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林家晓晓
时间:2022-03-08 08:10:15

  而在陈远带人离开之后,原以为会成为一盘散沙的斯明城却被关弘文管理得井井有条,剩下的官员都以他为首。再加上,没了钟诚这个碍手碍脚的人存在,做事再也不会束手束脚了。
  等袁弘志来到斯明城事,也只剩下巡视的工作了,他见百姓生活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便也放心了。问了身边人,知道是关弘文这段时日在主事,便记了下来。
  云帆这边,他挡住了刺杀孙大人的刺客,自己也受了重伤。在撤退的时候,晕倒在巷子里,不巧被路过回家的周大夫撞见,从而救下来。
  伤好之后,他也帮着周大夫整理药材,砍柴煲药等等粗活。
  而在陈远将人抓回京不酒,他也收到了程千方的传信,该回去了。
  此时,南方这边的难民安顿好了。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他知道周大夫原本不是斯明城的人,游历到此,刚好遇见发大水,才在这边做了义诊。且周大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自己也身患重病,时常因为诊治忘记吃饭休息,脸色一直很苍白。如果不是他身边的婆子一直提醒他吃饭喝药,只怕他早就躺病床上了。
  云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会心疼。所以,在自己要离开斯明城之前,他跟周大夫告别的时候提到,“周大夫,云帆感谢您多日的照顾,我要走了。临走之前,特来跟您说一声。”
  周大夫望了他一眼:“云兄不必客气,这些日子你也帮了我不少。且浮云过客,始终一别,无需客气。”
  后一句云帆没有听懂,且不管说的是什么,既然斯明城的百姓已经安顿好,基本上也没有周大夫什么事情了。他想要邀请他去京城,自己可以照顾他,而且他是个大夫,还能帮着大哥调理身体。他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周大夫道:“我的医术并不精进,你大哥的双腿既然其他大夫诊治之后没办法医治,那我肯定救不了的。况且,这边的百姓还没彻底安顿好,不看到安居乐业,我不想离开。”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如果周大夫哪一天你想去看看繁华的京都城了,可以到庆王府找我。你可以住在我府邸上,我也不是希望你来医治我大哥的双腿,再好的大夫我们都请过了,大哥的情况我清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需要你来干活。作为朋友,只是邀请你来做客。”云帆笑着说道。
  笑容如阳光般明媚,险些晃了周大夫的眼。这让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他对着云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安顿完灾民之后,袁弘志将关弘文即工部剩余的一些官员叫来商谈如何筑堤兴建水利之事。
  这些官员实战经验还太少,提不出实用的建议。接着,袁大人又带着几个官员一同前往发大水的源地实地勘测,这一去,便是五六天。饶是关弘文已经查阅了有关水利工程的所有书籍,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怎么修建能防止再次发生水灾之事。
  关弘文回府之后,苦思冥想。
  洪海棠见状,又开始给他熬汤。来这之后,关弘文不瘦反胖。关弘文曾玩笑地说过:“可能是以前吃苦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旁边熬汤给我养身子,习惯了就不会瘦了,现在反而因为母亲时常给他补一补,所以便胖了。”听得洪海棠好一阵心疼。
  这段时间,关弘文在忙,洪海棠也没有闲着,顺着朝廷的政策,也为了解决百姓安居乐业的问题,洪海棠在这边又开设了不少商铺,解决了一部分劳动力问题。大多数还是朝廷鼓励百姓开荒,自己建房耕作满足需求,朝廷三年不征税,从而解决了大问题。
  洪海棠将前段日子遇见的一个奇人告诉了关弘文,此人有法子解决兴建水利之事。“但是,如果你只是讨人,那么此事一过可能让你错失一个时代的进步。”
  见关弘文疑惑地看着自己,洪海棠继续说道:“如果朝廷鼓励百姓去思考解决水利的问题,并召开一次征用大会,如果有合适的主意,那么由朝廷拨款,百姓按时将水利办好交差。既能让百姓自发自觉维护自己的家乡,也能让一些有独特才能的人获得上升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朝廷只要出人监督以及拨款即可,其他也不用太头疼。可以提高朝廷官员办事的速度,何乐而不为?”
  听完之后,关弘文思考了半响,目光越发敬重,道:“母亲,你永远是我的夫子。您也不愧是经营方棠百货的当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翌日,洪海棠再次乔装打扮出门,跟那位能人碰了面。
  “棠老板,”他恭敬且欢喜的问道,“您可是有办法让朝廷采用我说的怎么兴建水利的事了?”
