情绪,视线开始往晏安身上移动,他看到了晏安开始不高兴地抿起了嘴,细细的眉毛也轻微地皱了皱。
“我去帮他按一下铃。”文屹舟对晏安轻轻说了一句,果然就看到了少女的情绪舒展了些。
看到了这些变化的银发青年,蔚蓝色的眼瞳开始变得温柔了起来。果然,他的朋友说得没错,情敌越闹腾,他表现得越宽容大度,omega情感上的天秤就会缓慢地向自己这一边倾斜。
虽然听到了那个金发少年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很不高兴,但是现在,文屹舟反倒是希望这个人再闹腾些了,最好——让晏安因为这个人的不懂事而感到厌弃,这样他就又能少一个情敌了。
“你走过来是要做什么!”
“离我远点啊!”
“恶心死了啊!”
当文屹舟靠近时,本来还被一大缸醋水腌制到要入味的明玉整个人都进入了炸毛的戒备状态,那森森寒冷又恶心得要命的冷杉味信息素熏得还含着点泪花、憋着点怒火的明玉就快吐了出来。
“晏安!晏小安!呜呜——他的味道好恶心啊!你能不能过来一下下——我——我——”
易感期的明玉,情绪变化得似乎格外地剧烈而突然,耳边折磨人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被打了好几针抑制剂和镇静剂并且早在早上便已经餍足了的少年就像是被人拔掉了爪牙的小奶狼,暴动的因子被镇压得根本调动不起来,只能被文屹舟的信息素单方面恶心凌虐。
晏安:……
被哭声磨到忍无可忍的晏安终于被干扰得没法集中注意力看房源而站了起来:“别哭了,闭嘴了。”
她没好气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凶。
当柔软而有些凉的肌肤捂上了少年呜咽的声音时,那个又委屈又生气的少年瞬间就熄了火,他翠绿色的眼睛泪光粼粼的,努了努嘴贴上了少女的手心。
“他好臭,小安让他出去好不好,我难受,疼死了,很想吐。”明玉抬起了一只手,哽咽着,委屈极了。
文屹舟的嘴角不开心地往下压了:“那——我先出去。”
微微塌下了肩骨的青年,银发有些蔫搭了下来,声音轻轻的,透着些闷,他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难受与不开心,却又在微动作中不自觉地表现了出来,心机深沉到让明玉顿时就紧紧拽住了晏安的衣袖,就怕这个好不容易贴到了自己身边的少女又一次离开。
明玉不说话了,他拽着晏安的力道发紧,本来熄了火的呜咽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响了起来。
晏安:……
“那你先回病床上去吧。”
听到了回答的文屹舟脊背一僵,浅浅的眼睫都忘了颤动了,银发青年的蔚蓝色眼睛里开始涌出茫然的雾气,最后越聚越多,被抛弃的委屈感逐渐酸涩而发酵。
怎么会这样,这个结果和他的朋友说得不一样啊。
“小安,熏——熏死了。”文屹舟半天的没动弹,让明玉抽抽搭搭的声音变得更响了,他汪了一圈的眼泪,耷拉下来的金发都因为主人的委屈和难受而变得蔫巴。
能理解被熏到想吐并且希望自己的耳朵清静一会的晏安:……
“你先回去吧。”她只能转过头对文屹舟说。
“等我挑好了房源,再告诉你。”
本来低了些脑袋的银发青年抬起头了,他蕴了一片湖泊的眼睛里似乎有粼粼的水色开始翻涌,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般清澈:“你赶我走。”
文屹舟的嘴角开始抿起来,泛出了些白,委屈涌上了眼眶,打湿了浅浅的眼睫。
他一向表现得不争不抢,就连易感期也只敢小心翼翼地缩成一朵蘑菇,蹲在一旁,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在图书馆里晏安叫他松手时轻轻地贴上了她的耳廓。
“不是,不是赶你走。”比起闹腾的哭声,这样无声的委屈感更令人心疼,尤其是对身为血族的晏安来说,每当看见自己的口粮出现这种表情时,她进食的动作总会忍不住放轻。
难得轻软下来的声音,让文屹舟湖面上粼粼泛光的水泽又闪了一闪,明玉顿时警铃大作,本来低下去几分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小安,我难受。”
晏安的身前站着一个不闹腾却让人感到心疼的银发青年,身边的病床上又坐着一个抽噎并难受到秀气的鼻尖都冒了些粉红的金发少年。
“很熏对么。”晏安问明玉。
“嗯——嗯。”抽噎的少年冒出了闷闷的颤音,文屹舟蔚蓝色的眼睛里熄了些期待的光芒。
“那我们先出去了,医生很快就到了,没事的。”明玉以为自己要胜利了,他略微地低下脑袋,遮掩住要微微上翘的嘴角。
才翘起了些弧度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抬了头,模糊又泛红的眼眶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他病床边的少女牵起了那个银发青年的手。
“你的身体能被允许出去么。”
“被熏得想吐的确很难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先出去,等医生再处理一下病房的空气再进来。”
文屹舟直到被人牵起了手的时候,闪烁着粼粼波光的蔚蓝色眼睛里都还透着几分因为太过于惊喜后的茫然发懵状态,等到走了几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被选择的那个”,这个情绪不受控制的青年,眼眶里顿时滚出了晶莹的泪珠子。
他很没出息地掉眼泪了,看得晏安都有些怔愣:“你哭什么啊,疼的话就回病床上好了。”
“不是。”文屹舟闷声回了一句:“我要和你出去。”
他想和晏安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也讨厌那个做作的alpha。
