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认为这样会把谢婉玉牵扯进来,保险起见,他收买了一个与萧辰交好的友人,将他引出席间后派暗卫偷袭,乘其不备将其打晕送来这里。
两个小厮打扮的下人便是六皇子的暗卫。
两人看了一眼床榻上双目紧闭的美丽少女,目标明确将萧辰放到旁边,正打算按照主子吩咐那样解开两人衣裳时,身后两道劲风袭来,两人根本反应不及,便被打晕。
玄衣卫默不作声,动作利索将两个暗卫假扮的小厮拖了出去。
昭昭睁开了眼,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桌前,端起桌上茶壶就往萧辰脸上泼去。
冰凉之意浇脸,萧辰睫毛颤了颤,意识回拢,他猛得睁开眼睛从床榻起身,入眼是陌生的屋子,还有拿着茶壶的娇弱少女。
少女苍白着脸,拿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着,看起来慌张又受惊。
“谢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萧辰在看到谢昭昭一瞬间,脑海第一时间想到是她算计自己,但很快就下意识否认。
如果是她在中间算计搞鬼,那她就不会用茶水泼醒自己。
萧辰紧盯着这位谢家二小姐,清楚看到她脸上的茫然无措。
“我也不知道。”
昭昭装起了什么都不知道被无辜算计的少女,道自己被长公主府丫鬟引来换衣裳,结果不知怎么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看到旁边躺的萧辰,还有屋内燃烧的催情香炉。
“幸好我会一点医术,也不知什么人看我们不顺眼,如此煞费苦心算计。”
昭昭一脸害怕,表示自己要赶紧离开这里,“萧世子也赶紧离开吧,要不然有人来就麻烦了。”
她说完就飞快的溜了,只留下萧辰一人在屋内,他走到桌前看着熄灭的催情香炉,冷笑一声,谢二小姐不清楚,他可太清楚了。
算计两人的除了六皇子和谢婉玉还能有谁?
萧辰不用细想,便知道是这两人下的手,偏偏越是这样,他心底越兴奋,谢婉玉越是不想嫁给他,他就越想把人娶回来。
萧辰定定看着桌上的催情香炉,勾了勾唇角,一个绝妙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
【宿主,不会吧,你就这么离开了?】回碧波湖的小路上,作精系统憋不住出声。
这也太不像自家宿主的作风了吧。
“那么,你说我的作风是什么?”昭昭挑眉询问作精系统。
当然是作天作地,受不的一点委屈!
按照作精系统所想,自家宿主应该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对。
偏偏宿主根本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弄醒了萧辰,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让作精系统怎能不好奇?
昭昭闻言停住了脚步,脸上笑意神色渐渐淡下来,“你不明白,算计女子清白,手段太过龌龊。”
昭昭不是谢婉玉,做不到把谢婉玉绑来,扔到萧辰床上的事。
这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昭昭的做人底线。
昭昭记得,当初她被师兄带回去时,师兄摸着她的脑袋曾言,“昭昭,你要切记,这世间无事不可为,也有所为有所不为。”
师兄的话昭昭一直谨记在心,哪怕长大后昭昭在仙界作天作地,却从来没有做过踏过良心底线的事。
这次亦然。
作精系统闻言愣了愣,虽然不赞同自家宿主如此心慈手软,却还是没说什么。
反正这次萧辰没有中算计,头疼的可是六皇子和谢婉玉这两人了。
他可不是好相与的。
作精系统觉得它只要和宿主在旁边看戏看热闹就好了。
正想着,前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隐隐约约还有叫喊声,“雪球,你别跑。”
是长公主养的宠物狗,不知为何发疯了一样,咬伤了照看的宫女往这边跑了过来。
昭昭飞快闪身,身影避开在一座假山后,目光随着那雪白小身影移动,和急急忙忙追在后面的几个宫女嬷嬷。
看她们身影消失的方向,正是那燃了催情香的偏僻屋子。
这六皇子倒是好手段,只可惜了,她可不是原身,那么傻傻入套。
也不知谢婉玉领着那些燕京高门夫人看到空空如也得屋子时,是怎样的脸色。
“唔……一定很难看。”
可惜她不在现场,不能亲眼看见。
昭昭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从假山旁摘下的茶花,正准备出去绕到碧波湖水榭时,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愣是吓得昭昭手一抖,茶花掉在地上,她一脸吃惊抬眸,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什么声音?”
“怎么了这是,咱们去看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游湖赏荷的高门夫人们也听到这声尖叫,吓了一跳,随后对视一眼,浓浓的八卦好奇之火熊熊燃烧,连忙吩咐掌船的下人划船靠岸。
碧波湖位置巧妙,船一停靠岸边,便能见那尖叫声发出的地方,是一处位置偏僻幽静的屋子,高门夫人们携八卦好奇之心而来时,便见一脸通红的宫女们,还有她们怀中被抱着捂耳朵的雪球。
偏僻房间内,门虚掩着,里面隐隐约约有男女□□声传出来。
这也太不讲究了,哪来的野鸳鸯竟然敢在长公主的赏荷宴上做如此不要脸的事?