  洪海棠一身灰色竹绣男装,嘴角略微上扬,心情愉悦地道:“不急。想必朝廷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你且等着。”
  他们在客栈二楼临窗喝茶,对面正是官府贴公告之处。没过多久,就有官兵出来贴公告,并向百姓说道:“凡有能力兴建水利的能人,明日午时可到衙门应征;若有商人可以承办全期工程的,只要想法、材料、价钱合理,可跟朝廷揽下此项工程。”
  乔行惊讶地看向洪海棠,“棠老板,你可真是神算。”
  “非也。”但洪海棠也不会告知他详情。“接下来能不能揽下活就看你的了。且将你家先生明天叫去衙门应承此事吧,之后办下工程许可。缺多少钱且告诉我,把这个工程办好了,以后便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上门找你。”
  “我怕我会做不好。”乔行有些担忧道。
  “你不是还有我、你家先生吗?放心,做不好算我的。”
  “不行,我不能连累您。”
  洪海棠失笑,“怎么叫连累呢?我是真看好你们,况且我出钱,你出力,我可指望你们的回报的。你也别想太多,为了你们全村的人,认认真真把这件事给我办好就行。”
  男人被这天降喜事整得有点懵,回家之后,设计此项工程的青年男子看出男人的不对劲,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喝了好些水,将今天遇到的事说给家里人听。没想到青年笑出声道:“这是天降的好事呀!怎么看你样子跟傻了似的。”
  “我就是觉得不可置信。”
  …… ……
  翌日,他们来到衙门。见到斯明城许多有名的木材商、石料商、打铁商、建材商等各行各业的商人以及许多高大壮汉都聚集在衙门前。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并不是来竞争这项工程的,而是看谁家拿下彩头来寻求合作的。
  乔行不懂,但是他旁边的乔木却是明白的,并且有意无意的关注着那些日后可能合作的商人。
  虽然并不是人人来争这一项工程,但是也有不少人是具备了真材实料的。
  考核人员就是以袁弘志为首的众官员,工部的各位官员从这些承包商辩论时可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原来这条河流还可以这么引流、原来堤坝有这么多种建法…… ……
  最后众人一致采用了乔木的想法。这里的官员刚经历过一场钦差大人的拷问,虽然有些商人想要行贿赂,但是没一个人敢收。所以此次选评,是有史以来最为公平的选评。
  至此,兴建水利工程顺利开展。
  这其中,乔行、乔木两兄弟也遇到了不少问题。洪海棠利用自己的人脉为他们铺平了不少道路,也教了些生意技巧给他们,乔木是绝对聪明的,念过书,还能举一反三。乔行则在修建水利上出力最多,工人们最为信服他,两兄弟相辅相成。
  一次,乔木要求见洪海棠真面目。洪海棠道:“不是很方便。”
  “为何?”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洪海棠将乔行支出去。把面具摘下,“可满意?”她不是问他对自己的长相,而是问他自己的行为,他可满意?
  “棠老板相貌堂堂,为何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乔木是真的疑惑他的目的。
  洪海棠将面具带好,道:“我也不瞒你,我犯了些事,暂时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就如名字也是假的。”
  “您就不担心我和我哥将长河兴建商铺占为己有?”他们的店铺就是长河兴建商铺,不仅修建水利,也兴建住宅。
  “你们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于我来讲,长河兴建商铺的意义不在于它能赚多少钱,而是它解决了长河的问题、百姓劳作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为百姓们谋划出又一条安居乐业的道路。”洪海棠说道。
  “乔木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但凭着先生这席话,我愿一辈子效忠与您。”乔木单膝跪地。
  洪海棠立刻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别想那么多,办好眼前的事即可。”
  “好。”
  “对了,你们建好之日便是我离开之时,后面长河兴建商铺就靠你们兄弟自个儿经营了。”
  “可是…… ……”你还没有开始赚钱了。朝廷发的第一笔款项一定是用于支付工人的月银,最后剩余估计不多,还不够棠老板前期的投入呢!仿佛他真的只是在做一件善事而已。
  “行了,回去吧!”
