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们做了几十年的伴儿,方宁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不会笑话。今日邀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林如芝看了一眼昭华,谢昭华会意:
“韩姨母,我带方宁去园子里逛逛,姨母尽管和母亲待着。”
听到这儿,方宁眼睛亮了起来,向韩双柔和林如芝福身行礼后,拉着谢昭华往园子里去了。
林如芝和谢昭华见怪不怪,倒是韩双柔,看着谢昭华的身影,不由羡慕起来:
“如芝啊,你说咱们的宁儿何时能像华儿这般端庄懂事啊?眼看宁儿明年就及笄了,前段时日在祥记酒楼被她父亲抓个正着,闹了好大的笑话。再这样下去,如何寻个好郎君啊?”
林如芝拉着韩双柔,就着红檀雕花木椅面对面坐下,嬷嬷见状有眼力见儿地退了下去,剩姊妹二人说着体己话。
“韩姊姊,你可知妹妹今日为何邀你与宁儿同来?”
林如芝将君山银针推到韩双柔面前,示意她用茶。
“你我二人不必拘束,妹妹有话直说即可,莫不是宁儿又惹了哪家夫人不快,托你来问罪?”
林如芝听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掩袖一笑:
“我说韩姊姊,宁儿就这般不让你省心?”
“今日邀你前来,是太后的意思,宫中的惠贵太妃,相中了宁儿,托我来探探意思。”
韩双柔诧异不已,神色惊慌:
“宫中的惠贵太妃?你是说……惠贵太妃有意选方宁做宁王妃?太妃如何会挑中宁儿?”
“听长姐的意思,宁王性子淡泊内敛,宁儿天真俏皮,时日一长,定能感化宁王一二。”
“妹妹的消息莫不是有错?宁儿,她是俏皮了些,可皇家宗妇哪是这般好当的?我真怕宁儿一个不小心犯了错,惹了太后太妃不快……”
对于这个消息,韩双柔虽颇为欢喜,到底是担忧居多。
“韩姊姊你细想,宁王殿下是个静的,宁儿又是个闹的,这一动一静,二人将来处久了,可不就互补了?说不准啊,嫁与宁王后,宁儿的性子会收一收?你看,连宁王的封号还带着宁儿的‘宁’呢!这不是天赏的缘分是什么?”
韩双柔听完林如芝这番话,心下大喜:
“若是真如此,那便最好了,我听闻,宁王是徐岩的得意门生,一副翩翩公子的俊俏模样。”
“这事儿韩姊姊回去和方尚书考虑考虑,宁儿那边我已让昭华去探意思了,若是宁儿愿意,你和方尚书也觉着妥当,立马派丫鬟来递个信儿,我这就替你回了太后去。姊姊放心,日后宁儿若是成了王妃,太后姊姊定是偏帮咱的。”
林如芝说完,端起茶细细抿了一口,给韩双柔思虑的时间。
谢昭华屏退了丫鬟,挽着方宁的手,一路走到谢家的园子。
谢家园子布置的精巧,名花奇株,曲水流觞。
谢持昀早些年常带同窗于此赏春花乘夏凉,品秋茗吟冬雪,借曲水流觞饮酒赋诗,极为风雅。
凡卉与时谢,妍华丽兹晨。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
五月是芍药花期,园中芍药开的鲜研明媚,窈窕留春。
“昭昭啊,我上回溜去祥记酒楼,正好碰见爹爹在那儿谈公事,把我抓个正着……”
方宁走近亭中的红木围椅,无奈坐下,不安地望着远处的芍药花,讪讪开口:
“昭昭,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自酒楼回来,爹爹一气之下把我的银子全收了……没了银子,我只能成日闷在府里头,你是最知我的,这样会把我闷坏的!昭昭~”
“你啊你,想要多少?我待会让春落点给你便是。”
昭华不舍得责备眼前水灵灵的丫头,把话题往惠贵太妃那处引。
“对了,宁儿,你可知宁王?”
“祥记酒楼是白去的吗?我怎么会连宁王都不知?宁王我知道,原先的六皇子,生母是同你太后姨母交好的惠贵太妃。”
“听说书先生说,宁王的心上人刘姑娘一年前被燕王看上,强抢上府,刘姑娘为了保全清白,竟一簪子……自尽了。宁王是个痴情的种儿,现在还忘不了人家姑娘呢。对了,宁王和你未来的世子夫婿走得还挺近。”
方宁骄傲的看向谢昭华:
“你看,酒楼不是白去的吧?这京都啊,就没有我方宁不知道的八卦!对了,你问宁王作甚?”
方宁拿起桌上一块牛乳糕,闻了闻后味儿,一脸满足的吃进嘴里。
“宁儿,你觉着,宁王此人,如何啊?”
“宁王,极好啊。博学多才,天家贵胄,富贵一生,若是她心爱的姑娘还活着,想来已经有小世子了。”