一众高门夫人面面相觑,唯有谢氏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嘴上大声嚷嚷着,“是谁这么不要脸!”
说着,她便在所有高门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故意推开虚掩的房门。
里面,一对男女正在颠倒龙凤,逍遥快活。
“婉玉?”
当看清那少女的脸时,谢氏如遭雷击,几乎不可置信的喊出了声。
第28章 真假千金联姻工具人(二十八)
谢氏不敢相信,屋内在萧辰身下承欢的少女竟然是她的玉儿。
按照她们的计划,屋内分明应该是谢昭昭才对。
谢氏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被眼前这意料之外的一幕弄得脑袋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出声。
“你们在做什么!!”
屋内桌上,香炉燃烧后只留下一点似有似无的暗香。
床榻上沉浸在□□中的谢婉玉脸颊绯红,整个人因为一场剧烈运动而香汗淋漓。
她显然在高潮的余韵中还未恢复,整个人飘飘欲仙,仿佛死了一般,大口大口喘息着。
直到听到母亲谢氏尖利的声音时,她才惊醒。
当看到趴在身上的萧辰还有屋外指指点点的高门夫人时,谢婉玉脸色顿时煞白,不受控制尖叫一声。
萧辰立刻将她拢入怀中,扯过床单将两人裹住,一脸歉意的对谢氏请罪,“谢夫人,还望你恕罪,我和婉玉一时情难自禁,才会,才会……”
他做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将与谢婉玉厮混之事美化成了一对小情人私底下偷偷约会,结果情难自控才会逾矩。
他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谢氏身后看热闹的高门夫人闻言干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嘀咕,“虽说如此,可也得分场合不是……”
这话清晰传入谢氏耳中,让她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紫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精彩异常。
胡说八道!
谢氏在心中拼命呐喊,旁人不知道事情真相,她能不知道吗?
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谢婉玉也想知道,她想大叫,想哭闹,可萧辰的手却轻轻划过她光裸的背部,那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看向谢婉玉的眼神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大有谢婉玉可以开口说出来的意思。
谢婉玉浑身一僵,她知道萧辰有恃无恐,若她说自己是中了算计,长公主府一定会深查下去,万一查到她和六皇子……谢婉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萧辰这是摸清楚了她的心思,她根本不敢赌,只能垂头掩面默认了她与萧辰在此间幽会,情难自禁。
只是心底却后悔万分。
说起来谢婉玉和萧辰能滚在一起,被众人堵了个正着,还要怪她自个儿。
先前谢婉玉拦住了陈小公爷之后,匆匆离开。
本来按照计划是她将高门夫人引到那处屋子,当众捉奸萧辰与谢昭昭。
但谢婉玉当时心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她算计萧辰和谢昭昭的屋子外,想要亲眼看看两人搞在一起,确认万无一失后再把赏荷宴上的高门夫人们都引过来捉奸。
只是,谢婉玉没有料到,屋子内根本没有谢昭昭,只有萧辰。
一见她,萧辰便将谢婉玉拉入屋子,谢婉玉想反抗,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反抗得过萧辰。
再加上此间屋子偏僻,位置特殊,周围一个丫鬟也没有,谢婉玉即便想求救也无门,只能绝望之中看着萧辰点燃了桌上的催情香炉。
然后便有了之后的事,长公主宠物雪球突然发狂,追过来的宫女嬷嬷撞破了两人苟合,发出的尖叫引起了在谢氏提议中游湖的高门夫人们注意。
如果按照先前算计好的那样,提议游湖的应该是谢婉玉才对,只不过谢婉玉已经被萧辰拉入屋内无法脱身,最后只能由谢氏提议。
“……这算不算机关算尽,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昭昭看着作精系统灌输过来的画面,惊讶得小嘴张得老大,她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发展。
太巧了吧,简直就像老天看不过眼,谢婉玉做梦都想嫁给六皇子,为此煞费苦心,结果现在鸡飞蛋打,自作自受的滋味想必一定不好受。
再则对于萧辰,昭昭不得不佩服,这位真乃狠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颠龙倒凤,还能若无其事的样子?