  “弟,你和棠老板说了什么?”乔行在回去的路上追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哥,我们一定要办好这次的差事,不能辜负棠老板的一片好心。”
  “当然,棠老板是个好人。”
 
  第 55 章
 
  
  长河工程修建了半年,这期间,孙大人无罪释放,还得到了皇上褒奖,官复原位,他带着一堆奖赏回到斯明城。
  袁大人为老友捏了一把老汗,看到他平安归来,高兴的将他迎回知府府邸,他的夫人孩子也早先接回来了。
  袁大人和孙大人在府中饮酒作伴,说了好些过往。翌日,便是孙大人将袁大人送上马车,袁大人被皇上调回京城了,据说袁大人回去之后顶替了工部尚书的职位。
  原工部尚书谢栾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被罢免操家,又因袁大人在兴建长河水利上的创新做法,让皇帝很满意,便晋升为工部尚书了。
  说到袁弘志此人,他是幸运的,遇到洪海棠,他的官运一直很顺利。
  关弘文一行人回到京城时,所有官员都获得了奖赏,且因为谢栾之事牵累到不少官员,所以他们几乎全都补充到要位上。特别是关弘文,袁弘志如实像皇上禀告了他的过人之处,百姓安居乐业的问题、兴建水利的问题,许多都是他提的建议。于是,皇帝特别给他升了品级。如今他为正四品的工部侍郎。年纪轻轻便是工部正四品侍郎,可谓前途无量。
  一时之间,关弘文又成为了朝廷众夫人的最佳女婿人选。有些人甚至还打听到了关弘文是洪太傅外孙的家世,于是对他更为热切了。
  再说道洪家,洪老夫人、洪景夫人时长收到各种宴会邀请,各夫人都有意无意的提出结亲的意思。
  反观该拿定主意的关弘文母亲,洪海棠则是躲在家里乐得自在。
  问洪海棠对关弘文的婚事有什么看法,洪海棠则说,“只要弘文满意就行了。”
  这可真是为难了她大嫂,最后只能老夫人亲自去问关弘文对妻子的要求。关弘文推却道:“孙儿还没有成婚的想法,请外婆帮弘文拒了吧!”
  气得老夫人连日心里不顺,老的老的不想成亲,这是说洪海棠,小的小的也不愿意成婚,这是说关弘文!最后,她拉着洪海棠上诚联庙躲清静,留下洪景夫人去应对那些贵府侯夫人们。洪景夫人只能无奈地应下。
  住在诚联庙的第二天,洪海棠脸上戴着丝帕在诚联庙逛的时候,见到了一个面熟的女子,却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她身着桃红色衣裳,面色白得透明,可见身体并不好。她求了支姻缘签,和尚解签时跟她说,她的姻缘就在京城。可是她并没有很高兴。
  “姑娘,我们回去吧,山上天气寒。”她旁边的妇人说道。
  这声音很耳熟,她是斯明城周大夫身边的胖大婶。原来如此,周大夫竟然是个女子!
  洪海棠对她很有兴趣,起了结交的心思。只是,冒然打扰很不礼貌。
  接着,她看到云帆面目含笑的走向她。似乎在斯明城的时候,她好像在周大夫见过作小厮打扮的云帆,那时候不确定是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看云帆的样子,是对周姑娘有意思。倒是不知道那段时间他为什么去斯明城,不过估摸着跟周姑娘可能有关系。
  可惜,洪海棠现在的身份跟庆王府的属下并没有往来,否则便可上去打个招呼。洪海棠想了想,道:“这位姑娘看起来身体不大好的样子,何不让方丈给她瞧瞧。诚联庙的方丈略通医术。”
  “多谢这位姑娘的好意,我身体的情况我清楚,不必劳烦方丈了。”周芷凝礼貌疏离地回绝。
  “姑娘~”她旁边的妇人有些不赞同,但是,周大夫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再说了。
  “云兄,你是来这边办事吧?那我先告辞了。”周大夫没等云帆回答便走了。
  云帆摸了摸头,看着洪海棠道:“我怎么觉得她在躲我?”
  洪海棠失笑,“傻小子,你可能太过殷勤吓到人家姑娘了,追求人家要慢慢来,不要太过冒进了。话说,前段时间我在斯明城见到你,你就是为了追周大夫?”很海棠打趣他道。
  云帆不好说出实情,只好笑笑地认下了这个说法。
  “这个周大夫不错,好好把握住吧!”洪海棠道。
  “好的,谢谢大…… ……棠姐。”不能叫大嫂,那就跟着小河叫棠姐吧。
  “瞎叫什么呢,快去送人家吧。”洪海棠道。
  云帆追上周大夫,热切的将她送回自己的住宅。他的房子不小,因为时长有朋友来找他,所以他在京城买了个不算小的院子。前院他一般用来练武,后院以前只是做饭的地方,后面请了个煮饭的婆子,又搭了个院子。程千方来的时候,住了厅堂左侧偏房。云帆住在右侧正房。他想过周大夫会来找他,于是把周大夫房间安排在程千方旁边,以便于照看程千方。令他没想到的是,周大夫竟是以女装来见的他,他这时才知道周大夫是个女人。看到她,他就脸红。后面想着女孩子住在偏房旁边的小房间太过简陋,他想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
  但周大夫说:“云兄,你是主我是客,这不好。”她坚决的住在程千方旁边。因在斯明城用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她给程千方作看护,抵扣租金。平日里,周大夫还会去大街上挂诊,收些微薄的诊金。云帆说的没错,京城确实繁华热闹,她喜欢喧闹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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