“不要,小安,别走,我要和你一起。”明玉立马就想站起来和晏安一起走,却被因按铃声而来的医护人员团团包围。
“不行,您现在打了石膏,骨位正在复原,不可以随意移动。”
“您不可以随意移动,不然我们就对您采取强制性的睡眠镇定措施了。”
明玉的主治医师团队将这个要挣扎起来的金发少年按了下去,被团团围住,连个侧影视线都看不到的明玉,冲涌上的暴怒躁动因子皆因为药物的缘故而被转化为更为剧烈的委屈。
“我不,滚开,都给我滚开。”他被气哭得更为厉害,晏安的脚步停了停,文屹舟轻轻附了一句:“我们先走吧,等医生让他平静下来再回来。”
“不要走!不准走!”吵闹的哭声气得委屈,好不容易挤开了一个角度看到了晏安身影的金发少年却见到了那个青年抬手轻轻地捂上了晏安的耳朵,被强制性注射了睡眠镇定剂稳定伤势和情绪的明玉,眼眶都哭红了。
“文屹舟,我迟早弄死——你——呜——”
在出病房前,银发青年听到了病房内传出来的嘶声,到最后又弱下来,直到沙哑的哭音弱下去,整个病房又恢复了平静。
获得了最后争夺胜利的青年笑了,他嘴角的弧度很浅,看着晏安的眼神却更为地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只量力而行的鸽子,如果有能力的话,会日万的(痛苦面具) 感谢在2021-10-28 19:57:33~2021-10-29 20:4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橙烨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烨 20瓶;贝利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请求标记·☆
晏安在出来的时候带着光脑, 她和文屹舟也只是在病房外散了会步,然后就在病人活动区那儿坐了下来,晏安开始挑选房子, 文屹舟就安安静静地呆在她身边看着她出神。
直到通讯请求的声音响起来, 晏安脸色有了几分变化的时候,文屹舟才回过神:“你要去哪。”
他看到晏安在接了这个通讯之后就站起来的时候问道。
“去见一个omega同学。”晏安回答文屹舟, 她没想到林知絮会这么快给她打电话, 晏安以为至少还要等上那么一两天。
“那你还会回来吗。”文屹舟看着她,情绪不太高涨。
“应该不行了, 我快返校了。”晏安见文屹舟心情低落, 抬手捋上了他发旋上微微翘起来的发丝,本来心情低落的青年, 背脊僵了僵,一阵酥麻的电流感从头顶上直入了尾椎骨,他耳侧一红,红潮便肆意弥漫。
空气中本浅淡的冷杉味霎而浓烈了, 文屹舟的眼睛里水雾漫起,口干舌燥的异样让他忍不住像是一只萨摩耶般,顺势凑上了她的手心, 柔软的,带着他最喜欢的味道。
“我——我易感期好像提前了。”
青年不敢注视晏安,可余光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文屹舟的易感期就在这几天,不然他也不会提前从帝都到这里来,他说出这话时, 轻轻压了嘴角,声音带了几分难受:“能回病房么。”
晏安:……?
可能是看出了晏安的迟疑, 因为晏安几次的纵容,文屹舟不自觉大了胆子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青年的银发便贴到了少女微凉的软腮上,本空旷的空间立马变得狭窄起来,他的声音轻轻的,压下了身体的疼痛感,很认真地对晏安说:“不回去,就只能在外面了。医生给他进行了强制镇定,回去的话,他不会闹腾的。”
文屹舟说话的语气分外地正常,可落在血杯耳朵里,明明只是alpha与omega之间的正常需求,却让它听出了莫名其妙的刺激感。
血杯:……
它觉得自己的思想不对劲,一定是它多想了,不然为什么它总觉得五代的这只口粮在往不太正常的路子上走。
“可是我还要去见同学。”
在晏安的认知里,没有被她进食几次的口粮,更容易能够让她的能力等级往上提升。
“我没有不让你去,只是迟一点早一点的问题。”
“可是——”
晏安最后的话被淹没在了入侵的木质香里,她的几次纵容与选择开始放大了易感期alpha主动的勇气,生长在风雪里的冷杉,气味本该是清冷而寒的,此时却勾动了滚烫的星火,落在了少女白皙的肌肤上,溅起了连绵不绝的粉红燎原。
等到晏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咬上了这个青年的脖子,清淡又沁脾的信息素味交缠着她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文屹舟抵在她的肩窝上,小口地轻咬着她的肩骨,泛带起了轻微的刺痛感与酥麻的湿热。
“我该走了。”喝饱了的晏安推了推文屹舟,一直都被易感期的alpha缠到无法出门的晏安,以为文屹舟也会像他们一样闹腾一会才会让她走,但是并没有。
这个青年只是抬着让人心软的湖蓝色眼睛,注视了她一会,然后默默地帮她扣好毛衣的羊角扣,像一只懂事又听话的大只白毛犬:“我等你回来的,你会请假的,对不对。”
他顺从晏安的意思,却又在后面添加了属于自己的小小请求,文屹舟迫使自己将手从少女黑褐色的羊角扣上挪开,忍住要伸出来挽留人的手。
本来打算咬完林知絮后就回学校的晏安难得地默了一会,她见文屹舟团在一起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收紧,压着的唇角都快要颤抖着往下落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一天,最近课程紧,只有一天的时间。”
这个本来情绪低落下去的青年眼里顿时就再次涌起了光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