昭昭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果然是个大变态。”
好好的赏荷宴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用想长公主的脸色很难看。
前世原身被算计便是如此,这宴会还没结束,长公主就让嬷嬷将威宁伯府一家还有镇远侯府一家给“请”了出去。
“呸!不要脸,也不知怎么教的,堂堂伯府千金和镇远侯世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那样的事……”
身后长公主府下人唾弃的声音让谢氏和萧氏又羞又愧,脸上火辣辣的,根本不敢在长公主府外大门停留。
两人不怪自家孩子,却怪对方,对视之间,眼底充满怨恨与责怪。
本来想冷嘲热讽几句后,可想到得罪了长公主,谢氏和萧氏就没了心思,愁眉苦脸,灰溜溜上了自家马车。
宽敞的马车内,谢氏心疼的搂住女儿,她怀中谢婉玉面色苍白,目光呆滞,看起来还没有从这一场意外变故打击中走出来,当昭昭掀起车帘上来时,她呆滞的眼神动了动,眼底是滔天恨意,“你去哪了!你不是去换衣裳了吗!”
她死死盯着昭昭,还有昭昭身后低垂着脑袋装鹌鹑的青叶,如果她的眼神是一把刀,那么昭昭和青叶已经被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如果不是谢昭昭没在屋内,她怎么可能被萧辰欺辱,谢婉玉死死咬住嘴唇,眼底猩红一片,还有青叶,是不是也背叛了自己!
“哎呀,姐姐倒是提醒我了。”
昭昭装作没有看见谢婉玉眼底的疯狂,满脸不高兴冲谢氏告状,“娘,青叶这丫鬟我可要不起!”
“长公主府上丫鬟带女儿去换干净衣裳,不知怎么女儿突然晕了过去,等醒来时青叶这丫头人影都不见,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昭昭一脸庆幸,“还好女儿没晕多久,醒来就赶紧离开了,要不然撞上了姐姐和萧世子幽会,那得多尴尬……”
“对了,现在燕京高门夫人都知道姐姐和萧世子无媒苟合,肯定背后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我看姐姐不如同萧世子赶紧提前完婚吧……”
“不然姐姐大了肚子怎么办?”
昭昭小嘴一连串吧啦,如机关枪突突,谢氏想说话让她闭嘴都找不到机会。
而谢婉玉也觉得脑袋疼得厉害,眼前光影交错,她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底只有昭昭庆幸拍着胸脯的模样,还有她一张一合的嘴巴。
她今日画了浓妆,明媚张扬,红唇娇艳,唇角天生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落在谢婉玉的眼中,只觉得那是嘲讽挑衅的笑。
“闭嘴!闭嘴!闭嘴!!”
她声音嘶哑,脸上表情癫狂,连续大喊大叫三次闭嘴,最后在谢氏怀中崩溃大哭起来。
她身子清白被萧辰夺了去,被那么多人看见,六皇子还怎么娶她为妻。
谢婉玉哭得几乎晕过去,看起来好不可怜。
只可惜昭昭可一点都不同情她,与其说谢婉玉哭自己没有了清白之身,还不如说她哭得是唾手可得的皇后娘娘宝座。
此时,六皇子府。
司玄信心满满,双手负背站在书房窗前,看着窗外景色,心情愉悦等待着长公主府上的好消息。
今日过后,燕京城上下百姓都会知道,威宁伯府二小姐与未来姐夫搞在一起的丑事。
其实若不是萧辰如此不识趣,他何至于这样做?
若是萧辰能有眼力见和谢家大小姐取消婚约,转头娶谢家二小姐,支持司玄夺位,司玄自然不会薄待镇远侯府。
偏偏萧辰要和他作对,也就别怪他对镇远侯府下手。
司玄心想着,转身手指落在桌案上的资料,扬州瘟疫,他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深邃。
“药材收购得如何?”
他问属下,从谢婉玉那知道九月扬州瘟疫会爆发,司玄第一时间便想到如何从中获利,这些时日,他已经派出许多手下前往各地,大肆收购金银花,连翘,黄芪等药材,就等着瘟疫爆发后大赚一笔。
那属下跪在地上,低头回禀,“回主子的话,扬州周围地区的药材已经被我们的人一扫而空,囤积起来。”
司玄闻言满意点头,让他到账上再支银子,到更远的地方收购,“记得做的隐蔽一点。”
司玄叮嘱,却不知他一切动作早已落在皇宫中的那位眼里。
皇帝对司玄很失望,知道瘟疫会爆发,不去想着遏制,反而发难财,让他心底冷了冷。
如果说谢婉玉的预知梦让皇帝对司玄多了几分关注,那么司玄这段时间所有行为已经让皇帝在心里给他打了一个叉。
这一切司玄都毫无所知,他叮嘱完属下挥手让他下去,门外就传来了下人敲门声。
一个毫不起眼的下人进了屋内,立刻跪下请罪。
“主子,咱们的计划出了意外,谢家大小姐和镇远侯世子被燕京高门夫人当众捉奸在床——”
那下人回禀着,头已经快要低在地上。
“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突来的消息让司玄脑袋一嗡,继而勃然大怒。
谢婉玉失贞萧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如何进宫请旨赐婚!
但让司玄眼睁睁看着谢婉玉嫁入镇远侯府,亦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